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家破人亡前[快穿](28)
扶苍珠只是外因,究其根本就是苏衍行事尖锐,直到如今殷牧悠也深有体会。
唯一不同的是,他在自己面前就像是卸掉了一切防备的幼崽,将所有獠牙深深掩藏。可若换了旁人,他还是会如以往那样。
在原来的剧情里,君长欢的父亲长平侯立了大功,苏桓继位后君家风光无限。
君长欢的地位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只是他扔惦念着那个死去的人,半年多都闭门不见。
苏桓花了许多代价,才从他心里挖去了慕今歌,让君长欢喜欢上自己。
结局自然是HE。
而如今,苏桓却成了君长欢的杀父仇人。
讽刺而可笑。
他所能留下的时间大约是不多了,究竟要怎么做,他还得三思一番。
—
三日后,殷牧悠入宫觐见。
聂添国宴上并未回来,归期就在这几日。
他前不久才平定了战乱,又在归来的途中剿灭的山贼,这次的接风宴自然不能草率。
二月末,天气已经逐渐开始转暖。只是殷牧悠自己身子骨不行,仍然觉得寒冷。
在这里待了快两个月,这具身体已经越来越像他本身。
四分了。
若真到了十分,他稍微流一点儿血,苏衍就会抵抗不了。
清凌随殷牧悠一同上了马车,殷牧悠正闭目养神,他忍不住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太傅这几日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
他越是病弱,就一天天变得更美,仿佛那些开至末尾的玉兰花,色若皎然,纯洁之中盛放着靡艳妖娆。
但玉兰花的花期终究是到了,如今桃花已经长满了花苞,静待盛放。
四时轮转,万物自有更迭……只是清凌却想在他凋谢之前,多看几眼。
正当此时,马车却停了下来。
“太傅,这马车坏掉了,太傅还是先下来歇息片刻,容小人修好了来。”外面的马车连忙说道。
殷牧悠仿佛已经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脸上的表情近乎淡然。
“好。”
程江的事发生的时候,他也曾如此。
殷牧悠随清凌一起下了马车,静观其变。
天边被染成了橙黄之色,下午的时候下了一场雨,雨水洗过之后,远处的桑榆暮影就更加动人。
殷牧悠朝清凌说道:“等会儿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切莫惊慌。”
清凌微怔,还没明白殷牧悠话中真意,远处就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慕今歌,今日我就替大周除了你这奸佞!”
“谁?”清凌戒备了起来。
他们四周忽然间出现了极多的士兵,纷纷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殷牧悠就站在中央,脸上的表情始终淡然。
他就知道,肯定会有人对他不满。
之前归顺太傅府的大臣们,如今叛变得最快。他们心里有怨气,同时殷牧悠手里还握着他们归顺他的把柄,所以殷牧悠必死。
殷牧悠明显的知晓这一点。
若他不死,混乱的大周朝堂只会更加乱,朝臣们都分成了两派,一派随皇帝的心愿要护着他,一派要让他死。
“詹旭然,果然是你。”
詹旭然露出一个笑容:“慕今歌,我们也算斗了十年了,我却始终不如你,可我却是最了解你的人。那日在元宵国宴,你说会辅佐陛下亲政,这又是你的谎言?”
殷牧悠心想,这个詹旭然虽然能力不如苏桓,但看人倒是看得清楚。
慕今歌的确想篡位,想把大周弄乱。
而他却不想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那话自然出自我的真心。”
“我不信!”詹旭然闪过一丝狠色,用长剑指着殷牧悠,“我若不除了你,陛下就坐不稳皇位!来人,把他捉住!”
那些朝臣们倒是想看着他死,就是要乘着苏衍尚未亲政,而他又主动放弃权利的这个特殊时间,才最好动手。
听到这话,领头的士兵却有些害怕:“詹大人,这……那毕竟是慕太傅!”
想到这些天苏衍的回护,詹旭然也是气得牙痒痒的。
慕老寿宴之后,那小子后来又回了趟风自楼,那日在风自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对殷牧悠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难不成……他和先帝一样?
詹旭然睁大了眼,死死盯着殷牧悠,这妖孽!
“慕今歌十年前霍乱朝政,如今又把持朝政,令大周成了这样的惨样。若是陛下怪罪起来,由我一人承担!”
殷牧悠看着他,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詹旭然紧咬牙关:“你笑什么?”
“詹旭然,你太蠢,不过胜在有一颗回护陛下的心。”
詹旭然完全没明白他的意思,死到临头了他竟然还能笑出来?
不管了,他今日一定要除了殷牧悠才行!
“你们现在不动手,就以为慕今歌会饶过你们?他的手段,在大周无人不知!”
士兵们听得脸色惨白,詹大人说得是对的。
他们只好走了过去,拿起长剑架在殷牧悠的脖子上。
“动手!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殷牧悠刚想说话,从远方便传来一个声音,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那边。
“放肆!”
