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知道他在片场的时候,都是在摆烂啊!
乐星从没给过他什么好的剧本,他也根本就没有演戏的天赋,完全是被乐星逼着不得不去,在片场就跟个呆木头、工具人似的,因为性格社恐,几乎都是避着别人走,出道四年,归来仍是新人……结果现在一下子要在综艺上表演什么,还是当场直播,他冷汗一瞬间就下来了!
不行啊这对社恐来说简直是噩梦,大写的地狱。
沈与禾心下焦虑,越想越焦虑。
双手放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揪着裤子的布料,揪得那片地方皱巴巴一片,指节都泛起了白。
众人还在讨论着,叽叽喳喳的,可那些声音仿佛都远去模糊,浮在耳边听不真切,他好像陷进了一个漩涡。沈与禾紧紧抿着唇,低着头,过于焦虑和恐惧,似乎都出现了躯体化,额头冒冷汗,胃部似乎也有点抽痛,目光涣散,脸色苍白。
他脑子里还一个劲地飘着不行不行不行,他那么社恐怎么能去表演,怎么可能表演的成功。
越念叨越焦虑,越焦虑越急。
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倏地,一只手从旁处伸了出来,覆在他的手上。
“沈与禾。”
温热的感觉从手背上传来,那道沉稳好听的男声也仿佛带着什么力量,让沈与禾下意识地朝声源看过去。
他还在恐惧着,呼吸略急,脸色苍白不好看,却也衬得眼睛一圈泛红,杏眼含着水光。尤其是眼尾,好像谁拿着胭脂涂抹上去了似的。
顾随呼吸轻轻顿住。
下一秒,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朝青年坐过去了点,将倒好的一杯温水轻轻推过去,低声:“别紧张,这不是件什么了不得的难事。”
沈与禾欲哭无泪:“我,我……”
太长时间没说话,加上情绪激动,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导致他声音都哑了下去,词不成句。
乍一听,音色失真了似的,很难听。
沈与禾又抿了下唇,眼底有些难堪。
“我知道,”顾随手还覆在他手背上没离开,轻轻拍了拍,“没什么,你只是太紧张了。”
顾随大致能猜出来究竟是什么导致青年变成这副模样,他轻声说着,嗓音奇异的令人平静:“放轻松,我知道你不擅长这个,可还有我和昭昭在呢。就算真的要表演,到时候你只用在旁边站着就好了,当个背景板,其余的由我和昭昭来,眼一睁一闭,发个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见青年朝他看过来,眸色终于有了点变化,目光里隐带着希冀,顾随展颜一笑。
“别忘了你天天喊我什么了,演戏这种事,我在行。”
大约是顾随说的十分认真且坚定,卸去了沈与禾心上一些无形压力的缘故,沈与禾终于觉得自己好受了些。一回过神,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大夏天里出了一身的冷汗,室内空调风扫过来,他居然觉得有点冷。
沈与禾深吸一口气,抿抿唇,低声道谢:“谢谢顾老师了……”
难为顾随一个牛逼哄哄的影帝,在这花费时间安慰他一个啥都不会还社恐的菜鸟。
“不用谢,这很正常。”顾随摇摇头,再度把温水往他那推了推,黑眸温和,嗓音也温柔的不可思议,好像人一旦放松就会陷进去似的,“喝点水放松一下吧。”
沈与禾吸了吸鼻子,走出那阵难以排解的焦虑后忽然好了许多,又觉得被顾随看见自己这番模样有点丢人了。垂头轻轻应了一声,捧过玻璃杯,小口喝了点温水。
水温温的,刚好缓解他绷得过紧的情绪。
连带着沈与禾有些凉的手心,在握着玻璃杯的时候,也觉出了许多暖意。
他不由得心想,顾随是真的体贴。
连同刚刚顾随同他说的那些话,细细想来,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说……
沈与禾回忆了一番。
他因为社恐,朋友本来就少,郎鑫算一个。
不过郎鑫虽然知道他社恐还容易焦虑,但基本都是放他自己呆着的,或是比较硬核的拉他疯狂运动,说是出了汗就不会焦虑了。过于硬核沈与禾承受不住,所以后来就被沈与禾自己改变成了一焦虑就去找点事情做,比如说做家务什么的……
想着想着,耳边低沉磁性的男声再度传来:“你经常这样吗?”
“嗯?”沈与禾走神了,有些懵的抬眼。
顾随指尖轻触了一下他额头的薄汗:“就刚刚那样。”
沈与禾反应过来了对方指的是什么,觉得对方指尖碰触的地方有点发烫,不好意思的点头:“是的……”
对于社恐来说,焦虑太正常了。
焦虑社交,焦虑接触,焦虑暴露在大众视线中,焦虑一切做不到的事情。
他本以为顾随问完这个之后,会同他说点鸡汤什么的,让他放平心态,不要过多关注外物,他一焦虑了去网上搜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可谁知男人只是朝他微弯了下嘴角,简洁道:“下次再有不舒服了,记得同我说,我会帮你。”
沈与禾呼吸一顿,瞳孔微缩。
可触及对方脸上温雅的笑,他又很快调整过来,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
“嗯!”
另一边传来导演陈羚继续解说规则的声音:“大家都别急啊,咱们的表演又不是那种严肃的要去评奖的表演,主演员还是我们的小朋友们呢,有趣就行,相信这点大家都能做到。而且,要收集的凭证线,节目组给划的很低,最后的野炊活动只要认真完成表演任务,大家都可以参加的。”
此话一出,骚动的嘉宾们都逐渐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是相信了导演凭证线很低的说法,还是觉得主演员变成崽崽们之后,表演的难度直线降低了许多。
反正,大家都看向陈羚,连同刚刚因为社恐焦虑而走神、又被顾随安抚好的沈与禾一起,都认真听了起来。
陈羚对这场面很满意,有条不紊继续。
“至于我们的各组的表演内容,也不是节目组定的,而是你们自己决定。现在各组的小朋友都来构思故事吧,每人想一个故事,然后简单写在纸条上,交给导演叔叔哦!”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陈导这又是搞哪一出。
但小朋友就没有那么多要考虑的了,听到要写故事,纷纷兴奋起来,一个个小萝卜头趴在小桌子上咬着笔头冥思苦想,表情相当可爱。
顾元昭也在写,撅着屁股,纸上如同鬼画符。
他以前在修真界的时候,都是以灵力为笔,再不济也是毛笔。可到了这,成了普通小孩,小胖手握笔都费劲。而且他已经很久没写过字了,更别说还是用铅笔,吭哧吭哧适应半天,最终呈现出的字体又大又丑,就像小孩子刚学写字写出来的那种一般。
顾元昭下意识地咬笔头,思考着故事,小脸深沉且认真。
哼,想当年,他在还是龙帝剑尊的时候,剑斩问天台,一剑荡平天道桎梏,自此神渊大陆消失千年的飞升通道重新出现,无数修士为他立碑撰记,功德千万人传颂……这天下间有什么故事能比得上他的经历?
不过考虑他的荣光实在太过耀眼,这些经历匮乏的普通人承受不住,顾元昭还是酌情挑选了一些。嗯……就写他少年时在衍宗外门真龙血脉初显,大放异彩的故事吧!给这些人一点小小的强者震撼!
于是顾元昭洋洋洒洒,如痴如醉。激情澎拜的写下了一串又一串丑字,像是沾了墨水的蚯蚓在白纸上爬过。
镜头怼到他跟前的时候,直播间的观众都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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