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兵士一抱拳,转身向里头走去,不一会儿,便有一位似管家的人物走出。
对方一见王仁便道:“小侯爷,王爷有请。”
王仁跟随在其身后,走过回廊,来到厅堂,见到王爷后,他先是一礼随后看了一下左右的人。
端王摆摆手,其余人一一退下。
王仁才说道:“王爷你先前让我去试探李道长的事,恕我无能为力了。”
见端王不出声,王仁又只好道:“我怀疑那道士是妖怪变的。”
此言一出,端王才抬眸,似乎来了点兴趣,问道:“何出此言。”
王仁笑道:“这道士不需要龟甲便能道出我的身份,他才来京几日,定是未见过我的,再者,我已经说过我是大理寺少卿,王爷你猜,那道士说什么?”
“那道士说你是大理寺卿?”端王道。
“正是,”王仁道:“那道士还说我是在试探他有几分本事,王爷,你也知本朝道士不是能招惹的人,这种事,我怕是办不成了。”
“嗯。”
端王没有再说什么,王仁见此,微微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王仁走后。
端王才放下拨弄的茶盏,手指轻敲着桌面三两下,声音沉沉道:“李乐只。”
长吏从门外走进,喊道:“王爷。”
“不必去试探了。”
“是。”
长吏闻言,缓缓退下,心里却被此言所震惊到,王爷这是承认那道士有几分本事?
不。
这次试探只有小侯爷出手,这里面的事只有王爷和小侯爷知晓,依王爷的性子,不像是会放弃的人。
正因如此,不多试探几次,王爷岂会相信李道长是有本事的人,何况此时只有小侯爷一人。
那王爷为何放弃试探?
长吏想不出来,但这也不是他该去想的事,只是对待李乐只时,长吏的态度要好上几分。
既然不知那位道长的本事,但不妨碍他按王爷的意思,将其当作是有本事的道士。
*
李乐只尚不知端王已经不准备试探他,他还在回想他老师教给他的东西。
从前只当东西在脑子里,想用便用,现在也有了几分顾忌,免得上了年纪或是生一场大病,将一切都忘光了,留个备份也好以防万一。
等到月上中头时,李乐只才停手。
次日。
李乐只如同往日,前往刑部上值,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被人堵了起来。
看着围成一圈将他包围的护卫,李乐只在想,下次出门他也该算算吉凶了。
“你就是李乐只?”
李乐只收回发散的神思,看向护卫的缝隙,身穿华服锦衣的青年正缓缓走过来,一看其穿着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敢在京城脚下当街拦人,李乐只猜想,应该是官宦子弟。
青年眼下乌黑,眉眼无精打采,一副没睡好眯着眼看着他,空气中更是飘着胭脂水粉的香味。
李乐只暗暗算了一卦,算出此人名叫黄箬,正如他所想的那般,家中有人为官,乃是官宦子弟。
黄箬见李乐只不说话,眉头紧皱,语气不善道:“问你话呢,装聋作哑?”
李乐只:“……”
李乐只真不想回答这种不怀好意的问题,他道:“认错人了。”
“你不是李乐只?”黄箬怀疑,他看向他身边的人,那人立马道。“少爷就是他,我们亲眼看见公孙淼然提着东西去他家的,小人用性命担保,错不了。”
李乐只明白了。
是冲着公孙淼然来的,最后倒霉的是他,他别是涉及什么党争里面去了。
公孙淼然和黄箬两家是对头?
所以看到公孙淼然上门找他,对方以为他和公孙淼然交好,给不了公孙淼然教训,便想找他的麻烦。
幼稚。
但对现在的李乐只而言,幼稚但好用。
李乐只道:“黄少爷这是要做什么?是想当街违法吗?黄少爷难道不知道在本朝伤害道士是会被廷杖三十的吗?”
黄箬皱眉,他看向身旁那人。
那人立马点点头,小心翼翼道:“少爷,本朝的确有这种事。”
谁叫本朝道教昌盛,陛下也信任道士,更何况,在几百年前,更是有道士救国。
即使他未读过多少书,也是知晓这件事的。
黄箬见真如那道士所言,他眉头一皱,不喜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那人弱弱道:“除非他是假冒的道士。”
但能在刑部挂职的道士,哪有一个是假的,况且,他前几日还听过这道士被人怀疑是假道士,后来被证实是真的,这种事还摆在前头,少爷知道的时候已经慢了,崇玄署那边已经报备过,再想以假道士的名目光明正大教训他是不可能的。
“……”黄箬气得打他,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难道他拿这道士没有办法了吗!
黄箬气道:“你们将人堵在这里,没有我的吩咐,绝不能让他离开。”
放下狠话,黄箬气得转身离开,他要去问问徐凌,有没有整治道士的好法子。
李乐只见人离开,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人道:“你们近日有血光之灾,需多行善事。”
见他们面面相觑,面露犹豫,但还是没有离开,李乐只也明白,都是打工人,他们不听那位黄箬的命令,照那位黄箬的性子,可不会轻易饶了他们,还有可能会丢掉性命,李乐只便道:“你们少爷这样,你们老爷不管的吗?”
“……”
李乐只问道:“你们的卖身契在你们少爷手中?”
“不在。”
见他们回话,不是死板的人,卖身契又不在黄箬手里头,李乐只便问道:“你们老爷是好脾性的吗?”
护卫不敢言,便点了点头。
李乐只心里有了把握,又算算此事的结果,得到并不会出现坏结果,反倒会有意外收获。
李乐只便道:“你们少爷只说堵着我,可本朝有不得伤害道士的规定,我想走你们也不能动手阻拦,不如同我一同去刑部上值。”
“……”
最后,还是一群人围在李乐只身边,一同前往刑部,这等阵仗,惹得刑部里的人纷纷侧目。
最后,周侍郎都听闻了此事,前来找李乐只,得知这些人是黄箬吩咐的,哭笑不得。
对那些围在李乐只身边的护卫道:“你们去找个阴凉地方待着。”
周侍郎身穿绯色官服,还是刑部的人,那些护卫也不敢不听,便一一散去。
见人都走了,周侍郎才道:“李道长怎会碰到黄箬?”
黄箬也是京城有名的人,有名的纨绔子弟,终日流连烟花柳巷,平日里看在黄给事的面上,便让家中子弟避着点黄箬,不同其打交道。
“无妄之灾,”李乐只心底叹气,他道:“昨日公孙淼然上门拜访我,他似是因公孙淼然才来寻我的麻烦。”
周侍郎温声道:“原来如此,这件事说来话长,公孙淼然和黄箬曾是同窗,幼年同在国子监读过书,后来黄箬因嫉妒公孙淼然,便找过他不少麻烦。”
李乐只:“……”
周侍郎又接着道:“黄箬功课平平,但他父亲当年可是探花郎,我同他父亲乃是一年的考生,都排在了稍后的名次,而他母亲也是有名的才女,谁能想到,黄箬不太聪慧。国子监内的学子除去蒙荫的学子,剩下的各个都聪慧,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公孙家出了个聪慧的,虽不如那些英才,但比起黄箬等人,那还是少有的聪敏。”
李乐只倒是没看出来。大概是有了对比,才显得公孙淼然格外出众了,而且能在国子监里读书的人,家里背景也非同一般。
难怪黄箬敢当街拦人,这是背后家族给的底气,只是偏偏他被牵连其中。
而一个不太聪明的人混迹在一堆天才里头,那么变成疯子,要么堕落,而公孙淼然又恰好和黄箬是同样的家世,其聪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公孙淼然就成了黄箬发泄怨气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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