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非常好奇后续:“太子殿下收了么?”
“没有。”慕江道,“不过东西还是到了孤的手中。”
宁繁心中疑惑。
每当宁繁有困惑、好奇等表情的时候,慕江就想捏捏他的脸。
原因无他,宁繁平时很少做出表情,一有表情就会显得很生动,格外惹人注意。
慕江看着宁繁微微抿着的唇角,突然想起方才那个吻。
宁繁的唇瓣很软,而且触碰时分外温暖,可能因为宁繁动不动就拿着一盏茶在喝,他的唇不仅绯红,而且总是很湿润,吻起来特别舒服。
“靠近一些,孤慢慢和你讲。”明明快讲完了,慕江却没有直说,抬手把宁繁搂了过来,“晚上风大,你冷不冷?”
“不冷。”秋天这点晚风算不得什么,宁繁催促他,“你继续说。”
“你亲孤一下,孤就继续讲下去。”
宁繁看了看四周没人,抬头凑在太子的脸上亲一口。
温软湿润的一点触感稍纵即逝,慕江低头看看宁繁温柔明秀的面容,把外衣脱了披在宁繁肩膀上:“他贿赂孤的事情,孤直接告诉了父皇,那名官员被查身首异处,父皇把抄回来的东西都送给了孤。”
宁繁不敢相信:“就这样?”
“自然这样。不然孤真要收他贿赂做他靠山?”
“那倒不是,”宁繁想了想,“按我说,就该顺势答应下来,等一条藤上的官员摸个清楚明白,再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样才算斩草除根。”
“孤当时没闲心做这个。”慕江道,“孤是储君,未来的天子,怎会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听说过皇子王爷贪污,听说过天子贪污么?”
太子自幼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和其它几个皇子的生长环境完全不同。钱财利禄能贿赂其它皇子,在太子眼中却算不得什么。
再说,那些地方官员低估了太子与皇帝之间的信任。
宁繁定定的看着慕江。
水至清则无鱼,太子性情残暴荒芜政事,虽算不得清,但终究和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不是一条道上的,遭人厌恨太正常了。
魏朝开国百年,经历过中年英明晚年昏庸的宣宗之后,王朝中期的弊端早已经显露出来,且越来越深。
无论地方还是京城,结党营私的现象不是一般的严重。
这种情况下,太子拒绝和一些官员同流合污,难怪名声不如其它皇子干净。
“那个夜明珠在库房里,你若喜欢回府后拿出来把玩,放库房里也是落灰。”慕江道,“你生辰就在这几日吧?那块翡翠拿出来雕个佛像护身,记得去寺庙里开光。”
宁繁道:“太子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慕江回想起来,却没有想到任何线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记得,梦里从未出现过这个。
宁繁十八岁生辰确实要到了,自他十三四岁离家游学以来,在京过生辰很少,在外的时候多一些。
太子这两日就走了,宁繁生辰时两人不能凑在一起。
宁繁没有追问下去,他一只手拨弄着盘里的宝石和珠子:“月饼变成了这个,那我们吃什么?”
疏桐院里见太子带回来这么大个的月饼,就没再准备月饼。
现在宁繁和太子只能看看月亮喝喝酒,好在盘子里有圆形的糕点,宁繁捡了两块圆圆的枣泥糕出来,就当是月饼了。
慕江不喜甜食,咬了一口放回盘中。
宁繁一边吃糕饼,一边把玩这些南洋金珠:“这么金的珠子倒是少见,太子哪里得来的?”
这些是星洲国进贡的,往年临近中秋时,进贡来的一些珠宝什么的都被皇帝赏赐给各个皇子妃和宫妃。
慕江想着宁繁喜欢财宝,这些能给做成扇坠或者衣服配饰什么的,他特地从中选了最好的带来,让下人包裹在饼皮里充当月饼,就等着中秋这天给宁繁一个惊喜。
虽然宁繁没怎么笑,慕江看他神色,料定他挺喜欢这些。
宁繁心情转好,似乎把康财抛在了脑后。慕江道:“宋廷敬一事,当真是你派的太监算计他?今天万寿山侍卫长搜查宫苑,没有略过疏桐院,那两人怎么逃过了这一劫?”
