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出个差而已,不会第一次进监狱吧qaq
那他以后是不是不能考公了?
人在紧张的时候,真的会胡思乱想。
眼看着逃不过去了,夏颂白索性平静地坐在原地,本来一直播报航班信息的广播忽然安静了片刻,沙沙几声之后,插播了一条新消息:“下面广播寻人,请来自中国香港的夏颂白先生,听到广播后前往广播站。”
说的居然是普通话!
在异国他乡,孤身一人的时候,忽然听到熟悉的中文。
夏颂白差点热泪盈眶。
姚秘书派来的人,终于到了!
夏颂白立刻站起身来,却忘了巡检的人还在前面。
见他有所异动,巡检的安保立刻看了过来,厉声命令他不许动,其中两个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夏颂白。
夏颂白在被呵斥的第一时间,就将双手举了起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千钧一发之际,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将他重重拉入怀中。
这是一个……极为温暖强势的拥抱。
夏颂白怔怔抬起头来,入目的,是沈庭宗那张向来从容不迫的面孔,只是此刻,大概是赶来得太急,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稍显急促,身上冷质的气息,存在感越发强烈。
一颗汗悬在他的额角,向下话落入颈中,路过突起明显的喉结,而后不见了踪影。
夏颂白眼眶微微发烫,看着沈庭宗,一瞬间居然有点哽咽:“沈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沈庭宗没有解释,只问:“没事吧?”
夏颂白摇了摇头,沈庭宗没再说话,忽然俯身,将夏颂白打横抱起。
夏颂白在机场滞留超过三个小时,水米未进,刚刚一口气撑着,现在看到沈庭宗后,心神一松,饥饿感和疲惫就涌了上来,沈庭宗抱着他,他只小小地迟疑一下,就低声说:“谢谢沈总。”
身后,沈庭宗的下属慢他一步赶到,已经上前去同警卫交涉,人群停留,纷纷看向这一角,所有视线,全被沈庭宗挡在身后。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的羊绒大衣,衣长垂至小腿,黑色的小羊皮手套,包裹出修长有力的指,揽在夏颂白腰上,某个瞬间,发力时指尖似乎陷入肌肤。
察觉到夏颂白的注视,他垂下头来,柔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颂白心情平复下去,想想自己刚刚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
居然差点哭鼻子。
这和幼儿园的小朋友见到家长有什么区别?
夏颂白说:“有点饿了。”
沈庭宗轻轻笑了笑,单手抱着他,居然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出差辛苦了。”
他可是超过一米八的成年男人。
沈庭宗居然可以这样轻轻松松单手把他抱在怀里?
夏颂白一时震惊。
大佬的体力也未免太好了吧!
体力这么好,刚刚过来的时候还带着喘息……一定是赶的很匆忙。
不过大佬喘的还挺性感。
夏颂白胡思乱想,忽然注意到,所有路过的人都会转头看向他和沈庭宗。
不是第一次被沈庭宗抱,可这次却是清醒着的。
夏颂白羞耻心爆炸,刚恢复一点体力就迫不及待开口:“沈总,我自己……”
走就好。
后面三个字还没说完,沈庭宗和他同时开口:“待会儿想吃什么?”
夏颂白被转移了注意力,毫不犹豫:“鳝丝面!”
沈庭宗说好,继续抱着他,稳稳向前走。
错过了说话的时机,现在再说,会不会显得很刻意?
夏颂白闷闷的,从沈庭宗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尖尖的下颌,大半张脸都被衣襟遮住,像是一只小猫,把脸藏在怀里。
很可爱。
从知道消息到赶过来,沈庭宗一共用了三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
这三个小时里面,夏颂白自己孤零零待在机场,担惊受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闻讯。沈庭宗刚刚看到他时,他面上镇静,可脸色苍白,眼底的倦意却藏也藏不住。
廉晟。
身为夏颂白的未婚夫,却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怀中,夏颂白小声说:“沈总。”
沈庭宗笼起的眉峰散去,神色一瞬间变得温和:“怎么了?”
