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仪左凑右凑四处借钱,终于借了两万两银子出来。
这么大笔银子足以把傅十一小姐买下来了。
但关键时候,有人坏了乔仪的好事。
乔仪哭丧着一张脸:“太子殿下那边花了两万五千两银子,把人买走了。”
宁朴脸色冰冷:“当初我说什么?”
宁繁示意左右下属按住正要起身的宁朴:“二哥,你等下回去吧,我去看看情况。”
宁朴道:“你不等父亲了?”
“不等了,改日再约,”宁繁道,“我先回府一趟。”
乔仪还在抹眼泪:“太子等人不在太子府,他和好几个皇子在隔壁酒楼里。”
皇子之间应酬很多,无论这些皇子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都是和和睦睦的好兄弟。
宁繁把乔仪带出来了,并没有让宁朴跟着。
以宁朴的性子,他和太子对上后,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
一出门宁繁便戳乔仪的脑门:“等我明天去你家里一趟,让你爹把你禁足六个月。”
乔仪眼泪汪汪的抱着宁繁手臂:“三哥,我错了。”
宁繁和这个熊孩子没什么可说的,他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比乔仪还会找事儿。
人不荒唐枉少年,等到了宁繁这个时候,成家立业都要顾及,家事国事处处烦心,想荒唐也荒唐不起来了。
宁繁抽出腰间笛子,把他搭自己身上的手打下来:“走吧。”
慕江那边确实正热闹着。
几个兄弟明里暗里都在打听老二在宗正寺的状况,有些幸灾乐祸,有些隔岸观火。
老七想起自己被老二嫌弃鄙视的往事,顿时怒上心头:“太子,咱们虽然是亲兄弟,在国家大事上却不能留情面,这回要不是你查,我都不知道二哥居然贪了这么多银子。他太不够意思了,家财万贯出来吃饭还要咱们一起平摊。”
不管他们几个说什么,都左右不了慕江的判断,他听进去只当成耳旁风。
老七记的是与老二的仇,老大则惦念着宁繁,他不停的和慕江碰杯,询问慕江为什么不把宁繁带出来,人多凑一起喝酒才叫热闹。
这时候康财凑到了慕江耳边讲话:“太子爷,奴才给您带回来一人。”
“谁?”
康财压低了声音道:“您是不是说过,您在宫里见过一个叫阿月的女孩子,觉得那孩子有意思?”
慕江稍微回想一下,确实想起这件事。
当时他是太子,这些皇子尚没有如今这么圆滑,一个个看他妒忌,在宫里都对他疏远。
慕江倒是不在乎兄弟之间的关系,他们这样的家庭,有几个长大后不自相残杀的?
只是难免觉得寂寥。
当时有个小女孩在宫里迷路,缠着他好长时间,非让他带着去找姐姐,他觉着那个小女孩可爱,默默记在了心里。
“奴才找到了这个叫阿月的女孩子,是傅家十一小姐,闺名儿傅月,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傅家此番出事,她流落到了青楼里,奴才就自作主张把她买来了。”康财对旁边做了个手势,“现在奴才让她给您和皇子们献上一舞。”
随着琵琶声起,一队舞女翩翩起舞着进来。
中间穿红衣那个细蛇身段,墨发瀑布般倾泻下来,杏眼桃腮粉面含春,一出场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慕江冷冷扫向康财。
他原本觉着宁繁让康财回来,是觉着这个人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现在想想,宁繁气性这么大,哪能轻易饶过什么人?
慕江一开始没觉查出康财有问题,显然宁繁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把人揪回来观望。
这回康财恐怕是急于讨回自己欢心,想恢复原有的地位,才弄了这样一出戏。
康财陪着笑道:“太子殿下,您觉着怎么样?”
慕江这才看向那队舞女:“中间那个?”
