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宠臣(59)
只是季明毅是个老狐狸,项名又没有犯下什么事,他不好把人直接抓起来审问,要不然就容易打草惊蛇扰乱了齐靖渊的计划。
对着一个老狐狸,让他觉得自己的计划没有察觉,要比让他有所防备的好。
齐靖渊瞅了瞅他,又瞅了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这行为姿态都很古怪,让谢临溪想假装没看到都不行。
于是他摊手一脸无奈宠溺道:“王爷,以你我的关系,还有什么事不能直说?”
“也不是不能说。”齐靖渊慢慢吞吞道:“我就是在想,寒章那里……”
这话他没有说完,但意思谢临溪明白,齐靖渊瞅着他道:“我知道这些年其他人都怕你,唯有寒章总不计较这些。如今事情到了这地步,寒章的确为难,我就是怕你心里不舒服。”
谢临溪没想到他在计较这个,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他道:“王爷,每个人的出生没办法选择,要面临的事别人是帮不了的,世子也是如此。”
齐靖渊哦了声,他错开眼道:“出了这种事,寒章心里怕也不好过。算了不提他了,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谁在这个世上都不容易。”
谢临溪总觉得他说这话时泛着冷意,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经历了无法述说的一切,以至于让这人满身寒气。
*
既然心中有了决断,让齐寒章写书信的事很快就确定下来了。
齐靖渊直接把齐寒章召到宫里,而后当着小皇帝的面同齐寒章说明了缘由。
话虽然没有说的那么直白,可里面的意思谁都知道。
齐寒章面上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点头同意时尽量把一切情绪都压了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齐寒章离开皇宫时像以前一样说道:“皇上、皇叔,我好久没见谢统领了,不如让他送我出宫吧。”
小皇帝自然同意,不过谢临溪到底是齐靖渊身边的人,他没有开口,看向齐靖渊。
齐靖渊微微一笑:“临溪,送世子出宫。”
谢临溪应下,齐寒章悄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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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齐寒章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谢临溪了, 今日之行非常顺利,顺利到他有些不相信。
谢临溪感到齐寒章的目光一直往自己身上瞟,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于是他抬眸看向身侧之人,双眉微挑:“世子有话直说。”
话在不同的语境对着不同的人自然不一样。
如果现在身边的人换做是齐靖渊, 谢临溪应该会问,王爷,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齐靖渊会是什么反应呢?如果有, 他会直接伸手帮自己擦拭,如果没有,他会装作有,最终结果还是抚摸上自己的脸颊。
总之, 那人向来喜欢顺着杆子往上爬……
念起这个,谢临溪忍不住抿起嘴角, 脸上神色比着往日更是温润柔和了几分。
齐寒章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谢临溪这表情, 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垂下眼道:“你这话怎么说。”
对着不是齐靖渊的人,谢临溪不好说要不然你一直瞅我干么, 便顺势道:“没什么。”
语气淡淡, 仿佛再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齐寒章没有吭声, 两人沉默的走着。
有那么一会儿后,齐寒章开口:“我刚才就是在想很久没见你了。”
谢临溪没想到他会回答, 微怔, 随即道:“世子若是想见我,入宫便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怵皇叔,哪敢随便入宫。”齐寒章笑道, 这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往日,语气也变得可怜兮兮起来。
谢临溪没有吭声。
齐靖渊的好他心里清楚就好,也没必要对任何人说道这些事。
齐寒章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有那么点心塞,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这京城的人和事。
两人就这么静默着走到宫门口。
按说谢临溪把人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齐寒章站在宫门口,语气有些落寞寂寥道:“你随我回府吧……”
谢临溪望向他,齐寒章抹了抹脸,悻悻道:“我就是想说,你随我回去,等我把信写好,你直接带回皇宫给皇叔。你也知道,让我再来皇宫一趟,我腿软。”
谢临溪想了下同意了,出宫时,他招来个侍卫,让他同齐靖渊说一声。
齐寒章看着他这番行为,神色若有所思。
谢临溪回头看到他打量的目光,心不知为何突然跳了下,就好像自己同齐靖渊的关系被眼前之人知道了似的。
不过他并没有问什么,也没有回避齐寒章的视线,而是同以往一样,脸色变都没变一下。
齐寒章收敛眼神,他道:“走吧。”
齐寒章也是骑马入宫的,回去时,两人都骑着马。
只是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有那么两次还差点摔下马。
还好最终他们很顺利的到达目的地。
齐寒章也恢复了清明,他亲自带谢临溪入前厅后才去后院写书信。
府上的管家为谢临溪奉茶,谢临溪并没有喝。
在前厅坐了一会儿,他隐隐闻到一股若有若无很难描述的味道,这味道他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到在哪里闻到过。
还没等他细想,齐寒章已经拿着写好的书信回来了。
书信放在信封中,并未封上。
信的内容需要齐靖渊过目,封上也要拆开,还不如正大光明的敞开。
谢临溪没想到他这信写的这么快,表情微微带了几许讶异。
齐寒章笑了下道:“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早些时候京城议论纷纷的时候,这信我就琢磨着写下了,想着早晚有天能用得上。这不,现在也不用我思考该如何落笔。”
这笑容有些勉强,谢临溪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云南王拒绝上交税银时,齐寒章已经有这个心里准备。
他对自己的身份很明确,云南和京城风平浪静时,他是云南王世子,云南和京城有风波时,他只是一个质子。
身为质子,自然要有质子的觉悟,在京城才能过的舒心些。
谢临溪接过书信放好,然后他看向齐寒章道:“世子,我这就回宫复命。”
齐寒章嗯了声,道:“我这院子里的景色不错,等过些日子后院的花都开了,到时你若有空闲就来我这里喝酒。”
谢临溪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应了下来。
齐寒章乐了,脸上的阴郁尽消,还亲自把谢临溪送出府。
谢临溪骑马离开。
回到宫里,齐靖渊正在景华殿偏殿,听宫人说是齐靖渊刚回来就把梨花班的一群人给放了。
谢临溪到偏殿时,只见里面已空,宫人正在打扫。
梨花班的人不少,但呆在景华殿的这些日子,他们都很安静,不敢轻易惹事,院落也很整洁,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那个紫衣原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完全没想到齐靖渊根本没空搭理他们。
谢临溪走过去时,闻到里面的熏香味,鼻子不由的那么酱了酱。
齐靖渊看了他一眼道:“回来了。”
谢临溪收敛心神微点头,把齐寒章写好的书信递给他。
齐靖渊收了,并未直接打开,而是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谢临溪:“没有……”他心里有点在意在齐寒章那里闻到的香味,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事,只好摇头。
齐靖渊没有为难他非要说,他知道谢临溪做事有分寸,一般事都不会瞒着自己,便道:“这里乱的很,让他们收拾,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