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家破人亡前[快穿](74)
“这妖兽似乎带着凶煞之气。”
殷牧悠心下微动,连忙用宽大的袖袍掩住尧寒:“齐将军怕是看错了,他只是小猫而已,怎会带什么凶煞之气?”
齐岚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但愿。”
一旁的少年却不服:“将军好心提醒, 你竟然不领情!”
殷牧悠笑容微敛:“这位是?”
“我是将军的随侍顾遥。”
殷牧悠脸色仍旧淡淡:“既是随侍,有什么资格这样同我说话。”
顾遥羞愤的看着他:“你!”
齐岚在王都赫赫有名,随侍的位置不知多难抢,这小小的亭侯不讨好,竟然还这种态度?
顾遥从未受到过这种对待,一时愤愤不平的看着他。
宿露渐重,四周渐渐起了雾,薄薄的笼罩在四周,让眼前的人显得更加朦胧,仿佛是梦中来客。
齐岚多看了殷牧悠好几眼,他并非重色之人,可如此美色着实少见。
一身明净清澈的气质,冷而不刺骨。
暗红却透着几分华丽的衣衫,把周围都黯淡成模糊的色彩,仿佛天地间仅剩下这一抹暗红似的。
这副容姿不仅映在齐岚的眼前,甚至还映入了尧寒的瞳孔里。
他极其不满的朝齐岚龇牙。
这个人只有他能杀,他能看,反正一切都是他的。
齐岚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妖兽会对他露出杀意,眼底浮现几分玩味。
这倒是有意思了。
他朝殷牧悠伸出了手,落在他的发间,哪知尧寒更加发怒,几乎快要朝他扑去。
殷牧悠心一跳,狠狠按住了尧寒。
可别再挑衅了,上一次就是齐岚下的手!
他抬起头,戒备的对齐岚说:“齐将军这是做什么?”
齐岚面色不改:“亭侯的发间落了一片叶子。”
殷牧悠紧抿着唇:“多谢将军。”
嘴里说着感谢,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齐岚觉得越发的有意思,他简单的试探,就将尧寒试出来了。
这妖兽,格外的通人性。
尤其是,他不喜别人触碰殷牧悠。
“站在此处到底不好,不若回温宅,琅备下了酒菜,就等着齐将军呢。”
“我们来是讨伐山匪的,并不是来饮酒的。”
殷牧悠微怔,嘴里透着苦涩:“齐将军有所不知,温庄所有的粮食都被滑入了江水里,听说齐将军要来……这顿饭是温庄农户一人进献一些,这才堪堪凑齐了。”
齐岚眉头紧皱,这还真能称得上百家饭了。
推辞不过,他便只能先去温宅。
他重新骑到了马上,沿途齐岚见到了那些饿得面黄肌瘦的百姓,以及大大小小的坟茔,满天的黄纸散落,犹如一场大雪。
饿死的人太多了。
齐岚心情染上了沉重。
等好不容易走到了温宅,这里看着也破烂简陋,并非和他们想象得那样。
陶邑在一旁解释道:“郎主心好,多次开了粮仓,将粮食分了出去,甚至变卖了家中藏物,温庄才得以维持。”
“难怪这么破烂呢。”顾遥哼了一声。
齐岚警告的朝他看来,又对陶邑说:“是我没有管教好随侍,勿怪。”
陶邑尴尬的笑了两声:“奴只是个下人,将军不必朝奴道歉。”
话是这么说,可殷牧悠身边所有的人都开始不喜顾遥来了。
殷牧悠请了齐岚上座,他身边的士兵就在附近扎营暂做休整。席间的饭菜虽然简陋,到底是宾客尽欢。
齐岚淡淡的开了口:“听说温庄天灾已久,我有一物赠予亭侯。”
“哦?”
“那东西难得,于打仗却无半点关系,是我临走前不争气的表弟相送,亭侯若拿去换钱,至少价值千金,也算能够维持温庄一段时日的生计。”
此言一出,惹得宴席众人纷纷睁大了眼。
嘶,千金?
顾遥轻蔑的望去,这群土包子。
“顾遥,你去带来。”
听了齐岚的吩咐,顾遥连忙走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被黑布所覆盖的笼子便映入到了众人眼前。
所有人都朝那边望了过去,目光紧紧的盯住了那边,顾遥故作神秘的一笑,很快拉下了盖在笼子上方的黑布。
等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鲛人。
他的脖子被铁圈锁住,上半身并未穿任何衣物,身上的鳞片便映入众人眼中。他眼帘低垂,看上去羸弱可怜,犹如一朵病态快要枯萎的花。
对于鲛人的传说,有许多条。
一有鲛人居于深海之中,会以歌声哄骗来往渔船,将上面的人类尽数吃掉。
一有鲛人并无性别,只等有了相爱之人,才会选择性别。
这些都无须在乎,但最须得注意的便是鲛人喜爱生肉,万不可让鲛人饿着,若是他饿着了,就会狂性大发,从温弱的生物变得异常凶狠。
殷牧悠并不觉得开心,反而脸色沉重。
没错,他穿的世界是一攻多受的文,这只鲛人,又是他的后宫之一。
他有尧寒,都觉得自己养不起了,结果又来了个会吃的。
[我能选择把他卖掉吗?]