苏衍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詹旭然竟然胆子这么大,敢背着他做这种事。
少年成长的速度总是极快,仿佛一夜之间,他就成了个能担起一切的男人。
苏衍的眉目尚有几分稚嫩,可那通身的气势,却真的像是个君王了。
“没有孤的命令,谁敢动他!”
霞光褪尽,夜色席卷。
这一刻,天地间都只剩下了这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对比就能发现~苏衍逐渐的和初登场的那几章有很明显的变化了~~
第23章
詹旭然脸色都僵硬了, 他紧盯着苏衍,含着警告:“臣不知慕今歌究竟做了什么,能让陛下如此信任他,但这十年慕今歌所作所为, 陛下难道都忘记了吗?”
“孤没忘。”苏衍眼底泛寒, “倒是你, 詹大人,今日胆敢诛杀孤的太傅,违抗君命, 明日就能诛杀了孤是不是?”
詹旭然气息不顺:“臣不敢。”
“你背着孤耍了这么多的手段,还说你不敢?”
詹旭然根本就不害怕, 只是觉得气愤。
他捏着对方最大的软肋, 一个区区冒牌货, 竟然敢教训他。
“臣这是为了陛下好,为了大周好。”
苏衍不怒反笑,那笑声却让人的脚底都升起了寒气,那双墨色的眼瞳里,像是黑暗的渊薮。
胆小些的士兵,瞬间就不敢再动。
詹旭然心口一跳, 总觉得对方不像詹遥。
他还是无法忘了他多年的夙愿,大喊一声:“还不快动手!”
“孤看谁敢!”
苏衍走到了殷牧悠身边, 那些剑尖之前只是对准了殷牧悠,如今却变成对准了苏衍。
对准一个大周的罪臣他们敢,可剑尖指向的可是大周的君主。
就算苏衍尚未亲政, 年纪又小,也没人敢背上弑君的罪名。
众人拿着长剑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长剑应声而倒,落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
大部分士兵都跪倒在地,方才剑拔弩张,现在才缓和了些许。
苏衍关切的回望殷牧悠:“没事?”
殷牧悠心脏乱了几拍,眼睛里映满了对方关切的眼神。
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心脏的位置。
殷牧悠捂住了心口。
苏衍还以为他被吓着了,抿着薄唇,心疼之中又带怒气。
联想那日在太傅府时他的神情,殷牧悠应当早就知道詹旭然会做这种事。
可他却什么都不肯告诉他,总是拿他当一个孩子!
苏衍在看到那些蠢蠢欲动的剑刃时,吓得心脏都快骤停。
他们竟敢这样做!!!
苏衍眼神泛着冷意:“孤这几日在朝堂上的话你们难道听不明白?剩下的人还不放下手中的武器,别怪孤动手!”
此话刚一落下,外面那些御军瞬间就围住了他们。
苏衍的话带着威慑力,最后的士兵们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詹旭然脸色极僵,又不敢说出那个秘密。
自己现在和他就是捆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毕竟是他找詹遥过来扮演苏衍的。
他只能隐隐警告:“陛下当真想护着慕今歌?就不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孤凭什么不能护着他?”
“因为你是……”
“是什么?”
詹旭然被他噎得狠,含着怒气的瞪着他,可到最后都没把那个秘密说出口。
苏衍下了狠心:“此次的幕后主使乃是詹旭然,其余人也脱不了干系,来人,将他们关押起来!”
詹旭然额头的青筋凸起,呼吸也紊乱至极。
他到最后都没有说出那件事,就让人把他给绑走了。
苏衍回过头来看向殷牧悠,眼尾泛起了赤红:“你明明就知道!为何那日还不告诉我!”
“臣……并不知道。”
“胡说!”
苏衍紧紧抱着他,近来的他总是患得患失,生怕眼前的人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赶来了?”
“我若不赶来,你是不是又想牺牲自己,为我铲除朝堂里的那些蛀虫?”
殷牧悠有些心虚。
“回答我!”
“这样不是很好?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苏衍抱着他的动作却在加紧,殷牧悠感受到了脖间的炙热。
他睁大了眼,恍惚间发现苏衍竟然哭了?
“陛下?”
“别离开我,别丢下我一人。”
殷牧悠第一次发现,苏衍对他的喜欢,或许比他认知得多得多。
而他那日却为了躲掉苏衍的追问和怀疑,从而说出了那句话。
殷牧悠伸出了手,笨拙的轻抚着苏衍的背。
这是什么感情?
他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又酸又疼。
“我今日有护到你吗?”
“……有。”
“那以后,就多依靠我一些。”
殷牧悠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最终轻声道了一句:“好。”
—
这幅画面,全然映入了苏桓的眼。
他躲在暗处,眼底满是震惊。
论他怎么想也没想到,苏衍和殷牧悠竟然有这层关系!
他原本是听说詹旭然打算对殷牧悠动手,所以才会过来看看。
哪知竟然发现了这种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