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
赵知颐脸色冷淡下来,他推开孟则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周暇,周暇惊恐道:“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打人了!赵知颐要杀了我!”
只可惜外面的人好像集体失聪了,没有任何反应。
赵知颐二话不说把人摁倒在地,在口袋里摸出一张抑制贴,糊在了周暇的腺体上,空气中的蜂蜜味道立刻淡去,他紧绷的神色这才放松几分。
拜孟则所赐,赵知颐现在对ABO的生理常识也颇有了解,Omega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情,会影响到附近的其他Omega和Alpha,难怪他一出来就觉得手软脚软,原来是被这个神经病影响了。
周暇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在地板上扑腾:“赵知颐!你放开我!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
可惜他那弱柳扶风的身板,无论如何都不是赵知颐这种打架圣手的对手,那姿势颇有些滑稽,像是王八游旱泳。
“我哪有羞辱你。”赵知颐道:“外面大部分都是Omega,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发情影响有多恶劣?”
“关你屁事!”周暇咬牙骂道:“只要孟则标记我,能有什么影响?!你别以为你靠匹配度嫁给了孟则就真是他老婆了,你这种出身的人本来这辈子连孟则的面都见不到!”
他用力扯开赵知颐的手,爬起来道:“你现在倒是吃香的喝辣的过的逍遥自在,怎么也不想着孝顺孝顺你那可怜的老父亲?他千里迢迢的从榕城到这里来找你,你却连他电话都不接,等他找到孟家……哈哈,你以为你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赵知颐一愣,“……你什么意思?”
周暇将自己的衣领拉好,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你在A大上个大学,不会就忘了自己其实是个贱种了吧?赌鬼和妓女生的贱种!”
他忽然又笑了,“我这个人呢比较好心,前几天在街上遇见你爸了,他一听我认识你,就立刻找我借钱,我当然就借给他咯,还告诉了他孟家的地址……估计等他把手上的钱全部输光,就会去找自己的亲家好好聊聊了吧?”
赵知颐有点发蒙。
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关于父亲的事情,他自己却有。
周暇描述中的那个人,和赵知颐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完全重合在了一起,酗酒,滥赌,家暴……那个男人简直将全天下的缺点集于一身,也是赵知颐此生唯一真正动过杀心的对象。
他一直认为,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开车酒驾撞死人进了监狱,他真有可能把那个男人乱刀砍死在出租屋里。
“怎么样,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爹了?”见赵知颐脸色苍白,周暇不由得意:“你这样的劣等Omega,根本就不配为孟家诞下子嗣,我劝你还是趁早……啊!”
周暇的话还没有说完,孟则就已经眸色阴沉的朝他走去,吓得周暇尖叫一声,赵知颐回神,慌忙把孟则抱住,拍拍他的背脊低声安抚:“没事……没事,别生气,不要动手。”
孟则现在要是对周暇动手,那是真有可能直接把周暇打死的。
赵知颐这边好不容易把孟则安抚住,却听周暇又是惨叫一声,赵知颐都懵了,难道孟则还能意念打人么?转过头一看,却是苏积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他穿着一件奶白色的长羊绒毛衣,更衬的皮肤白皙干净,像是春日里天穹之上悠闲漂浮的云朵,但他的神色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赵知颐第一次看见苏积羽这副模样,也是赵知颐第一次意识到苏积羽其实是个基因非常优秀的顶级Alpha。
平素温和无害的白茶香仿佛裹挟了血腥气,光是用信息素,周暇就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气,满脸惊惶的看着苏积羽:“你……你想干什么!?”
苏积羽淡声道:“好久没见你了,跟我聊聊?”
“不——”
苏积羽全然不理会他,上前揪住他的脖领子就往外走,周暇几乎是被他暴力拖出去的,他在慌乱之下甚至找赵知颐求救,然而赵知颐这儿还按着一个呢,要是松手周暇绝对会更惨。
“你也脏了。”孟则忽然说。
赵知颐:“?”