“他们两个不是什么太监,是宫女假扮,一回头又换回了宫女衣服。”
宁繁吃多了有点困意,他不再倒酒了,倒杯香茶捧着喝。
“长公主不站在太子府这边倒是可以,满朝文武中立者很多。但她不仅和四皇子的外戚联姻,四处编排你的坏话说你不孝,不把她一家子除去,宗室朝臣间怎么维护你的名声?”
“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慕江道,“宋府权势非同一般,仅凭这件小事不能让他们倒下。”
既然确定是宁繁干的,慕江不想把宁繁留在京城了。
他见识过长公主和驸马宋冶的龌龊手段,宁繁坑害了他俩最宝贝的儿子,按照他俩的心性,一定会加害宁繁。
慕江并不想圆圆满满的出京,等回来时看不到宁繁。
“孤带你一起离开。父皇身边留足够多的探子,一有风吹草动就让他们传消息。”
慕江不期望宁繁帮自己做成什么事情,作为一个男人他不想利用枕边人往上爬,他更想要宁繁在太子府平平安安的,天塌下来自己支撑就行了。
宁繁困意渐渐上来,往太子身上靠了靠:“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他们。有宁家在,他们动不了我。”
慕江怀里温暖,且他肩膀宽阔胸膛坚实,靠上去实实在在有安全感。
宁繁在他身上靠着,眼睛不自觉的合上。
慕江担心外面风大把宁繁吹出风寒,就要将人打横抱回房间,谁知道宁繁这时突然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
起初慕江以为宁繁酒后乱性在占自己便宜,就把腹部肌肉线条绷得很紧,隔着衣服都能摸出形状。
片刻之后,他终于觉出宁繁手摸的并不是他的腹肌。
宁繁从他腰间摸出一个香囊:“这不是我丢的那个吗?怎么在太子殿下这里?”
宁繁平时不乐意缝东西,他不是待字闺中的大小姐,不需要要做什么针线。
大多是赶路时衣服被划破了荷包丢了找不到裁缝才亲自上手拿针缝一个用,在穷乡僻壤里赶路的时候挺少,这是他现在仅存的一个绣品。
香囊被狐狸叼给慕江换吃的之后,慕江就把它和衣服上的玉佩挂在了一起,偶尔往里面放些香饼香丸什么的。
宁繁拿回去揣自己袖子里,靠着慕江的肩膀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儿慕江看他差不多睡熟了,把这个香囊偷回来继续挂自己身上。
抱着宁繁回房间后,慕江脱了他的外衣和靴子,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宁繁一睡觉就睡得很熟,慕江松开他头上发带,给他盖上被子。
有两只狐狸想上床和宁繁同睡,被慕江提着后颈提了起来。
这几只狐狸特别聪明,知道宁繁熟睡的时候不能叫唤。平时被人提起总是呜呜呜叫不停,眼下一声不吭的被扔出去。
中秋佳节,慕江原本打算和宁繁宿在一起。
这个时候两人还分床睡,外面宫女太监不知道怎么讲。宫规再严苛,宫里的闲话依旧很难彻底制止。
但梦里宁繁要与他和离,就是同床共枕久了惹下的祸。
慕江本就不是重欲好色之徒,眼下和宁繁相处就很融洽,一些有的没的,他不想闹出来影响彼此感情。
一个人睡觉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都这么多年了。
转身的瞬间,衣服被人拉扯住了,宁繁轻眯着眼睛看他:“太子,你今晚敢离开的话,以后别靠近我半步。”
慕江熄了房间灯火,心一横果断上床把宁繁抱在怀中睡觉。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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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繁晚上睡得沉, 隐约知道太子是同自己一起睡的。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身边早已经不见身影了。
他与太子行不行房倒不重要,两人夜间宿在一起, 谁会知道他们有没有行房, 行了几次。
重要的是太子晚上得睡在这里, 避免那些爱讲闲话的说些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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