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烟:可以了,闭嘴!
陈郎主:我想你了。
毕知梵:“……”
燎烟:(⓿_⓿)
第46章 荧客东都漂流
晚上燎烟睡不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瓜子乱嗡嗡的。雉奴抱着枕头过来,说想阿娘。
燎烟叹气,把人薅上床。
搁现代连高中都没读完的俏皮女孩,会一边哭着抄写不完的作业,一边诅咒书本里琳琅满目的不懂事的人类,没事干什么整这么多要学的!但倘若有人劝她放下学习,她加上她全家都能立马能跟人翻脸。
而在这里,战争消耗大量人口,天子不断下调人口的婚龄。12岁结婚都可以。一代代的他们像一茬一茬的野草,不断被收割被消耗。
一连好几天,雉奴都要么借口害怕,要么就是想阿娘,非要与燎烟挤同一张床。
某一清晨,毕知梵扛着刚从山上打猎来的野狍子,发现小崽子居然光着腿儿从烟烟的内室跑了出来!他妈的像个牛皮糖一样,粘在燎烟屁股后头跑,撵都撵不跑。气死。
当天,毕知梵便用心极险恶地安排好了雉奴读书的名师。一脸肃穆的高尚的羊胡子老先生来自某儒学大机构,笔挺若松,目光如炬,令燎烟也有些哆嗦。更别提仰着脖子瞪大眼睛与可怕老头子对视的雉奴,老先生对顽童学子简直有血脉压制。求保护求放过。
燎烟坚决地倒戈毕知梵这一边,任雉奴怎么哭闹也不管。
雉奴终于要开始接受诗书礼易的拷打。
歹毒的毕知梵请来教书的还不够,还请了个武教都头。学武嘛都是童子练起,劈腿扎马步基本功之类的,连开胃小菜都不算。反正打雉奴绰绰有余。
要给小崽子一些时日习惯吗?
那必然不必。
“荧郎荧郎!我不要学!”雉奴头几天哇哇大哭。
“荧郎,饶过我吧!”雉奴次几日抽嗒嗒地哭。
“……”后来,雉奴幽怨地谁都不想理会,包括荧郎。因为可恶的荧郎三句话不离劝学,还跃跃欲试要他表演学了个啥。可怜他每天被文武老师们轮番毒打,下课后还要被荧郎毒打,幼小的心灵已千疮百孔。
雉奴可谓对罪魁祸首且缠着荧郎的毕知梵恨之入骨。他不喜欢这个绿眼睛的胡人大人,他只会用凉嗖嗖的目光打量他跟鸦奴,仿佛他们是什么碍眼的东西,又会在荧郎察觉前换上一副虚伪的笑脸迎上前。
这个人,是奸诈的小人!不怀好意的两面派!
鸦奴也有了保母与乳母的细心照顾,燎烟大大地松了口气。
解放下来的燎烟也没能如毕知梵的意,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燎烟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状态,开始恶补画论文论。别以为考画院只考绘画技法,文化课照样严格的很,堪称重来一次高级艺术考研。
幸好被困囿于陈茗的府中时期,燎烟除了读烂俗的通俗话本,为了适应环境,必要的古画理论知识研究过几年,算是有知识储备,也有实践经验。就是古文论没标点真的烦,真的很烦,断字断句全靠猜,令他崩溃。算了,多崩溃几次就好了。君不见雉奴每天都在崩溃吗?
苦了毕知梵。
毕知梵来一次,看见燎烟恨不能头悬梁锥刺股;毕知梵来三次,看见燎烟披头散发拿着本绘画六法在轩窗前跳起来骂咧咧,乃至把气出到他身上。
狂躁的燎烟:“不要在我眼前晃!我晕!”
无语的毕知梵便坐在屋檐至高点上,听高风起,卷起千丝银雨。他悲愤地拉起胡琴,咿咿呀呀琴声悠扬,摧折肝肠。胸中淬中的酸涩苦楚之意全融在琴心里头,越想越窝囊,越想越不平,越想越恨燎烟怎么就不能惜取眼前他这个大活人?于是琴音愈发激昂,响遏行云,声动梁尘,他把一曲本辽野开阔的情曲硬生生奏成了首巅峰的苦曲。
附近酒肆的酒客们偶听见两三节韵律,苦得不得不灌下好几杯酒水压惊,顺便感慨一句:是谁家女郎被负心郎抛弃了,琴心竟这般幽咽。负心郎真下作!
