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看左右,正色道:“咱们都是奴才,借太子殿下一点光辉才有了显摆,别人稍微给点脸面都是看太子面子。这些主子看不看咱们,咱们都不该介怀,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来福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么作践人,怕是瞧不起太子殿下。宁老爷看不起咱们奴才,太子妃也是这样,这不,刚刚把我训了一顿,还说让我滚,我就不信太子殿下在这里,他敢这么对我说话,难怪太子平时都不回府上看他。”
管家皱着眉头叮嘱了几句:“这些话你别在太子殿下跟前挑唆,太子心胸宽阔,平日不理会咱们这些人。你要是闹起来,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来福进府太晚,而且是在宁繁不在家的这些时日进来的,完全不知道康财那档子事情。
康财跟太子身后得意的时候,在外的地位比来福高十倍。
康财还是在皇后宫里伺候过的老人。
宁繁讨厌康财,不让他进屋,深冬腊月里他还不是乖乖的在外面侯着?
管家对从前种种看在眼里,一点都不敢在宁繁跟前造次。
新来的这些一开始聪明伶俐会看眼色,时间长了都飘起来了,被外人的追捧谄媚迷花了眼睛。
来福走后,管家去了宁繁住的海月阁。
现在正是半下午,太阳晒得人皮疼,一阵阵蝉鸣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院子里几个本该当差的丫鬟小厮不知道跑哪里乘凉去了,门前阴凉处只有两只胖狐狸抱着撕咬打架。
管家怕宁繁在里面睡觉,不敢直接进去,在有风的站着等人。
等了一刻多钟才看见天冬过来了。
管家压低了声音:“这里的人呢?”
天冬道:“今天我家老爷来了,公子心情很好,不仅赏了我们几个吃西瓜,还说今天太热,让我们歇息歇息不用当差。管家有事找我们公子?”
“是有些话要说。”
“那我先进去看看。”
天冬进去看宁繁睡着,赶紧出来了:“公子正睡着,管家的事情急不急?急的话我把公子叫醒。”
“不急,不急,别打扰殿下好眠。”管家赶紧道,“下午没什么事情,我在这里等殿下醒来就好。”
“去我屋里歇着吧,那些瓜还有两块,咱们一起尝个新鲜。”
慕江晚些时候从外面回来,他正有些朝政上的事情和宁繁商量。
这些天他很少回府,天气太热宁繁不喜欢同床,朝中事务又多,慕江担心他身体被热病,就没有去闹他。
中午的时候他让来福回府拿他落下的帖子,听说来福遇到宁繁了,顺便问了问宁繁的状况。
来福想了想道:“见宁老爷给太子妃带了一只天大的西瓜,奴才想着把西瓜带去给您吃。可巧遇见太子妃想睡觉,奴才进去之后被他斥责了一顿,他说把西瓜分着吃了。”
慕江不满:“岳父带给太子妃的东西,你凭什么做他的主?”
“奴才想着这么大的东西罕见,太子妃一个人吃不下,就想给您。”
慕江真有点烦来福:“没眼色的东西,难怪太子妃训斥你。你要是带着这么大的东西去衙门里,整个衙门都觉着孤爱显摆。西瓜无论大小,吃起来不都一样?”
