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随不但跟他们吃一样的东西,还用同样的花皂洗手!
不是,他离开京城真的只是三个月,不是三年?哪来的公子哥这么富!不,不仅仅是富,还生的特别好看,眉目如画,笑眼融春风,见之可亲,气度天成。
温阮注意到他的视线,目光扫过花皂:“哦,假的,印签不对,不是京城惯买的奢贵东西。”
方锐:……
骗人!
作为京城最出名的纨绔子弟,哪怕远去边关,该掌握的一点不少,尤其侈贵玩意,这扬名于江南,渗透到京城,风靡一时,有价无市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这品质,这色泽,这留于指尖经久不散的幽香……这要是假货,假货要能做成这个样子,还有真货什么事!
要知道奢侈物也是有潜规则的,贡品是精品,精品却未必是贡品,市面上流行的好东西,最好的,一定是源头掌握者自己用的……
面前这个少年,不简单啊。
得交个朋友。
第5章 是谁在丢人现眼
傍晚,温国公府。
周氏被告知,温阮没回府,在庄子上种地呢。
“我以为他只是眼皮子浅,没想到竟真喜欢种地?”周氏一口茶好悬喷出来,帕子印了印嘴角,“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上不得台面。”
刘妈妈快手快脚换了盏茶:“可不说呢。”
“不回来就不回来,”周氏眼底轻转,“二房来信了么,什么时候回来?”
刘妈妈:“老太太身子还不怎么好,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可家里小少爷回来了,这么僵着不像话,明日二房卢氏和小卢氏,至少得回来一个……”
周氏:“茹姐儿呢?怎么还不过来吃饭?”
刘妈妈:“说是明日要和大少爷一起出去逛逛,挑衣服呢,不得闲,饭菜叫送到院子里去。”
“倒是还行,”周氏满意庶子听话,“还能有点用。”
刘妈妈觑着主子脸色:“要不要叫过来叮嘱几句?”
“不必了,他该有分寸。”
倒是女儿……真得争点气才行。
周氏垂眸:“摆饭吧。”
温瑜这边,也听到了温阮不回府的消息。
“不回来好啊……”
他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夜幕渐渐的深空。
霍家分铺那两块新到栀子花皂,今晚会被偷一块,明日只能推出一块来卖,只有一个,可就不好抢了,温茹只要去了,必会尽力,其他买家也会竞价,钱不够时,其它手段凑,若这时温阮出来丢脸,温茹也免不了尴尬,温茹不好过,就不会让惹她的人好过……
温阮今夜不回来,便不会听到任何风声动静,他也不需太小心,正可多多推动,让家里外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只有几个人抢花皂,怎么会热闹?看热闹的人少了,丢的脸不就少了?
他得邀大家都过来,共享盛景啊。
别人一夜过得有多忙多精彩,温阮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累,睡得很沉很踏实,第二天晨起还得继续。
别看南星在他面前乖顺听话好脾气,其实人很聪明,不大好惹,也很有手段,精力旺盛,昨天一边种着地,一边把庄子上的人使唤的团团转,晚上回来又是找茬立威又是平事恩赏,给众人紧弦,晨间起来一看,这里的人已经很知道眉眼高低,很尊敬温阮这个新主子了。
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
温阮带着大家一起继续抢种,先把所有种子种下去,之后的事,可以慢慢捋。
好在庄子上的地不错,按时节耕松积肥,刚好又没种庄稼,这个点卡的简直完美,眼下只需要种种子,浇上足够的水,就够了。
只做这点事,速度很快,昨天活儿已干完大半,今天忙不了一个上午,就基本齐活。
昨天过来的仓促,又没回去,属于先斩后奏,不太礼貌,今天怎么都得回去看看,温阮简单清理了自己,就和南星一起,坐上了租来的马车。
“呼——驾!”
不得不说,都是马车,有些人的就是不一样。
别人的马车呼啸而至,掀起风卷,尘土能把这边兜个跟头,这边驾车的马怂的直夹尾巴,头都不敢甩。
温阮:……
“像是从六皇子庄子上出来的……”南星也很难不怂,“贵人骄矜,嚣张跋扈在所难免。”
惹不起。
温阮没想惹,只是羡慕地看着瞬间拉远的距离,有点馋那马车。
“还是得挣钱……”
温阮思考,要不要借一借京城最近流行的风向。
“把我年前试着做烈酒的琉璃套拿过来,还有蔷薇……唔,我记得我们来京城前,霍煦宁说,他有一个巨大的蔷薇园,所有的花都可以摘来予我?”
“他还不是想诓哄少爷干活,赶紧给他做新东西,”南星想起那个奸商,心情就很复杂,掏钱分成很大方,就是太吵太缠人,“少爷是想……”
温阮:“一点新东西,比花皂更好闻。”
南星懂了:“借着这股风,传出去?”
温阮:“有点来不及,但可以先准备起来,静待时机。”
京城市场很不错,花皂都能卖出这种价格,味道更清新,更绵长,留香更久的东西,定然也不错。
南星愤愤不甘:“岂不是又便宜了那姓霍的……”
温阮倒是大方:“放心,你家少爷肚子里货多着呢,他掏不空。”
南星不说话了。
少爷本是公府嫡孙,本该过得更富足,更尊贵,而非天天扎根田间地头,被人叫泥腿子乡巴佬,被人瞧不起……
在泗州,少爷可是宝贝,百姓的救世主,商行的财神爷,粮税官恨不得高高供起的人,国公府短视至此,怕是没什么好未来。
他原本以为,少爷找回了身世,找到了家人,定然锦上添花,少爷就应该被更多人尊敬遥望,有了公府做靠山,未来想做什么都会顺利轻松,哪知竟是来了龙潭虎穴……少爷这个样子回府,想也知道那些人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是得赚点钱,省得来日还要被那起子人骂吃白饭。
“……教你的可记住了?”
南星后背陡然一寒:“少爷说的是?”
“除了作业还能是什么呢,”温阮笑眯眯,“乖孩子,来,同我说说,上次布置给你的题,解出来没有?”
南星:……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吩咐到位——”
说着就要跳车回庄子,却被一只手薅住了后脖领。
温阮:“逃课惩罚加倍。”
南星仍然在挣扎:“昨天那个蹭饭的人说要来谢,叫咱们等来着……”
温阮:“作业加倍。”
南星脑袋耷拉下来:“……是,老师。”
巳时末,方锐来到了蹭过饭的地头,人呢?
他一路打听到温国公府的庄子,下人却道温阮回府了?
不是说好了等他来拜谢么!那可不是寻常人吃得起的饭!他方小侯爷的名声竟然不管用了,竟然这回没有故意碰瓷,没有挟恩以报,连一声谢对方都不在意么!
不行,他不允许!
方锐锐利视线看往城门方向,催马奔袭——
“驾!”
城内霍家分铺,店面不大,人头攒动,挤得人心浮气躁。
温茹头疼的紧:“这些都是来买栀子花皂的?”
这么多人,不知道会竞出什么价,也不知自己能不能买到。
温瑜站在她身前,替她挡着人群:“不知怎的,这么多人听到了消息,今日这花皂怕是不好买……咱们往西,到了雅厅,就没这么多人挤了,稍后先看看,有机会就买,买不到也别硬撑,别人喜欢妹妹,同妹妹交好,是喜欢妹妹的人,而不是妹妹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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