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宠臣(23)
明知道他后面的话是故意说得可怜巴巴的,可谢临溪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知道他不吭声就是默许了,齐靖渊心情特别好,明明身处冷风中,却觉得整个人都是暖的。
他舔了舔嘴唇,低声道:“无双哥哥,你说,好不好?”
这一声略带一分撒娇钩子的无双哥哥让谢临溪的心颤抖了下。
当初他被齐靖渊捡回去,各种不适应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心生防备,知道齐靖渊的身份后,更是紧守本分,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还时时想着离开。
齐靖渊却非要逗他,说他在这样下去就要成为哑巴了,然后就缠着他,有天就突然扯着他的袖子喊他一声无双哥哥,咱们说说话。
这一声无双哥哥把谢临溪震得人都扭曲了,从那之后,他变了,性格变得特别能包容特别温润,人也特别能说话。
没想到时隔几年,这一声无双哥哥又从齐靖渊口中喊出。
身份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语气自然也不同。
谢临溪怕再不答应,他会说出更缠人的话,于是忙道:“好。”
齐靖渊闷闷笑出声,他眼神晶亮,仿佛含了水光,道:“那……”
谢临溪忙道:“靖……靖渊。”
齐靖渊没有字,喊,只能喊名。
谢临溪把名字叫得铿锵有力,不像是在称呼一个人,而像是在沙场练兵。
这场景本来是有些好笑的,齐靖渊的闷笑都却随着他这一声靖渊戛然而止。
齐靖渊很想说些什么,可有时又觉得言语是这个世上最无力最苍白的东西,好比此刻心里所有的词语都没办法形容他的心情。
最后他在谢临溪不好意思之前开口,道:“临渊羡鱼,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我们之间的缘分。”
谢临溪没有吭声,不知道该反驳还是赞同。
两人相互看着,有点莫名又都没有主动移开视线,直到齐靖渊突然打了个喷嚏。
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好,谢临溪还是有些高兴,至少不用这么干巴巴站着相视无言,他道:“王……外面冷,进去喝碗姜茶去去寒。”
齐靖渊点头同意,他道:“我出宫的时候还没吃东西,今晚就在你这里吃点。”
谢临溪道:“王爷没吃东西还在寒风里站着,不怕遭罪?”
“嗯?”
“靖渊。”
“嗯。”
*
当晚,齐靖渊在谢宅吃晚饭喝姜茶。
很普通的膳食,无论是味道还是品相比起御膳房的差远了。
但齐靖渊吃的很开心,甚至比往日多用了一碗饭。
晚饭过后,谢临溪看了看天色,他道:“时辰不早了,靖渊该回宫了。要不然,一会儿宫门就要落锁的。”
齐靖渊慢条斯理道:“那是皇宫,里面住的是皇上和太后,又不是我家,落锁就落锁呗。”
谢临溪想了下心道也是,只是最近齐靖渊一直都住在景华,都让人忘了他原本是住在王府的。
人习惯起来真可怕,就像是他,一开始喊靖渊还有些磕巴,现在已经很自然顺口了。
“那我送你回王府。”
齐靖渊抬眼看了看他,人坐在那里没有动,他道:“我也不想回王府,都那么多天没住过,也不知道被褥干不干净。”
随着他开口,谢临溪脑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预感成真,齐靖渊说:“今晚,我哪都不去,就住在你这里。”
谢临溪:“……”
谢临溪忍着揉脸的冲动无奈道:“王爷,我这里看着是个家,可客房从来没有人住过,家里也没有多余的被褥。”一紧张,名字都不喊了,又换成了王爷二字。
可此时,根本没有人在意这点小事。
“没事。”齐靖渊毫不在意道:“我住你那里就好。”
“啊?”谢临溪呆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看出他的认真,他不好赶人,便硬着头皮道:“也好,王爷实在是要留宿的话,就在微臣房内歇息一宿。”
齐靖渊瞅了他一眼,笑道:“你该不回想住没被褥的客房吧,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要是住客房不就显得我鸠占鹊巢?你我同住就是。”
“你有的,我也不缺,同床共眠也不会让你负责,无双不要多想。”最后,齐靖渊这么幽幽的说道。
“微臣没多想。”谢临溪道。
他就是真没想到,齐靖渊竟然要留宿。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也是会写感情戏的,不是一直都是那种六十万字两章感情戏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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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看到谢临溪对自己一点一点的退步,无可奈何的妥协着,齐靖渊整个人都是暖的。他了解谢临溪,如果这人不愿意,谁也逼不了他。
所以他是乐意的。
如果齐靖渊背后有小翅膀,此刻肯定会得意的扑棱几下,以表达自己欢喜的心情。
谢临溪被他看的头皮一阵发麻,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他默默把人带回房内才开口道:“王爷,微臣这里……”
“靖渊。”齐靖渊终于忍不住纠正道:“不是说好的吗,在这里没有王爷,没有臣子,只有齐靖渊和谢临溪。”
谢临溪从善如流的改口道:“我这里没修地龙,你要沐浴的话可能会着凉。”
他知道齐靖渊喜净,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齐靖渊则看向他,眸含春水,温和的不行,一点往日的杀伐决绝都没有。他甚至还那么歪了下头问:“那你呢?夏天还好,这样的天不怕冷?”
谢临溪笑道:“我身体强壮不怕这个,再说,这些年都习惯了。”
齐靖渊嗯了声,轻描淡写道:“我的身体也不虚,今天随意泡一下就是了。”
谢临溪应下,准备招呼下人送热水前来时,他陡然发现一个问题,齐靖渊今日并没有带贴身的内监前来……
已是这个时辰这个点,总不好把金一从皇宫里提溜出来。
于是谢临溪道:“那……那我一会儿替王爷擦背。”
齐靖渊轻轻嗯了声,谢临溪一紧张就会改变称呼,仿佛用一句王爷提醒自己该注意的身份和距离。若是刚才,齐靖渊肯定会特意提醒他,只是此时他在想别的,实在是分不出心神在这样的小事上。
看到齐靖渊有些走神,谢临溪微微垂眸,然后吩咐下人送水。
他平日沐浴的地方就在隔壁。
因为谢宅也没有其他主子,谢临溪便让人直接把这两间房子打通,中间有个小门。
来回很方便。
放好了水,谢临溪过去试了一下,道了声水好了。
齐靖渊幽幽的嗯了声,然后他走到小门旁略顿了下道:“我本来只是突然想看看你,来的比较匆忙,并没有拿别的换洗的衣衫。”
隔着小小的门,谢临溪的手指停了下,沉声道:“我那里有干净的里衣,一会儿就给王爷拿来。”他并没有说王爷要是不嫌弃这话,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
齐靖渊道了声好。
谢临溪把火盆、屏风、细巾准备好。
他这谢宅只有几个粗使婆子,贴身服侍的婢女更是没有。
即便是有,他也不会让她们做这些事。
齐靖渊不习惯,他也不习惯。
做好一切,他打开小门。
齐靖渊默默倚墙而立,姿态闲适,神色轻悠,仿佛身处自家后院那般。
而他无论做什么事,永远都是从容冷静的,不自在的只有他人。
谢临溪走出去,道:“都弄好了。”
齐靖渊瞅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谢临溪在房内找着干净的里衣,其实很容易,他的衣服放置归类都有固定的地方,找起来根本不用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