“你身上有别的Alpha的味道。”孟则眯起眼睛:“很难闻。”
赵知颐道:“你先忍忍,我去看看苏积羽有没有把人打死。”
孟则想到什么,说:“一起。”
赵知颐哪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急急忙忙的出门,在转角处看见了生死不知躺在地上的周暇,苏积羽正垂着眼睫慢慢擦手上的血。
“苏积羽,你没事吧?”赵知颐迟疑的问。
“没事啊。”苏积羽对赵知颐弯起眼睛一笑,“可能姓周的有事吧,我正准备帮他叫救护车。”
“但你流血了。”赵知颐蹙眉,刚想看看苏积羽的手有没有受伤,忽然他手臂被人一扯,整个人都撞进了孟则怀里,而后脖子一痛,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天的腺体又被Alpha的尖牙咬破,赵知颐腿一软,瘫在了孟则怀里。
孟则一只手揽着赵知颐的腰,一只手扣着他后脑,牙齿还叼着腺体不放,眼睫却抬起来,像是兽类宣布雌性的主权般,冷冷的盯着苏积羽。
第22章 结束
赵知颐并不知道这无声的交锋, 他只觉得天都塌了。
孟则这是在干什么!?他竟然当着苏积羽的面咬别人脖子?这种渣A苏积羽到底看上他哪里啊??
好在孟则这一次并不是失控,而是示威,并没有咬的很深, 赵知颐用力推开孟则的脑袋,慌慌张张的把抑制贴贴回去,瞪着孟则用唇语道:“你别太过分!”
孟则的认错态度很积极:“对不起。”
赵知颐深吸口气, 确认苏积羽没事后就想再看看周暇的情况,要是人没死的话他就趁机补上两脚,结果刚要探身去看, 苏积羽忽然摇晃了下, 按着额头轻嘶了一声。
“你怎么了?”赵知颐立刻把姓周的抛之脑后了, 扶住苏积羽的胳膊:“伤口裂开了?”
“好像是的。”苏积羽面色苍白的笑了笑:“头好晕。”
“你一身的伤还跑这么远,头不晕才怪。”赵知颐皱眉:“你现在这情况必须得去医院。”
“我……”苏积羽一个我字还没说完, 就晕了过去,直直栽进赵知颐怀里,赵知颐差点没被压死,勉强的扶住这虽然体型巨大但柔弱无助的主角受,完全忘了他刚才还把人揍的哭爹喊娘生死不明。
“……”孟则眉头紧锁, 一把将苏积羽扯开,就要随手丢掉,赵知颐慌忙道:“不许乱丢!”
孟则轻啧一声,“那要怎么办?”
“送医院。”赵知颐揉了揉手臂,“他伤口肯定裂开了, 得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才行。”
孟则:“不管他也不会死。”
赵知颐眼神复杂:“等你易感期过去了, 知道自己说过这种话, 一定会后悔的。”
孟则:“?”他只是说出客观事实,苏积羽这神经病的命硬得很, 小时候就有算命的说他克父克母可克一切,别人全死了他都不会死。
赵知颐让陈秘书帮忙打了个急救电话,送苏积羽去医院的路上顺便把周暇拉上了,小赵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这样叫救护车的钱就可以让周暇付了。
苏积羽果然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昏倒,医生一检查伤口都差点报警了,以为这人是刚从传销组织逃出来,赵知颐听的颇为心酸,也不知道到底是传销组织可怕还是何霖榕更可怕。
陈秘书办事妥协周到,在医院忙上忙下办手续,赵知颐坐在休息室里,盯着茶几上的水杯发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暇提了一嘴,之前赵知颐的脑海里并没有太多关于“父亲”的记忆,詹悦问他寒假回不回家,他也只是觉得原主跟父亲感情淡漠,随口说了句不回。
但现在看来,是因为有关父亲的记忆过于痛苦,原主选择了自我封闭,将这段记忆牢牢的封锁在了记忆深处,周暇的那些话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赵知颐脑子里有无数影像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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