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不久后有可能会出现暴风雨,我接你这单子,可是玩命。”
“我加钱,一百两够不够,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前往徐州一趟,那人算出来的未必是准确的,即使会有暴风雨来袭,那不会这般凑巧,兴许是后头,你将我送到地方,再回来,未必能碰上。”
得知会有一百两银子。
船家立马心动,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他能干的事可太多了,以后不愁吃不愁穿,还能花天酒地,哪里需要在渡口摆渡过苦日子的。
心里意动,面上装作为难,抽着旱烟沉思着,余光瞧着渡江的人,看到对方皱起眉头,有几分不耐烦的模样。
船家这才装作为难的样子道:“若不是看你有急事,我可不应下此事。”他伸出手道:“先给银子。”
那人看他这副模样,心底有些许担忧,扬州一案,上京学子被渡船船家谋杀一案他可是有所听闻的。
便道:“我身上只有二十两,你将我送到地方,剩下的八十两我再去取钱交到你的手中。”
一听只有二十两,船家有几分不乐意,但又一想想,将人送到地方后,还有剩下的八十两,为了拿到那八十两,也只能勉为其难应下。
钱袋子到手后,船家掂量了两下,感受到袋子里的银子,还是二十两,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这可比他以前渡船赚的要多太多了,还得谢谢那位李道长,算出会有暴风雨的事情,连县老爷都被哄骗了过去,否则,他还不能接到这样的单子。
“上船,”船家一撇头,渡江的人立马高高兴兴上船。
第130章
船行到一半时,天色变暗,大片的乌云遮蔽天日,两人见到这一幕后,都有些诧异,看这天色,真是要下雨。
“这天……”渡船的人纠结道,他抬头看着天色,渐渐退回乌篷船内,却依旧忍不住探头朝天上看去。
天乌黑暗沉,难道真的要下暴风雨?
他再不相信,真碰上这样的场景,即使知晓事情不可能发生,也忍不住担忧问道:“船家,你先前说的暴风雨,是谁说的?”
“是一个姓李的道长,”船家也诧异地抬头,心里发慌,眼神飘忽不定,却依旧嘴硬道:“不过是乌云罢了,哪里会下雨。”
但心里却不由去想那道人算出来的事,还有那些官员对此事的重视程度,难道真的会下暴风雨?
若是真下了,岂不是……
船家不愿想下去,划动水浪的竹竿没有了从前的淡然,加快了几分。
豆大的雨珠落下,砸到船家的斗笠上,他抬头看向天,还不等他抹掉砸到脸上的雨珠,劈头盖脸,不给人喘息的雨珠刷的一下如掉落的珠串落下,让人遮不开眼。
破旧的蓑无法挡住沁入骨子里的冷意,狂风大作,吹得乌篷船上挂的灯笼左摇右晃,摇摆得十分剧烈。
渡江的人,只能扒住船,才没有在船身内不受控制左右摔倒着,豆大的雨砸脸上他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看,看着那剧烈摇晃的灯笼,心里惊惧不已,喊道:“船家,雨要下大了,该怎么办?”
动静这么大,他不会小命要丢在这里了吧。
心里一阵后悔,这事居然还是李道长算出来的,要是他知晓,要是他信了船家的话,知道有暴风雨来袭,那他再怎样也不敢坐船去往徐州。
“船家,你知道有暴风雨,可是有把握渡过?”
