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百姓们更是畏惧着官府,向往着江湖大侠,在他们眼中官府代表着压迫,而江湖有名的大侠却能锄强扶弱保护他们。
作为虽然身是魔教教主,心却只是个现代人的秦铭,秦铭乍听到官府来找自然是有些慌乱的。
脑中第一反应就是:……我犯法了?官家来抓我了?
第二反应便回过神,不对啊,他是魔教教主啊,本身就是跟官府对立的势力,按理来说无论他做什么,官府都不敢这么草率地上前抓人。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铭左思右想也不觉得自己做出了让官府冒死也来抓人的十恶不赦之事,于是便详细询问周济:“他们一共几人,可说了来此的目的?”
周济想了想,拱手道:“一共有三人,不过只有一人站在最前面,皆身穿飞鱼服,腰间佩着弯刀。”
飞鱼服?
秦铭立刻联想到了大名鼎鼎的锦衣卫,虽说目前他所处的大魏朝是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但有些常识却是与历史通用的,就比如说这锦衣卫的穿着打扮。
而锦衣卫素来负责监督或者调查某事才会出动,这是来调查他什么事……难道是有关消灭血刀门之事?
周济忽然补充道:“另外,与官府同来的还有之前结识的商人沈何庄,似乎是负责引路的人,看见他我教弟子这才没有将官府之人轰下去,而是来禀告教主您。”
听见是沈何庄引来的人,秦铭便再也没有犹豫,官府的人一定要见,最好能够打好关系,如果有了官府的美化和宣传,江湖才能更加相信他们魔教已然走向阳光大道,所以要把握好机会!
“让张大牛来。”鉴于张大牛是所有魔教弟子中看着最憨厚的,秦铭往往喜欢这时候派他上,“本座扮作他的随从跟在他身后,看看官府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这样,张大牛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与随便披上黑色外袍戴着面具的秦铭一起前往了山门。
正如魔教忌惮着官府一样,官府也同样警惕着魔教弟子,更何况这里还是魔教的大本营,因而几人一直在山门外面等候,并不敢踏入一步。
秦铭走近一看,发现事情跟周济所说的并无不同,来的锦衣卫共有三人,身后两名年纪轻一点的因为等得久了忍不住频频皱眉,而最前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容颇为俊朗的男子却神色稳重,表情平静,并没露出什么明显情绪。
秦铭只多看了他两眼,就发现他的目光立刻落在了自己身上,便知此人其实十分警惕,似乎也很擅长捕捉他人情绪。
果然不与他正面对上是正确的选择,还好有张大牛为他挡枪!
秦铭慢慢移开视线,低头故意轻咳一声,实则提醒前面的张大牛开口说话。
这可苦了朴实淳朴的张大牛了,他哪里知道要做些什么,教主也没吩咐他啊!
想起之前他假扮教主的随从在外面胡吃海喝痛快得很,结果没想到一眨眼教主就成为他的随从了,压力也给到他的头上,让他简直叫苦不迭。
没办法,他只好看向一边落后官府半步的沈何庄,对这位老熟人熟络搭话道:“沈老爷,许久不见啊,还没感谢您上次对俺们的帮助哩!”
沈何庄原本低眉顺眼做小透明状,不敢造次,乍一听张大牛将话题引向他还愣了下,不过余光瞥见官家未曾阻止,也就瞬间露出笑容回应起来:“大牛小哥也好久不见,哎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之前救了我家那么多人,还护送我们过山,这份恩情我实在无以为报啊。”
沈何庄自然不是傻子,尽管第一次认识张大牛时并不清楚对方是魔教之人,但派下人去送银两后经过一番调查,便知道了原来日月神教就是魔教!他心中也不是没有慌乱,但魔教还真就没有害过他,不仅送来了大量的回礼,甚至只要他们商队渡过十连山就不收任何银两,免费护送!