来福惶恐得不行,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慕江想着宁繁这些天没胃口,凌霜斋的酸梅汤味道特别好,就去买了两坛,又挑一些宁繁喜欢吃的糕点。
正正好碰见卢帆那个呆子从旁边的古董店里出来。
卢帆手中提着一个七彩琉璃灯,看见慕江后,他眼睛转了转:“太子殿下。”
慕江冷淡的扫他一眼。
卢帆跟在慕江的身后:“您看这个灯漂不漂亮?通体都是琉璃,据说是前朝的东西,有七八百年的历史了。”
慕江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要上轿子。
卢帆腆着脸道:“表哥,让我去你家里呗,我把这盏灯送给太子妃。”
慕江心中不悦。
如果不是卢帆这家伙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弄死了。这样一个情敌在跟前碍眼,他怎么看都烦。
宁繁长这么惹眼,慕江完全不愿意宁繁再出门。
这个琉璃灯确实漂亮,一看就是宁繁会喜欢的东西。
卢帆这呆子应该做足功课,打听来了宁繁的喜好。
慕江语气冰冷:“哦?确实不错,孤正要回家,替你带去吧,你别跑这么一趟了。”
卢帆把灯抱到了怀里:“那可不行。到时候你肯定不提我的名字,一到宁繁跟前,这盏灯就成你送的了。”
慕江才没有借花献佛的想法,只想把这个鬼东西砸了。
他进入马车,挑起一角帘子:“宁繁心情不好,十天半个月都不能见人,你属猪的冲撞他,三年后再挑良辰吉日去拜访吧。”
上马车之后,慕江突然想起来福刚刚说的事情。
要是宁繁真的把西瓜给了来福,这狗东西说不定压根不提宁繁的名字,只当成他自己献上来的。
想拿着别人的东西做人情,没做成还在这里告状。
慕江私下里不太在意这些下人的机心算计,他国家大事还忙不完,哪有心思管这个。
只是算盘打到了宁繁的身上,就让人讨厌了。
宁繁本来就多心,想的比别人多出数倍,这些见风使舵的狗东西把他气出病来那还行?
一回府慕江就要去宁繁那里,来福赶紧凑上去:“殿下,我让他们把这些吃的先放您的住处?”
“这是给太子妃的。”慕江回头看他,“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领十大板子,滚去你原先的差事上。”
赶紧有人把一脸惊愕的来福抓下去打板子。
慕江过去的时候,宁繁还在床上躺着。
他上床抱住宁繁亲了两口。
宁繁眼睛没有睁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别闹我,身上衣服都没有换。”
宁繁在家穿着单薄,身上一件细葛布的单衣,慕江身上衣袍厚重花纹细密,沉沉压下来两人都要出一身汗。
慕江去沐浴更衣,出来时管家进来和宁繁讲话。
他突然想起今天的事情:“以后府上的人严些管教,再私下里作威作福,通通撵出去。”
管家听慕江这样说,又看来福这回没有跟着过来,肯定是对方说了不该说的话触怒了太子。
管家暗暗恼怒来福轻狂连累了许多人,府上又要整顿一遍,大家都得夹起尾巴做人。
当着太子的面,他满口答应下来:“是,以后再有人多事,奴才一定把他好好收拾一顿。”
宁繁打发他下去了。
管家走后,慕江问道:“他找你什么事情?”
宁繁吃了一些点心,倒了一盏酸梅汤慢慢喝着:“花园有一处重修,要从江南运些石头回来,告诉我大致花销。”
慕江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现在有些困乏,枕在宁繁腿上休息。
家事国事样样繁琐,下面还有这么多不省心的人。
千人千面,无论朝廷还是府上好多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又不是逆来顺受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牲口,手下总有几个不听使唤的。
只有和宁繁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清净许多。
慕江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宁繁安慰他道:“再圣明的君主手下也有贪官污吏,京城那么多达官贵人,几个府上没有豪奴在外闯祸的?各府上下近千人,这些事情常见,不要放在心上。最近先把准备登基的事情准备好,礼部不能有丝毫纰漏。”
“要等秋冬了,正好年后改元。”慕江想起路上遇见卢帆的事情,冷笑一声,“孤的太子妃好大的魅力,卢帆那小子天天想你。”
宁繁:“……你整天吃醋烦不烦人?家里的醋都让你吃完了。”
慕江抱着他不松开,很快就把宁繁抱到了床帐里。
宁繁推他的胸膛:“夏天贴在一起挺热的。”
慕江穿着衣物高挑瘦削,脱下衣服肌肉明显,哪怕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摸出清晰的胸腹肌肉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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