对面的另一位应和:对对对,下作真下作!
附注:酒客是某几名胡人。
燎烟也有些受不了,这家伙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流马尿给他看啊?
于是燎烟出了屋,把情绪正升华的毕知梵从屋顶上骂了下来。
“下雨了你还拉个什么琴,你把我屋里的洒扫仆役全打发走了!你能不能去后头收一收衣服?”
毕知梵:“……”忘了这一茬。真是自己作的孽,含泪都要喝完。
收完衣服叠完衣服,天已放晴。
绿眼睛身上活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又跑到后头劈柴挑水去了。
燎烟刚坐下来静心背书做笔记,又满耳朵塞入了咣咣咣的砍柴声。他觉得毕知梵活像月亮上拿着斧头砍桂花树的吴刚,没完没了地砍,没完没了地作。嫦娥都烦死他了。
前几日落了大雨,山上冒出来许多野菌子。燎烟以放松为由,今早拖着学生学死的雉奴跑去挖了一堆。
新鲜的野菌子,娇艳欲滴,用井水洗刷刷后显得如此食香动人。
后头有柴火,有处理过的野狍子肉,有些刚从集市买来盐巴配料。把这些野味放在一起炖煮,那可是顶好的东西。燎烟顿时馋了起来。
得了,学习算个屁。先把被勾起来感官问题解决掉,再谈次要的学习问题。
这里得谈论一个问题。以前在陈府,燎烟就喜欢吃些山上的野菜野菌。陈茗总嫌弃这些什么玩意儿,还不如猎几头野猪烹饪,或者下河捞些鲜鱼熬汤,又他妈从食谱上鄙视燎烟对食物的审美。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派专人给烟奴挑给烟奴挖,让他多吃点才好长得肥胖点,拿捏在手中总比瘦不拉几的美人们舒服。
他还专门找人教燎烟辨别哪些可以吃,哪些怎么吃。
燎烟觉得自己学以致用的时间到了!
于是晚饭他亲自下厨房,煮了锅香味溢散的野狍子肉炖野菌子锅。
野菌子们死得太惨了,在咕咕冒泡的锅子里起伏挣扎,被送进了喝酒吃肉的燎烟跟毕知梵的腹中。
幸运的雉奴因为小儿肠胃问题,吃一口白米粥眼巴巴看一眼野菌子,眼泪从嘴巴里流了出来。保母继续哄着塞着喂白米粥。
幸运的鸦奴只能喝米糊跟乳汁,喝完换了尿布就被抱去睡了。
当天夜里,毕知梵就洗干净了自己,果断爬上了燎烟的床。这是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绝对不能瞻前顾后下的决定。
总归一句话,大河向东流啊,该出手时就出手。
野菌子有轻微催情致幻的毒效,于他而言没什么大碍,吃得比燎烟还欢快。但燎烟吃完就晕乎乎,一会儿说下雨了要打伞,一会儿要飞天骑彩虹,一会儿说后院的鸡鸭说群里来了只凶猛的孔雀,天天猛开屏。
孔雀在哪儿呢?燎烟要看孔雀!
“好了好了,在这儿呢!”毕知梵按下燎烟不老实且乱挥舞的手,吵哑着嗓子哄骗身下已迷登登红艳艳的烟烟。
毕知梵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深,掠食性动物贪婪的凶相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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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知梵此后面对大雨过后遍地生的野菌子,都会流下感恩的泪水。
至于陈茗,他在花絮里文青+emo,并作赋一篇:东逝水啊东逝水,你全是水。烟奴啊烟奴,你回来啊!
第47章 荧客东都漂流
眼睛一阖一张,就是一次日月轮回。距离燎烟从陈茗的五指山窜逃出去的日月轮回已八十有八。
从春至夏。
每一次轮回里,陈茗的影子总影影绰绰,像巨灵神在背后,似有若无地提着线。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这人如影随形的烙印与自己对他的感知力,燎烟本打算利用时间大法来对付魔法。
毕知梵更横。鬼知道时光是催人忘,还是催得陈酒变佳酿,他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迫不及待。
燎烟此时也很难挨,幻觉情毒交互,旱了许久的身子无比敏感。
衣服早被扒得一干二净,光不溜秋像一尾搁浅的白鱼,泛起大片粉霞。青纱帐里情欲滚腾,好比巴山夜雨,襄王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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