都说真心换取真心,知道魔教对他们并无加害之意,沈何庄自然也不会抗拒与魔教的来往,但他也精明得很,也不打算与之产生什么过多的联系。
可没想到官家的人不知怎么的就找上了他,并且要求他做引路人,带路前往魔教。
沈何庄心中叫苦不迭,又不敢不从,但他更怕惹怒一直交好的魔教,便笑盈盈地介绍起来:“大牛小哥,我旁边这位是宋千户,据说有事情要见你们,我负责帮他引荐,其余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请二位好好聊一聊吧。”
姓宋的锦衣卫千户见状,便接过话题拱手道:“不错,宋某确实有要事求见日月神教教主,不知可否一见?”
“这个……”见他行事稳重端庄,似乎也不像是公报私仇而来,张大牛迟疑了下,下意识看向身后。
秦铭自然开口:“教主并非何人都能见的,且先说说诸位到底有什么事前来我教,难不成是因为血刀门之事?除了江湖一大祸害,诸位锦衣卫不应该乐见其成吗?”
宋毅再次将目光落在那戴着面具的男子身上,虽然此人落后张大牛半步看似随从的模样,但宋毅阅览过无数人,自打看见二人的第一眼就知道前面这个更像是一个朴实的农村大汉,没有多少心计,倒是后方那看不清容貌的青衣人却仪表堂堂,伫立于不远处悠然自得,自由一派洒脱之象,不像是什么随从。
此刻见面具男子逾越回话,宋毅也不觉意外,只是道:“并非是血刀门之事,江湖之事于我锦衣卫并不相关。宋某来此地只是为了调查血刀门附近村落一案,据说有上百户村民受到‘血刀门庇护’,从而饿莩遍野,死伤无数。”
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蹙起眉,又继续道:“如今血刀门不再,周边村落惨状公之于众,真相大白,圣上大怒,全权将此案件交予锦衣卫负责,听闻贵教曾经去过当时的村落,还特意向官府呈上了书信一份告知来龙去脉,特来调查此事,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秦铭听闻这才恍然大悟,也是,那万家无恶不作,这些年想必手上沾染无数鲜血,如今万家倒台,血刀门消灭,他又派人将事情告诉了官府,从而引起官府重视也是正常的。
只是没想到,竟会有人耿直地真的来调查他们,还亲自拜访了十连山。
想到此处,秦铭不由得高看了这位宋千户一眼:“宋大人是特意跋山涉水赶到十连山的?我记得此处距离血刀门路程可算得上是遥远。”
“并非如此。”宋毅却摇头,“宋某只负责治都郡一带事务,因贵教在我管辖之内,便亲自登门拜访。”
“不过宋某倒是很好奇。”宋毅看向他,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阁下是如何看出宋某隶属锦衣卫呢?”
秦铭哪知道这个时代锦衣卫行事相当低调,几乎平民百姓无人知晓,只随意道:“宋大人穿着这身飞鱼服,腰间又佩绣春刀,岂不是在明晃晃展露身份?”
宋毅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心中的疑惑却不曾减少。
“若是宋大人只是来询问当日之事,我们自然不会拒绝。”秦铭已然想好了对待锦衣卫的策略,只要锦衣卫不是敌对的一方,就可以尽可能地提供帮助,获取好感。他直接对身后的魔教弟子嘱咐,“去叫沈浮白过来,当日之事,在场的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尔后又对宋毅等人做出请的手势:“想必大人不愿踏入我教,那不如在此地设立桌椅,坐下来慢慢谈话,如何?”
“阁下相邀,自然听从。”宋毅对他拱了拱手,“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秦铭。”
这不是秦铭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但却是第一次遇见知道他魔教的身份,却还认认真真记下他名字的人。
“宋某记下了。”宋毅嘴角微勾,再次拱手行礼。
这种感觉令秦铭忽然心中愉悦,不自觉也对宋毅的好感上升了一些。
很快,魔教弟子手脚麻利地搬过了桌椅,沈浮白与秦铭坐在一侧,宋毅单独坐于一侧,开始仔细说起那日经过。
沈浮白的嘴皮子自然是相当厉害的,说的全是真话,却又将自己做的事变成堂堂正正的自卫,谁都没有他无辜,就算是锦衣卫也摸不着什么把柄,不过宋毅似乎也没有太过执着于找麻烦,而是一边听,一边仔细打量面前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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