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槿已经彻底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了。
他以为自己被谁抓了,没想到抓自己的人是多年至交好友梁煊,更没想到,这个梁煊不是自己认识的梁煊,更有可能是几年后的梁煊。
这几年发生了什么?
以他和梁煊的交情,会是多严重的事,才会导致两人决裂?
还有,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脑子不够用了。
谢云槿皱起眉,试图理清其中的关系。
眉间传来温热触感。
男人大手抚上谢云槿眉宇,试图抚平褶皱。
“阿槿在想什么?”
“让我猜猜,是在想怎么逃跑吗?”
“没用的,阿槿已经被我藏起来了,那些人找不到你的。”
“千年玄铁打造的锁链,阿槿不可能打开的,这次无论阿槿怎么求,我都不会把钥匙给你的。”
谢云槿眼睛越睁越大,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眼被轻柔吻住。
视线变换,谢云槿仰头看着神色不明的男人,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了床上,以一种极其危险的姿势被男人困在身下。
“等等,等等,”伸手抵住男人不断靠近的脸,“梁煊,你听我……唔……”
唇被堵住了。
谢云槿没有任何经验,突然被吻住,人傻了。
“唔……放开……”
无规律的“叮铃铃”响声中,一帧帧画面从脑海浮现。
原来,他所在的世界是一本虐恋情深的小说,他是主人公之一,他的至交好友太子梁煊是书中爱而不得怒而黑化的大反派。
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在经历了母亲惨死、母族被废以及一系列背叛后,彻底黑化。他,谢云槿,太子伴读兼太子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带着太子党的秘密转投他人怀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此,书里的大反派和他,上演了一出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的戏码。
数次被抓数次逃脱再被抓,谢云槿看着画面里高频率出现的小黑屋画面,目光逐渐呆滞。
这,这个姿势,这个时间,真的不会坏掉吗?
别用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以及,为什么其他内容都是文字简单带过,这种内容会以画面形式呈现……???
***
“槿哥儿,怎么这么烫?”
略带凉意的温度落在额头上,谢云槿眼皮动了动。
“大夫呢?”
“夫人,太子殿下带太医过来了!”
“快请。”
剩下的声音模模糊糊,直到一阵刺痛从手臂内侧传来,谢云槿睁开眼。
入目是一张焦急的美人脸。
“娘?”
“是娘,槿哥儿,你可算醒了,多亏殿下带来陈太医。”
一场大病,谢云槿足足昏迷了三天,长宁侯夫人提心吊胆了三天,直到他醒来,才松了口气。
“娘去看看你的药。”知道太子和自家儿子关系好,长宁侯夫人将空间留给两人。
待人出去,梁煊坐到床边:“阿槿可好些了?”
被子下的身体动了动,没有如影随形的锁链,谢云槿慢慢坐起来:“手臂有些疼。”
梁煊托住谢云槿手臂,面露心疼:“陈太医扎了针,等会我去问问有没有什么缓解办法。”
熟悉的声音响起,谢云槿看向面色关切的梁煊,眼前的梁煊比梦里年轻,神色也更从容温和,完全看不出黑化迹象。
谢云槿知道,那是梦,但又不仅仅是梦。
如果任其发展,一定会走向梦里的局面。
看不出来啊,如此正常的梁煊,会被逼成那样。
梁煊被他看得发毛:“阿槿,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妥吗?”
谢云槿摇摇头,想到梦里看到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画面,深吸一口气。
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爱好这么“别致”。
第2章
梦里的一切冲击力太大,即使知道眼下一切还未发生,谢云槿还是有些无法面对。
谁能从容面对在梦里这样那样对待自己的好友啊?!
尤其梁煊还顶着一张正直的脸在他面前嘘寒问暖。
不行,他得缓缓。
谢云槿移开视线。
看出他状态不好,梁煊体贴道:“太傅那边我已经为你告假了,你先养好身子,其他事等你养好身体再说。”
自九岁那年被选为太子伴读,谢云槿已经随梁煊在太学读了六年多的书。
与各方面都很优异、从小备受夫子赞扬的梁煊不同,谢云槿从当太子伴读起,就是个让夫子头疼的学生。除了术数拿手点,其他谢云槿全学不进去,策论尤甚,能顺顺利利读到现在,全靠太子课下给他开小灶。
刚好上次太傅顾大人布置的是一篇策论,放假三天谢云槿就昏迷了三天,想到不怒自威的顾大人,谢云槿脑瓜子嗡嗡的:“太傅布置的课业没做完……”
谢云槿在太学里最怕的便是太子太傅顾大人,不因为官职,而是因为对方油盐不进,在其他夫子那里有用的撒娇卖乖,在这位太傅前面一点用都没有!
算了下时间,不巧,明天上午便是顾太傅的课。
“我还不如继续晕着。”谢云槿生无可恋。
“说的什么胡话?”梁煊屈指弹了下他额头,“太傅知晓你生病,不会多严苛的。”
谢云槿捂住被弹的额头:“你肯定写完了。”
“不如我教你……”在谢云槿哀怨的目光中,梁煊声音越来越低。
最终,受不了谢云槿的目光,梁煊话锋一转:“你都生病了,这次不写情有可原,孤想太傅会理解。”
谢云槿立刻支棱起来:“我也觉得,我又不是故意不写。”
逃过一篇文顾,谢云槿心情大好,因梦境与梁煊生出的别扭少了许多。
这才对嘛,梁煊就该是这个样子,端方君子,为人着想,而不是梦里那般自说自话,还老对他做奇怪的事。
谢云槿刚醒,梁煊没有过多打扰,确定人无碍后先行离开。
他刚开始正式接触朝堂,逐渐长成的弟弟们又虎视眈眈,这段时间非常忙。
得知太子来了,长宁侯匆匆赶来。
“侯爷。”
屋外,侍女行礼。
认出守在外面的是侯老夫人和长宁侯夫人身边的侍女,长宁侯皱眉:“屋里有贵客吗?”
“回侯爷,少爷屋里只有老夫人和夫人。”
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长宁侯心中略有不虞,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侍女推开门,屋里谢云槿不知说了什么,逗得老夫人和长宁侯夫人哈哈大笑。
见到长宁侯,长宁侯夫人起身:“侯爷。”
“夫人无需多礼。”
长宁侯先与侯老夫人见过礼,才道:“槿哥儿可好些了?”
“好些了。”谢云槿回答。
长宁侯夫人和侯老夫人心疼他,没让他起身,谢云槿歪歪扭扭靠在床头,长宁侯见了,眉头微蹙,张嘴要说什么,侯老夫人打断他:
“槿哥儿刚醒,是我让他不下床的。”
老夫人发话,长宁侯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长宁侯一向是严父,对谢云槿没少责骂,谢云槿同他关系不怎么好。长宁侯夫人则是因为这三天儿子昏迷,长宁侯对他不管不问,很是寒心。
片刻沉默后,长宁侯开口:“太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不把人多留一会?”
“我……”谢云槿脸上的笑一下子垮了。
饶是知道长宁侯不怎么喜欢他,谢云槿也没想的,醒来后,亲生父亲最关心的问题,是他怎么没把太子留下。
“你什么意思?”长宁侯夫人忍了忍,没忍住,“槿哥儿病了三天,你不说来看看,一听说太子殿下来了,巴巴赶来,槿哥儿在你眼里一点都不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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