夏颂白实在太累,恹恹倚在那里,本来如珠似玉的小脸,光芒暗淡,像是褪了色的珍珠,有一种收敛后的寂静柔软,铅华洗净,素净到生了禅意。
沈庭宗莫名觉得,他睫毛太长,会不会坠得他太累,就听到他声音软软地说:“谢谢您赶来救我。”
像是雪片落在火上,霎那间,世界寂静,似是唯有彼此。
他在怀中,触手可及,仿佛只属于他。
沈庭宗向来从容,年少时,大哥教他,成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他以此为戒,铭记于心,短短一日,却屡次破例。
一次是知道他一人困在机场,千里奔赴而来时,明知道不会有事,却只觉路程太长,航速太慢。
一次是刚刚,为他一句话,心绪起伏,再难平复。
第26章
沈庭宗一路抱着夏颂白, 从VIP通道直接到了停机坪。
那里,一架湾流G700舷梯放下,正等待他们的到来。
脸皮都是锻炼出来的, 被看得多了, 夏颂白夜坦荡起来, 但还是坚决拒绝了沈庭宗将他直接抱上飞机的建议,自己下来, 走入机舱。
说起来, 他也就是在机场坐了几个小时而已。
要是被人知道,他饿到腿软, 只能被大boss抱着走来走去, 也太丢脸了。
还好是在国外, 没有什么知情人士。
夏颂白乖乖坐下, 替自己系好安全带,飞机上的乘务员已经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鳝鱼面走了过来。
夏颂白跟着廉晟在国外出差这些天,一直没吃好饭。
廉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无论是去餐厅,还是订简餐,一律只吃外国菜, 夏颂白却是标准的中国胃, 外国菜吃一两次还新鲜, 超过三天, 他就有点食不下咽了。
现在一闻到鳝鱼面那种鲜美的味道,夏颂白根本顾不上寒暄, 立刻吃了一大口。
!
好鲜!
从他被沈庭宗抱在怀里, 到现在坐在飞机上,满打满算不超过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 不知道沈庭宗的人是怎么在异国他乡找到新鲜鳝鱼,处理妥当下锅,又是怎么揉出这么一碗劲道爽滑的手擀面的。
夏颂白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沈庭宗:“沈总,这个面真的好好吃,比我之前吃过的鳝丝面都要好吃!”
一吃到东西,他整个人神色都不一样了,刚刚还很憔悴的小脸,一下子容光焕发,看得人也跟着他心情飞扬起来。
沈庭宗唇角翘起:“还有什么想吃的?飞机上常备的菜色多,想吃什么尽管点。”
夏颂白却很明白,不要给领导添太多麻烦这个原则。
“一碗面就够啦。”
沈庭宗没再劝他,夏颂白十分珍惜地将整碗面连带面汤都吃的一干二净。等他吃完,乘务员又端上一份杨枝甘露。
哇!
夏颂白很想用“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来形容沈庭宗,但是感觉有点不卫生,只好作罢,换了另一种更体面的描述。
“沈总,您简直太懂我了!”
虽然更体面,但是真的没有那个形容贴切。
夏颂白有点遗憾,沈庭宗看着他沾到唇角的一点酱汁,迟疑片刻,还是放下手中的餐巾,示意他说:“这里。”
沈庭宗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边,夏颂白看到之后,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而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拿了餐巾胡乱地擦了擦嘴。
沈庭宗转开视线,望向窗外,飞机起飞,没入云层之中,他神色淡然,可视线里,似乎还能看到那一抹柔软鲜嫩的红,舔过雪白的唇边,鲜明到了灼热的地步,连带着自己,对应的位置,似乎也有了湿漉漉的触感。
海天一色,地下的海同天上的天融在一起,机窗玻璃倒映出影,夏颂白伏在那里,沉沉睡去,垂在面上的几缕发丝漆黑柔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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