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渊现在的心情无法形容,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从头到脚都没个重心,轻飘飘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师父已经识破了他的花招,而且明明知道自己在装样子,却还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这样……让他觉得师父已经原谅了他的话。
他这边还飘着,俞柯下一句话便到了。
“不错,挺好听。再叫一声。”
“师父。”
“再叫一声。”
“师父。”
“再叫一声。”
“师父。”
“真听话。”俞柯笑容更盛,心里舒服得不得了。以前总和宋祁渊待在一起,被他一声声师父叫的烦,结果跟这人穿进来之后,好长时间都没听到这声师父,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难道自己有师徒情节吗?师徒play?
……再往下想大概该到十八禁了,俞柯就此打住,瞪了一眼那边直勾勾盯着他们的一群电灯泡,笑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情骂俏吗?”
众人:…….
知道现在正事要紧,俞柯指了指大阵中的一群凌云派弟子,询问宋祁渊:“你这大阵看着很像擎苍派的护山大阵啊,怎么回事?”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这青色大阵怎么看怎么眼熟,现在离得近了一瞅,果真和当初在擎苍派时,白厉用来对付他的护山大阵是同一款。
“师父好眼力,竟然看出来了。”宋祁渊的眼睛都快笑没了,心里美得冒泡。被自家师父点到名字,便勉为其难地抽空瞅了眼那边还在心惊胆战的凌云派弟子,道:“至于我为什么会用这阵法,那是因为这阵法本就是我创造的。”
“嗯?”这个解释让俞柯措不及防,微微瞪大的浅色眼睛闪过迷茫的色彩。
暴击!
宋祁渊伸出手去捂了捂鼻子,松了口气,继续道:“如果师父没有出现,我现在应该已经杀了这帮凌云派的弟子,而后肃清整个位面,建立了新的门派,也就是日后的擎苍派。”
“你竟然就是擎苍派的开派祖师?”俞柯眼睛瞪得更大了,简直难以置信!
难怪当初那暮风不惜身死也要拖住他,保护宋祁渊,难怪他们坚信宋祁渊能够让仙界翻身,原因竟然在这儿!
不过千年前的神战,死伤无数,知道真相的人太少,那三个老东西知道的也有限,而且还有些私心,所以对其他门派只说了宋祁渊是神战的大能,并没有将他是擎苍派开派祖师的事实公布于众。
“开派祖师。”宋祁渊叹了口气,道:“师父莫要讽刺我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建立擎苍派。如果没有擎苍派,就不会有神战,也不会有天河之上师父的自刎,我与师父也不会……”
“在一起。”
俞柯接上他的话,耸了耸肩。
事情都有两面性,好与不好谁说的清楚呢。
第三章 我爱你
现在的情况给俞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十二魔使活了下来,自己成功获得了能够与天道抗衡的力量,最后宋祁渊也恢复了记忆,这时候只要他们顺利回到之前的时空,飞升神界去找那天道算账,最后结果一定是皆大欢喜。
谁都没有死,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都不会发生。
但真的会这么容易吗?
俞柯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不太正常。
就像刚才说的,如果没有擎苍派,就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自己也不会和宋祁渊在一起。
所以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会不会真的是如愿以偿的大团圆结局,谁都不能保证。
“祁渊,你觉得如果不成立擎苍派会有什么后果?”俞柯视线锁定那群凌云派弟子,继续说道:“我在自己诞生的位面找到了十二魔使,并把他们安全带了回来。如今你也恢复了记忆,如果你我联手,杀上神界,与那天道斗上一番,也不是没有胜算。
但那样却改变了你我应有的命运,不会有擎苍派,不会有神战,不会有宋家,那样的话你我还能有如今的交集吗?”
俞柯声音平静,眉头却皱的很紧:“不知道你有没有那段逆转时间的记忆。当初就是因为你逆转了时间,本以为能够找回叶妄之,却发现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
若不是顾锦城等人将我救回,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宋祁渊愣住,想起曾经俞柯身死,自己抱着这人的尸体在细雨中哭嚎,迎接天雷时失控地冲着乌云大声嘶吼。痛斥天道是个笑话,到最后自己空剩了一身修为,还是一无所有。
“是啊,那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只知道哭。”他叹了口气,眼中仍留有对那段记忆的恐惧。
“我以为逆转时间,就能挽回一切,可结果却事与愿违。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得了一场空。”
“你逆转了时间想要一切圆满,最后得不偿失。而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却恰恰与你当初所做的一样。
我不会让你杀十二魔使,你也绝对不会再与我兵戎相向,我们在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样的改变会带来什么后果没有人知晓。
说实话,我……有点儿害怕。”俞柯将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脸上难得少了平日的淡然,多了抹脆弱。
宋祁渊在俞柯面前总是可以肆意发泄自己的情绪,或是欣喜,或是难过,或是仇恨,或是愤怒。感到不安的时候他可以抱着俞柯痛哭,俞柯会哄他会惯着他,但轮到俞柯自己时,他却很少会将这种不安的情绪表达出来。
俞柯习惯于忍耐,会将所有的事情憋在心底。当初天河一战时,他之所以自刎,便是由于长期压抑的感情达到了一个顶点,疲惫和痛苦无处发泄,最后只能以自己的身死将所有的事情画上一个句号。
“害怕什么的,我好像从未说过,哈哈……”说完那句话,俞柯直觉有些难堪,急忙开口打着哈哈。只是还不等他接着辩解下去,手却被身边的人给握住了。
宋祁渊扣的很紧,十指交握,手心贴着手心,声音柔和带着笑意:“师父,你知道吗,听到你对我说害怕时,我真的很开心。
曾经我没有记忆的时候,不止一次对你说过只要你将心里的事情说出来,我愿意听你的解释。只要一切都说通了,肯定能够解决。
可你却从未对我说过,一次都没有。
你从未真的将我放在与你对等的位置,你只当我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而且默默承受了太多东西。”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道。
“但你想过没有,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交握的手掌渗出汗水,黏腻感不太舒服,却异常真实。
宋祁渊直视俞柯的双眼,道:“师父,我爱你。我是你的爱人,是你可以依靠的人,如果你累了,感到害怕了,随时可以站到我的身后,由我来保护你。”
仿佛宣誓一般的话,每个字都清晰到无法忽视。强有力的手掌牢牢地将俞柯的手握着,属于宋祁渊的清爽气息充斥在他的四周,让他心中躁动的不安霎时间得到了平息。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只单单是十指交握,就温暖地令人险些落下眼泪。
“宋祁渊,我真是服了你了。”俞柯使劲儿握了握手掌,而后毫不留情地甩开,在宋祁渊错愕之际,一把揽过他的脖子,偏头在那柔软的薄唇上印了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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