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槿去找顾承泽,正好这天冯修竹与顾承泽有事商议,三人干脆在老地方碰面。
“三皇子是吃错药了吗?”顾承泽摇着扇子吐槽。
他也在太学上学,和三皇子接触颇多,深刻知道,这位皇子是个眼高于顶的主,向来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没有他和人低头的时候。
“你们见吗?”谢云槿问。
“见啊,他是皇子,说要和我们道歉,我们哪有拒绝的份?”顾承泽嘲讽。
谢云槿纳闷:“承泽,你和三皇子闹矛盾了?”
以前说话没这么重火/药味啊。
冯修竹笑道:“何止得罪,前段时间,馨月宫那边不是要办宴会吗,陈贵妃邀请了不少世家女,多半是为了给三皇子选妃的,顾家几位小姐都被邀请了。”
难怪。
谢云槿了然。
顾承泽是个隐形妹控,家里几个妹妹也都很喜欢他,陈贵妃将顾家女孩一网打尽,不怪顾承泽不乐意。
冯修竹这会儿还在看顾承泽笑话,第二天,笑不出来了。
他们都没想到,馨月宫不仅打顾家女孩的主意,还想打冯修竹的主意。
听三皇子话里话外透露出,陈贵妃愿意将女儿许给他,是多大恩惠,冯修竹忍不住笑了。
一口喝完杯里的酒,冯修竹道:“臣家境贫寒,不敢肖想公主殿下。”
三皇子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话却是没法继续了,勉强说了几句话,压着火气离开。
章子茗没来,他回去筹备婚事去了,婚期定在九月,要忙的事很多,三皇子目的本就不在他,来不来都一样。
三皇子断没想到,冯修竹会拒绝尚公主。
他特意去查过冯修竹,寒门出身,背景干净,没什么家世助力,放在以前,他不会多看这样的人一眼,现在不同,他的势力大损,必须尽早补足。
他与母妃计划好了,只要冯修竹答应,他们便会给他助力,让他在朝堂青云直上。
回宫与陈贵妃说了结果,陈贵妃面色不变:“不愿便不愿吧,本宫还不乐意他娶月儿。”
她的女儿,该嫁更好的人。
“要不是看他长相还行,没有家世好拿捏,眼下又是这般光景,本宫还不乐意开口。”
“母妃,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二房一脉已经废了,既然废了,那就废的再有价值一点。”
回程路上,赵谦又一次遭到截杀。
对方目标明确,除了他,还想置剩下的黄家人于死地。
泛着寒光的利刃近到眼前,赵谦下意识闭上眼,一柄更有力的剑从侧方斜来,挑开直取赵谦性命的利刃。
消息传来,皇帝震怒。
“好大的胆子!敢袭杀朝廷命官!查!必须严查!”
梁煊收到暗卫传来一切顺利的消息,嘴角微勾。
好戏,要开始了。
岑夫子在东宫住了几日,嫌弃这里不够清净、人太多,收拾好行礼,走了。
临行前,将谢云槿拉到一边,在另一个学生带着凉意的目光中,问道:“真不与我一起离开?”
他不是第一次想把谢云槿拐走了。
谢云槿的回答和之前一样。
岑夫子遗憾:“那等你哪日不想住京城了,写信给我,我来接你。”
谢云槿好奇:“夫子为何一直想让我随你离开?”
“你命格与此地不和。”岑夫子神神叨叨的。
谢云槿:“?”
在一旁听了一耳朵的梁煊微微皱眉。
若是以前,他不会将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放在心上,可现在他身上发生的事由不得他不多想。
还有那个梦。
用了香,不是每天都会做梦,除那天外,梁煊没再做过类似的梦,他不确定,梦是他内心的映射,还是另一个自己的记忆。
如果是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他和阿槿之间,为什么会走到那般地步?
扪心自问,他舍得那样待阿槿吗?
不,他舍不得。
只要一想到阿槿会难过,会伤心,会流泪,他的心就一阵一阵揪着疼。
那么,岑夫子的话是随口一说,还是他真能看出什么?
事关谢云槿,梁煊不会忽视。
往前两步,岑夫子看到他走过来,收住话头:“好了好了,人还给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看人看得紧。”
“走咯,下回看到你们,你们都要好好的。”
不给梁煊开口机会,岑夫子利落转身。
告别岑夫子,谢云槿心中有些不舍。
在岑夫子身边学习的日子,与他所习惯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朝廷之事上手,梁煊去太学的时间越来越少,谢云槿玩得好的顾承泽到翰林院任职,也不再去太学,谢云槿干脆也没去了。
太子在哪他就在哪。
小尾巴一样。
到了每月固定给皇后请安的日子,谢云槿与太子一同前往坤宁宫。
刚召见完嫔妃,皇后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娘娘脸色好像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谢云槿眼尖观察到,担忧地问。
“本宫没事,只是有些倦。”
“这几天娘娘很容易疲倦,胃口也不怎么好。”伺候在皇后身边的若水姑姑道。
“多嘴。”皇后不轻不重呵斥一声。
“可能是没休息好。”
“母后要好好保重身体。”梁煊有些担心。
想到梦里皇后不在了,谢云槿提道:“请太医看过了吗?”
“一点小事,不用叫太医,前两天刚请平安脉,只有一些气血不足,不要紧。”两个孩子的关心让皇后心中很是熨帖。
“那就好。”谢云槿稍稍放心。
给皇后请完安,留在皇后宫里吃了饭,谢云槿才和梁煊一起离开。
路上,梁煊突然开口:“阿槿想不想出去玩?”
“嗯?”
“孤打算去护国寺为母后祈福,阿槿可要一起?”
“一起一起,我也去给祖母和娘祈祈福,让菩萨保佑祖母和娘身体健康,少遇到不开心的事。”
谢云槿只口不提长宁侯,梁煊只当没发现。
“也保佑皇后娘娘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谢云槿双手合十,“殿下也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愿望太多,菩萨会不会保佑不过来?”梁煊笑问。
“我心诚一点,菩萨或许会看在我诚心的份上,多保佑我在意的人一点。”谢云槿道。
“如果菩萨要阿槿选呢?”
“不行不行,都很重要,都要保佑。”
转眼到了去护国寺的日子,谢云槿与母亲说了声。
听说他是与太子一同前往,这些年,谢云槿与太子一同出门的次数不在少数,侯夫人叮嘱了几句,从匣子里取出一叠银票。
“出门在外,花钱的地方多,你多带点,不能处处让太子付钱。”
侯夫人想起儿子第一次与太子去山中求学的事。
槿哥儿从未离开过他身边,从人离开,侯夫人一颗心就没松开过,艰难熬过几日,槿哥儿活蹦乱跳回来了。
侯夫人拉着人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没有受伤,才放下一颗心。
小云槿第一次出门也很激动,拉着母亲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山上发生的事。
从小云槿的话中不难听出,出门在外,小云槿一点委屈都没受,不但如此,许多活儿还是太子帮他做的。
侯夫人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知道这些的时候心中有多震惊,后来震惊的次数多了,慢慢淡定。
若非她生的是个儿子,她都要觉得,谢云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知书收拾好谢云槿要带出门的行礼,谢云槿数了数银票,瞪大双眼。
好多!
隔日见到梁煊,谢云槿大手一挥:“殿下,这次出行,花费我包了!要买什么尽管买!”
十分豪气。
“我们阿槿去哪发财了?”
眼睛亮晶晶的阿槿,想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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