他可是没有忘记,船家先前说的话,船家既然赶接他这一单,定是能够渡过暴风雨的老手。
而被他寄予希望的船家,心底直呼晦气,居然真碰上暴风雨。
回头看了一眼船舱内的人,再看这一望看不到边际的江河,河面起了白雾,远处的景象看不清楚。
在这茫茫水面上,只有他和对方在,别无他物,以至于他想求救都没有办法,若是从前,没有那道士算出来的事,旁人也会下江,遇到暴雨,他也能搭上旁人的船,留下一条性命。
水浪波涛汹涌,已经是船家控制不住的情况,他咬咬牙,回头看了一眼船舱内的人,心底估摸着两边的距离,还有他即将遇到的事。
风浪越来越大,船已经不受控制,又有暴雨来袭,等会儿船上装满了水,这船迟早要沉,可在这之前,他必要靠近岸边。
因此,船家喊道:“舀水,别让船沉了。”
“好。”
那人听后,立马按照船家所言去办。
船家手紧紧握着竹竿,感受到水底下水流湍急,暗流涌动,天上的暴雨没有停息的时候。
此时,渡江的人又喊道:“雨太大了,舀不干。”
这声,唤回船家的神志,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船内已经有了能没过脚背的水,再这样下去,船要沉了。
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船家没有犹豫,立即丢掉竹竿,扔掉蓑笠,在渡江人迷茫疑惑的目光下,只留下身上穿的衣物和二十两银子,一头扎进水里。
渡江人见到此后,趴在船边大喊道:“船家,船家,你别丢下我,我身上还有银钱。”
听到这话,已经游远的船家一咬牙,又回头,探出水面道:“还有多少?”
“八十两,还有八十两,”他着急忙慌从胸口处拿出八十两银子,刚拿出来,船家按下船边,伸手一把抓走钱袋子,随后不再管渡江的人,钻进水里,一下子没了人影。
独留渡江的人在船家无措,不仅被抢了银子,船还因为船家那一扒拉,船里更是猛进一口水。
感受到船要沉了,渡江的人一边后悔,一边不停舀着水,想要将水全都弄出去,而正在他目眦尽裂时,又是一个浪头打来,没有船家控制的船,彻底被浪头打翻。
人也掉进水中,不停扑腾扑腾挣扎着。
他扒拉着翻倒的船,趴在上面,无力地喘着气,他全身冰冰凉凉,湿发黏在脸上,他吐出嘴里的水,面对泼下来的暴雨,心里忍不住后悔,要是知晓这事是李道长算出来,他说什么,也不敢渡江。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等他被人救起来的时候,才神志不清道:“不要渡江,有暴风雨。”
林福海看着他救起来的人,还有他嘴里嘀咕的话,立马升起几分好奇心,吩咐大夫医治好他后,看着外面晴朗的天,也吩咐人莫要前行太快。
人醒来后,林福海问他为何要那样说时,渡江人才不好意思道:“我是要前去徐州的,从江州寻了一船家,那船家说是有暴风雨,我未相信,等真遇到雨天,才得知暴风雨是一位姓李的道长算出来的。”
林福海一听,此事是姓李的道人算出来后,立马想到一人,李神仙。
因此不敢对这事不上心,他刚好准备要去江州,再过半天便会进入江洲水域。
也不知那暴风雨有没有过去,
林福海立马让人转航,从另一条水路,去往扬州。
……
李乐只回到扬州后,立马回到妙道观。
唯有地上他种的菜不存,其他的依旧和他离去时一模一样,没想到他进去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他两个徒弟都在妙道观。
李乐只惊喜,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高明礼还在给三清老爷扫灰,钱溪正在准备贡品,两人都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还以为是前来上香的香客,谁想竟是师父回来了。
这一下子。
高明礼惊喜得立马放下手里扫灰的鸡毛,三两步走到李乐只面前,高兴道:“师父,你回来了。”
“你不在的日子,我心里头一直记挂着你,又不知道京城里的消息,还以为要见到师父,要等明年二月过完,师父,你近日可好,可有遇到什么事?”
“师父,”钱溪也走到李乐只面前,恭敬喊了一声,又见了礼。
高明礼见师弟这般,立马补了一个礼,然后眼巴巴看向李乐只,想要从他那知道其经历的事。
钱溪也是这般,静静地看向李乐只,眼神也流露出几分好奇。
李乐只淡淡道:“哪有遇到什么事。”顿了顿又道:“你们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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