康财笑着道:“可不是么,您看大皇子和七皇子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慕江想着书上有些话果然是有道理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就像这个阿月姑娘,小时候生得可爱可怜,让人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要求,长大后居然变得这么磕碜。
倒也不是现在不美,现在是个美人,但和小时候比起来就差远了。
慕江不是看脸的人,那么小的小姑娘,就算长再好看,也不可能禽兽到动那种心思。
只是觉得对方很可爱罢了。
现在再看到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对曾经的旧事,他觉着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宁繁和乔仪坐在二楼看戏,乔仪指着中间跳舞的傅十一道:“就是她!太子的人把她买走了!”
宁繁拿笛子敲他一下:“不要一惊一乍的。”
乔仪委屈的捂住了手。
一舞结束,傅家姑娘含羞带怯的举着酒杯给太子敬酒。
乔仪更生气了:“凭什么啊?太子流放了她的父亲兄弟,她一点儿都不恨太子,昨日我去看她,说给她赎身,她看都不愿意看我。”
显而易见傅家姑娘没有不情愿的意思,她还想往太子怀里坐。
不巧的是,太子一把推开了她。
大皇子看不过眼了:“太子,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慕江冷淡的道:“罪臣之女,有什么资格在孤身侧?”
傅家姑娘有些尴尬,委屈的站在了太子身侧,半晌才轻声细语道:“妾身流落坊间,是太子殿下的人重金将妾身赎出。倘若太子殿下嫌弃妾身,妾身不如死了算了。”
慕江眸中一片寒凉:“那就赏她一把刀,赐死。”
傅家姑娘当即愣在了原地,面对侍卫递来的匕首,她后退两步,碰也不敢碰。
大皇子是个怜香惜玉的,哪里能看得这么美的姑娘受欺负。他一把将人搂了过来:“算了,太子不要你,以后你跟本皇子吃香喝辣吧。太子,这个美人能不能给我?”
慕江漫不在乎的一笑:“大哥随意。”
傅家姑娘死里逃生终于松了口气,能去太子身边是很好,将来说不定能当贵妃皇后,但太子残暴之名好像不是说说而已,居然真的能看着她去死。
现在有大皇子府这个归宿,也算不错了,她小心翼翼的奉承起了大皇子。
上面乔仪乔公子伤心欲绝,宁繁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只当是劝慰他放宽心。
大皇子还在逗弄着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傅月,爷可称呼奴家月儿。”
“这个名字冲撞了太子妃的名讳。”大皇子想了想道,“改个名字吧,你今天穿一身红,就叫珊瑚好了。”
慕江询问身边的侍卫:“怎么冲撞了太子妃的名讳?”
侍卫忙解释道:“中秋之后宁大人给太子妃取了表字,字里就带一个月。大皇子身边侍妾避讳贵人名姓是应该的。”
那时候慕江出门在外,倒不清楚此事。
现在看着事情落幕,没什么好看的戏份了,宁繁起身就要离去。
这个时候,慕江突然抬眸看向了上方。
乔仪:“……”
乔仪顾不得哭了,他想起数月前在太子跟前讨的那顿打,只觉着自己腰疼腿疼眼圈疼,什么傅小姐郑小姐都抛到了脑后。
慕江磨了磨牙。
他倒是没想到,大晚上的,自己太子妃居然又和这个姓乔的小白脸在这里幽会。
慕江不在意宁繁的过去,却在意宁繁的将来。
绿帽子岂是他这个太子能戴得的?
不管宁繁从前多风流,有多少个相好的,和他成亲之后,必须当个贞洁烈夫。
他越看姓乔的越觉着不顺眼,总觉着姓乔的花言巧语主动勾引宁繁。心想是该把乔仪沉塘好,还是剁碎了喂狗好。
乔仪被太子看得遍体生寒,只觉得自己地狱里走了一遭,忙去抓宁繁的衣袖。
宁繁完全不知道太子已经看到了自己,他无奈的道:“世间女子千千万,她已经当了大皇子的侍妾,从此和你便无缘分,不如再寻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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