假死后大佬们抢着当我未亡人(99)
容仪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往当铺走去。
那当铺老板正在用鸡毛掸子掸灰尘,老板家儿子正在玩蛐蛐。
“哟,有客来,您要挡风还是大毛?看看,我们这儿有前些天邻国商人剩下的货,缎面那叫一个漂亮……”老板站起来,容仪说,“我不买东西,我来换钱。”
他只安静地站在那里,就是一副金尊玉贵的模样,老板看人眼神准,看准了他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赶紧改口:“那就是出门没带零碎了,您看看想当点什么呢?”
“我这里有些东西,你看什么可以拿去当吧。”
容仪把储物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他丢三落四的毛病没改,东西总是容易落,于是都放进储物戒里,储物戒太多,于是跟着连储物戒都丢三落四起来,不记得里边放着什么东西,出门就随便抓一个戴在手上。
这个储物戒里面的东西很贫瘠,有白泽输给他的珐琅牌,一支鹤豪笔,还有一个木盒子,再者就是仙界赌坊里的灵石和丹药。
“哟,这牌真好看,恐怕有些年岁了,是哪一朝的?”老板识货,一看就两眼放光,拿起珐琅牌在手里把玩着,牌面泛着玉骨的质地,玲珑剔透。“看这个样式,恐怕还是皇宫里的东西。”
容仪说:“不清楚。别人给我的。”
老板说:“那这个给公子当三百两,行不行?”
“行。”容仪说完又想了想,“我想要一些零钱,买糕吃。”
“咱们当铺这一行不饶客东西,也不让客饶东西,这样……”老板看了看,他不认得仙界的东西,没把灵石和丹药当回事,拿起了那个木头盒子,“您把这盒子一块儿当过来,想吃什么咱们给您全包了。”
这个盒子有些眼熟,容仪一时间没想起来是个什么东西,觉得大约不重要,当即答应了。
“好,不过还是直接换给我零钱吧。”容仪不在乎能有多少钱,他惦记着外边的糕,“三百两沉,我拿不走,先放在你们这里。”
三百两不要也不急,老板和老板儿子面面相觑,看着容仪提了一小袋碎银零钱,直奔外边的糕点铺了。
“爹!”老板儿子抓着蛐蛐,刚想要把它塞进这新收的盒子里,却忽而被盒子上的一个标记吓得大叫起来,“爹,爹,你快来看,这个东西我们不能收,我们要被杀头了!”
“什么?”老板凑过来,看见儿子手一指,木盒的底座上印着一个图腾。
那是姜国国库、皇族御用的标志。出了皇宫和头几位陛下身边的红人,这个东西流入市场,就必定意味着国库失窃——这是要报官的,杀头的死罪!
“快快快快去叫人回来!”老板肝胆俱裂,“那年轻人什么来头?你听好,你在这儿守着,我马上去报官。”
“好,行。”老板儿子还是个小毛头,从小耳濡目染,却很有一番当家作主的风范,他把木盒子揣进了怀里,死死地守着。
这一揣,他听见里边咕咚一声,像是还装着什么很轻的东西。
“既然已经去报官了,我打开看一眼,应该没事吧?”老板儿子想道。
他左右看了看,很小心地扒开扣锁。没想到这个东西锁得不严实,轻轻一扭就开了。
里边是一个琥珀色的糖人。外边包着米纸,已经有些化了,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这是什么?糖人?”他闻了闻,努力克制着舔一下的冲动,“国库里收的原来都是糖吗?怪不得爹不让我吃糖。”
他们出去,并没有再找到那年轻人的身影。
由于今天街上人多,官府也一早就派了人前来维持秩序,报官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衙门的师爷很快赶了过来,和守卫们把当铺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盒子……”师爷沉吟半晌,端详了一会儿,“不是陛下年间的,是太上皇年间的,你看,这里还有个出库取用的印子,是正常取出来的,不知为何会流落于市。这个木头,看着像是黄花梨木,我记得,只有一品往上品级的人,才有资格用——是哪家大人宅中失窃?快去问问,再往上禀报。”
这一瞬间,师爷脑海中已经过了好几道几代显赫的家族,他问:“里边是什么?”
“是一个糖人。”
“什么?”师爷更懵了,“总之快往上禀报,好不容易有了个差事,一定不能让这功劳跑了。”
“是,大人,我们已经往上禀报了,佛塔那边也要吗?”
所有人都清楚,姜国要论数一数二的显赫与名望,非佛塔莫属。只是这种凡尘俗事,一般和佛塔都沾不上边,故而没人在意。
“先不报佛塔,报国师台吧。国师大典在即,也没准儿会出什么漏子。”师爷琢磨着,“总不至于是佛子大师的东西吧?他已经避世数十年了。”
第78章 第 78 章
78
容仪买了米糕。他递出一小块碎银子, 老板称了称,随后问他:“公子买这么多的糕是五斤哦。”
容仪说:“好。”
以前相里飞卢教他记过人间的这些度量,但是他也没记住。他揣着他的例银上街游荡, 见了喜欢的就拿走, 然后在兜里随便摸一块银子送出去,不需要人家找钱。而极少数情况他差了钱的, 店家也知道他是佛塔的小公子,不会跟他计较, 去佛塔报一声, 很快会有人帮忙补上。
也跟孔雀在的时候一样, 孔雀教什么他忘什么,活了两三百年, 当了明行,还只会一些比较基础的法术, 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这里, 总是被人爱着、宠着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店家给他切好了米糕。
五斤的分量多得有点出乎容仪的意料,他提着觉得沉, 于是在街上走了走,留下自己想吃的那部分, 把剩下的都四散分给了路上的行人。
有人觉得奇怪, 没接受,而大部分人都挺高兴地拿走了, 还给容仪塞东西。卖货的货郎给他送了一瓶竹叶酒,卖糖葫芦的又给他拿了一根糖葫芦, 除此以外, 还有小孩给他塞瓜子花生, 捏热了的糖块。
路边有一群公子哥,衣着雍容华贵地从酒楼里出来,谈论着今年各地各国货物行情,应当是富商。
他们路过,容仪顺手也给他们送了一些糕,把手里剩下的糕都送完了。他们注意到他了——长得特别明艳漂亮的小公子,虽然漂亮,但浑身散发着贵气,像个神仙人物,因此也不敢轻慢。
当中有一个特别俊俏的公子,一见他连眼睛都亮了,磕磕巴巴地问他:“敢问哪家公子,还是哪个商号的贵客?因何独自在此,如果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起上楼坐坐?”
容仪想了想,说:“不了。我不是这里人。”
他拒绝了,那帮公子哥还流连不舍:“那是也要上王城了?年关了,王城对商队放行很严格,我们商号带御字,可以直接进城,公子你要是一个人,可以随我们一起过去。”
容仪想了想,说:“也好。”
见他答应了,那个俊俏公子脸一红,神色显然一振,旁边的人跟着吹起了口哨。
“敢问公子何方人氏,高姓大名?我们明日早晨出发去何处接你?”那公子走上前来,近看他时,声音都紧张得抖了,“我姓施,名沛,家父是沐国公,我排行第二,平时就是走商道,与各国贸易往来。”
容仪想了想:“你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会去找你们的。我姓容,叫容仪,我是……”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咽,“云游来此。想四处走走看看。”
“那么,在王城有无亲眷?”他一眨眼,施沛的魂都要跟着被眨去了,话说出口了才察觉出自己的唐突,“若是公子不嫌弃,在王城中也没有亲眷投靠的话,便可以光临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