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父亲。”
少年回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艾布纳看起来刚从外面回来,脸庞上留着未刮的胡子。他搭住少年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
“没事就好。”
梅森反过去抱了他一下:“您之前出去了?”
“是啊,法伊蕾尔比我更擅长处理内务,我就去附近看了看情况,顺便调查了下怪物的分布。”
艾布纳说得轻描淡写,但从他身上的血腥味能够猜出一路上的不易。附近的钉镇早已屠杀一空,怪物肆虐,仅靠他一个人一定经历了不少苦战。男人对此只字不提,转而笑道。
“对了,我还在路上遇到了几个人,他们说认识你。”
这么说着,他向门外摆了摆手,应声走进了几个人。
梅森定睛看去。清一色流浪者打扮,脸上涂着灰泥,赫然就是二号等人造人。
二号看到了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们先前负责引开怪物的注意力,因为立刻回来容易被怪物袭击,人造人们索性等清剿完毕后才往这边赶。结果在路上遇到了艾布纳,便搭了他的顺风车。
人造人们身上沾了不少怪物血迹,看起来经历了一场恶战。坐在主位上的法伊蕾尔仔细打量着他们,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你们是怎么认识梅森的?”
二号按照之前定下的台词道:“我们是跟随梅森先生的流浪血脉者,作为护卫一起来了西部边境。因为怪物袭击而分散了。”
言罢,他面向梅森:“我们来时看到了很多怪物正在赶往这边,之后恐怕会有不少战斗。”
艾布纳哼笑一声:“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我们闹了这么大动静,怪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梅森身上,意味深长道:“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带着人直接跑到西部边境来,真是长胆子了呐。”
“这不是担心您和妈妈嘛。”
后者讪讪一笑,这些话听听就好,非要当做说服的根据就有些牵强了。
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无过于对父母撒谎,好在他有杀手锏。亚麻发色的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出拜托的手势,语气尽可能放得可怜。
“爸爸妈妈,这个非说不可吗?”
本来还想追问的法伊蕾尔:“......”
搂着梅森的艾布纳:“......”
虽然外表年轻,梅森内心也是老大不小的了。见两人沉默,他老脸一红,心道这不会没用吧,不是说老人(虽然艾布纳他们都不算老)都心软,那他泼出去的脸面岂不是白费了!
“你是十七岁,不是七岁。怎么还在和父母撒娇?我在你这个年龄都敢上战场和怪物战斗了。”
就在梅森忐忑不安的时候,艾布纳狠狠地揉了把儿子的脑袋,把柔软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他有心责备,却又狠不下心,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内心颇有些惆怅。不知不觉间,他的孩子已经成长为了陌生的样子,这让作为父亲的男人骄傲又感慨。
“仅此一次,不许有下次。”
法伊蕾尔板着脸补充:“不许弄伤了自己,听到了吗?如果你受伤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冒险游戏都必须结束。”
少年乖乖地被揉脑袋:“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知道就好,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谁让夫妇俩都是没原则的儿子奴呢,既然孩子不想说,他们俩都不想逼迫对方。只要不是背叛人类都不是大事。
法伊蕾尔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可以再做一下刚刚的动作吗,梅森?你之前从没向我们撒娇过呢。”
“......”
梅森陷入了可疑的沉默,硬着头皮摆出刚刚的姿势,这才感觉到深深的窒息。
他上辈子经常看到有人发帖子,说小时候老妈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女生,长大后再看到那时候的照片感觉十分社死。这一刹那,在异世界的他与上辈子看到的贴主感同身受。
而法伊蕾尔的态度亦如出一辙。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留影装置,笑容满面地叮嘱:“保持这个姿势别动,让妈妈纪念一下哦。好——就是这样!”
梅森:“......”
梅森:“!!!”
梅森:“这里怎么会有留影装置啊!?”
“之前用来记录情报的,比手写方便很多。”
陪法伊蕾尔闹了好一阵,梅森才趁着其他人来汇报情况时顺利脱身。二号等人在门口忠诚地等待着他,少年整理着头发,梳理起目前的情况。
奥雷乌斯的诅咒发作,全靠迦南的净化压制着,先不用在意。
机械师留在城墙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机械操控这一能力简直就是战场的大杀器,大大减少了士兵们的伤亡。
梅森也没闲着。他向夫妇俩要了一道许可,跑到了专门用于接收军队伤患的医院里。
这座医院距离城墙最近,门口有重兵把守。有几个普通民众忧心忡忡地徘徊在门口,时不时向门里张望,一看就是有亲人在里面。梅森越过他们向里走去,远远就听到哀嚎的声音。
“好痛、好痛...我的手...”
“我的腿啊啊啊!”
“求求你们杀了我,我真的好痛!”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受伤的士兵们躺在床上,医生步伐匆忙,不时能够听到急切的交流。
“绷带!”
“他流的血太多了,需要药剂!”
“补血药剂已经没了!”
“该死的,实在不行就只能截肢了。”
“......”
梅森看到有人蒙着白布,由两个士兵从后门抬了出去。隐隐约约的哭声从门里窜了出来,听得人心里发堵。死亡和生命仅有一线之隔,战争带来的首先是牺牲,其次才生胜利。
门口端着热水的女人看到梅森,语气温和下来:“你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去吧。”
“奥拉!快点,热水呢!”
“我这就来!”
女人应了一声,急忙想要进门。她的衣角忽然被人拉住,女人不耐烦地转过头,警告道:“我真的很忙,没空陪你玩,快回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吧。”
亚麻发色的少年望着她,用一句话打断了女人的满腹牢骚:“我是药剂师。”
女人惊呆了。她怀疑地打量着面前人,怎么看对方都还只是个毛头小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孩子,我们很忙,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呢。”
梅森叹了口气,拿出通行令问:“这样可以相信我了吗?”
青铜菱形令牌上刻着复杂的纹路,象征着贵族协会。只有最高指挥官才有资格下达这种等级的通行令,女人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跟我来,我带你去见里面的人。”
第254章 去往西部
医院内部是典型的回字形结构, 共有三层,受伤的血脉者在三楼修养。
一登上台阶就能感知到走廊中弥漫的污染气息。负责照顾的人也变成了祭司和医疗血脉者。
看到两人,他们习惯性看向带路的女人:“这是新来的病患吗?”
“这是新来的药剂师, 他拿了最高等级的通行令。”
“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别开玩笑了。”为首的人挥了挥手。“叫他回去吧, 现在做也来不及了。”
那人皱眉:“你师从何处?在哪里学的药剂制作技术?有什么成就?研究过什么新药剂吗?”
梅森老老实实地回答:“老师死了, 在一座小城里学的技术,没什么成就。”
他每说一句话, 对方的脸色就黑一层。说到最后,对方摆了摆手:“好了好了, 我知道了,我们刚好有一套药剂师的工具, 叫奥拉带你去吧, 之后就给你送草药。不过我们的草药不多了, 希望你能谅解。”
对于籍籍无名的人来说, 对方的回答已经很好了。梅森没有挑三拣四,道谢后跟着女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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