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这样,贼子又是如何打开珍宝匣子,又是如何躲避使团的守卫,拿到东西离开的。
这里面一定有鬼。
但这些事都不能拿到明面说,也不能无故怀疑使团,司马只好同使团的继续交流。
问他们:“珍宝丢失,你们为什么没有每天查看,既然如此重要,还能玩忽职守?”
“你们装珍宝的匣子,所用的锁也是摆设,随随便便一个贼子都能轻易打开?既然如此,为何没有在冀州丢失,反倒来了扬州,就被轻而易举偷窃了。”
使团支支吾吾了一会,另一人站出来,他身穿的服饰比常人要华丽,自他站出来后,同司马交谈的使者也退后一步,可见此人在使团里身份不小。
那人站出来回答司马的质问,笑道:“我们也没想到东西会失窃,珍宝珍贵,哪里是能每天查看的。其次,依司马所言,珍宝丢失在扬州倒像是我们故意为之了,为何没有在冀州丢失,反倒在扬州,司马不如好好想想,扬州地杰人灵,冀州苦寒,比不上扬州人才辈出。”
“大人,还不让那位小道长快快算上一算,也好尽快将珍宝找回来,已经丢了两日,这要是人离开了扬州,也不好追查下去,我们丢失了珍宝倒是没什么,缙国艰苦,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只希望陛下千秋日知道事情后不会动怒。”
那人的视线看向云逐流,暗中含着打量,像是想摸清楚云逐流的实力。
“这位道长,能否算到贼人在何处?”
他虽笑着问,但李乐只却觉得其来者不善。
听着听着李乐只也明白了。
一件要在千秋日进贡的珍宝丢失了,使团说是在昨天还在,今天走之前才查看才发现不见了,也就是说,贼子能偷窃的时间极短,要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内,躲避守卫,开锁偷窃,然后离开,这个贼子的本事可真不小。
昨天还在,今天不翼而飞,时间点太紧,不太对劲。
李乐只很好奇贼子是怎么办到的。
又听司马道:“珍宝两日前失窃,你们为何说昨日尚在,我需要个解释。”
那人道:“两天前失窃,这事我倒是不知了,会不会是你的人算错了?”
“司马大人不会是找了一个没有名气的道士来敷衍我等,连丢窃的日子都算不准,还不快去找你们扬州最有名的道士来。”
“我现在倒要怀疑这位道长能不能算到贼子在何处了?”
第38章
气氛瞬间紧张。
两方对峙。
被怀疑的司马气急,差点没背过去,要不是千秋日,他能将使团赶出扬州。
管你什么珍宝不珍宝。
小小缙国,能有什么好东西,拿块石头也能当块宝的地方。
陛下又不是收破烂货的。
司马气归气,但也只能摸着鼻子缓和,语气温和道:“是不是你们的人监守自盗,特别是查看珍宝的使者,很有嫌疑啊。”
“你们不内部彻查一番,反倒怀疑我们算出来的时间是错的,我大梁的道士,岂是你们空口白话能污蔑的。”
司马气势很足,足到对方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反驳,说到底,缙国是小国,疆域辽阔也不过是大梁一州之地,哪里敢同大梁硬碰硬。
这次,也不过是借着向大梁皇帝进献珍宝,才能以大梁皇帝的势来压一州。
即便是丢失朝贡珍宝,刺史也未出面,只是派遣副官司马来处理。
对方也没想到,扬州司马会如此硬气,丝毫不给他们颜面。
现下,进入了两难的境地。
司马也不想过多为难他们,实在是使团可恨,言要找道士算是何人偷窃,他也请来了青云观的云道长,这也就罢了。
算出珍宝失窃日子不对,不怀疑自己内部的人搞鬼,反倒怀疑起云道长算得不对,不给他亮亮拳头,就不知自己的骨头硬不硬。
司马都要怀疑,珍宝在扬州失窃,都是使团想出的歪招故意为难他们扬州,否则,往日从冀州宜州一路北上未曾出事,一来他扬州,珍宝便丢失了。
传出去,岂不是言明他扬州风气不好,是可忍孰不可忍。
*
云逐流倒是算出丢失的珍宝还在扬州,只是他没办法算出具体的地点,有些为难地看向司马。
他起身在司马耳边耳语。
司马知道情况后,略微皱了两下眉头,东西还在扬州,但没办法算出具体的地点,这要调查起来,可实在是太难了。
云道长已经是他们扬州算得准的道长了。
难道还要云道长继续算算偷窃者是何人?
司马刚想到这里,就看见云逐流眼神一亮,似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惊喜的事情。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就听到使团的人问道:“这位道长可是算到了珍宝在何处,被何人偷窃?”
云逐流皱了皱眉头,他刚刚看到了前辈,还想去请前辈出手,有前辈在,一定能算到。
只是还未等他去询问前辈,就被此人喊住,云逐流不喜,却碍于情面,也只好将自己算到的说出,“在扬州。”
何人偷窃,他只算到了一点,还有几分模糊,并不准确,因此,才想请前辈出手,好将偷盗的小贼抓住。
那人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声笑起来,肩膀耸动着,随后道:“我原以为扬州青云观道长名声远扬,定不是泛泛之辈,没想到居然只能算出在扬州,连个方位都不能给出,这要我等如何去搜查,难道要将整个扬州城都翻找一遍吗?”
“东南,”云逐流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将方位说出来。
东南,有了方位,比起先前无头苍蝇般寻找也有了使力的方向。
不需要司马吩咐,等候的扬州守卫立马走出驿馆,去封锁城门,暗地里的人也彻查东南方位的街巷,心里都憋了一口气,誓死也要将那偷窃的人找出来。
好好出一口心头恶气。
那人见云逐流说出方位后,脸色有一瞬的变脸,后又神情温和,一副静候佳音的姿态,眯起的双眼暗中打量着云逐流,随后又同身后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他们这次前来,将路线定在扬州,便是知晓大梁境内,唯有扬州只有一家道观青云观声名显赫,故而才用珍宝失窃一事,来试探大梁道士的本事。
原以为是泛泛之辈,大梁的道士被夸大其词,名不副实,没想到盛名之下无虚士,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只是,虽有一些本事,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害怕的地步。
大梁比起以往,已经弱矣。
“不知什么时候能听到好消息?”
搜查的事急不来,司马也不知何时能够找到,除非,云道长能够算到是何人偷窃,又藏身何处,否则,都要费上一两日才能找到偷窃者。
听这人的意思,是要立马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司马没有明确答复,而是转移话道:“这位公子似乎有几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也许大人曾经见过我的哥哥,去年千秋日,是我哥哥护送,”那人咧嘴笑得有几分顽劣,白牙晃眼。
“你哥哥?”
司马惊疑,又好好打量了那人的面容,和缙国太子的面容重叠,心下一紧,面色也紧绷,拱手一礼道:“原来是缙国皇子。”
都怪他这张嘴啊,说什么不好,说面容,现在倒是让自己骑虎难下了。
为了脸面,对待小国使团,和对待小国皇子出使的使团总归有几分不同。
不管国再小,对方也是一国的皇子。
司马犹如死了亲人一样的脸色,黑在那里,暗含求助的眼神看向云逐流,能将瘟神送走,也只能靠云道长了。
云逐流眨眨眼睛,他收到了司马眼神想要传达的,默默转头看向前辈的方向。
前辈还在。
看到前辈那张冷淡的脸,云逐流心安不少,他越过眼前的人,一步步朝前辈走去。
云逐流的举止自然被在场的人留意,特别是缙国皇子,他看着云逐流走向另一个身穿道袍,面色冷冷的人。
这也是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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