[请勿OOC,温琅的性格不会这么做。]
殷牧悠头疼万分,的确……他养了尧寒,又把鲛人卖掉,也未免太奇怪了。
“多谢将军,他可有名字?”
“容缇。”
似乎听到有人叫他,笼子里的鲛人抬起眸来,目光没有落到齐岚身上,反倒是殷牧悠身上。
鲛人喜色,自然一眼便看到了最好的。
他的目光过于放肆,惊动了殷牧悠怀中的尧寒,他抬起冰冷的眸,朝容缇望去,那眼神里透着十二分的不喜。
尧寒心里忽然多出了几分烦躁,他是要养那只死鱼吗?
不仅自己以后的地盘要被占,吃食、这个人的视线和怀抱都要被占?他对自己温言细语,细心备至,竟也要分出去?
不行!
尧寒一想到此处,心里的不爽就更深了。
容缇仿佛终于注意到了尧寒,朝后瑟缩了些许。
但殷牧悠将尧寒放在席间,一步步走向他的时候,他便卖力讨巧,嘴里发出古怪的声响。
真好看,想要让他做孕体。
容缇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出自鲛人一族的分支,和鲛人唯一不同的则是他们一族孕育后代的办法,只要看上了,无关性别皆可做孕体。但代价就是小鲛人会破肚而出,彻底杀死孕体。
殷牧悠下意识的察觉到了危险,朝陶邑说:“把他带下去,准备一个池子,但切记不能让他饿着。”
“诶,这是为何?”
“他若饿着了,咱们所有人都要成他口中之物。”
陶邑吓得脸色泛白,刚刚还为了千金喜悦,现在瞬间就不敢掉以轻心了。
“诺。”
上方的齐岚听罢,便开了口:“既然亭侯这么怕,不若拔了他所有的獠牙,戴上口塞,这样就算是他饿死,也无法食人了。”
这样的做法尤为残忍,在上层贵族的确常见。
可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时,还是惹得在场之人脸色难看。
“不必了,既然很快就要卖出去,也费不了这么大的周折。”
顾遥嗤笑了一声:“亭侯还真是好心。”
鲛人很快便被带了下去,殷牧悠为他们安排了住处,齐岚走了进去,顾遥还忍不住说:“将军怎么把那只鲛人送给温琅了?”
那分明是表少爷送给他的宠物!
“一路来这里,你也看到四周的百姓成了什么样子了。”齐岚抿紧了唇,“我奉命过来剿匪,但王上不开粮赈灾,反倒逼迫温庄交出粮食,便已经欠妥。”
顾遥也沉默了下来,悠悠的叹了口气。
“你吩咐下去,找人打听打听温琅怀里的那只妖兽。”
“怎么了?”
“他颇为通灵,竟能抑制自己的本能,乖巧的俯身在温琅怀里。”齐岚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不是那只妖兽原本如此,便是……”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开口了。
顾遥不清楚,他也不可透露太多。
只是齐岚却明白,那可是失传已久的御灵术!
—
夜幕降临,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竹林钻出。
他小心翼翼的绕过了巡逻的部曲,走到了放置鲛人的房间之中。
这里放满了水,容缇整个都沉了下去,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他才从水底浮了出来,面露紧张的看着尧寒。
尧寒做出攻击的姿态,若是旁人在此,一定会觉得眼前的景象格外可笑。
一只鲛人,竟在害怕着小小的黑猫。
他们无法用人言交谈,只能以灵力传达意念。
鲛人瑟缩着身体,柔弱的说:“我并未得罪你,你为何……”
“离他远点。”
“谁?”
尧寒不情不愿的吐出两个字:“温琅。”
鲛人眼中飞快的浮现一道精光:“他是你什么人吗?”
尧寒的眼神更冷,他在修行的时候,也听过山中的精怪议论过鲛人。都是群擅长伪装和欺骗别人的东西,这往往是尧寒最讨厌的类型。
该死的鱼。
如果他不是灵力耗尽,无法恢复成之前那个体型,尧寒早就一口把他吃掉了。
想着,嘴里不由泛起了津液。
鱼当然是好吃的,可比起殷牧悠来说,又觉得索然无味了。
见尧寒不回答,容缇便聪明的绕开了这个话题。
“刚才……我听他们提起你了,说你不断复生又被一个人类烹杀煮食的事。”
尧寒瞬间被他激怒,身上隐隐有黑气缠绕。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修炼的妖兽,一般都隐在山林里,怎么会被一个人类抓住?”
“不需要你管。”尧寒露出獠牙,“这是我自己的事。”
容缇十分聪明,便猜出了一点:“报恩?”
尧寒金色的兽瞳里盛满了怨毒,他极恨别人提起,只要一想到陆文龙,心头就生出了扭曲,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折磨得他肝胆欲裂。
看尧寒这个反应,容缇已经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了。
他不经意的感叹了一句:“我十年前也是被人救起,才落入尘世之中。现在我连那个人的脸都记不起来了,你倒是重恩。”
“哼,过了五十年我也记得。”
尧寒心想,就算陆文龙转世,他也一定要找到他。
陆文龙杀了他八次,他只杀了陆文龙一次,怎么能解得了心里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