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筑堤坝与行宫之事,最迟明年暑热之前,朕要看到成果。”说到这里,江存度看向工部尚书,“工部尽快调集工匠,统计徭役人数,上交给户部,户部核实后,根据民间工酬情况,给予徭役者发放工钱。”
工程大,时间紧,只能增加劳力来保证工程如期完成。
除此之外,江存度想了想又道:“朕不希望出现阳奉阴违与弄虚作假之事,户部与工部互相监督,务必保证工钱如数发放到徭役者手中。”
户部是梁太傅一派,工部是淮国公一党,让两部互相监督,可以起到制衡的作用。
而两部相互制衡,有所忌惮,就能最大保证底层徭役者的利益。
早朝结束,相关部门立刻忙碌了起来,各部衙门讨论的也多是陛下修筑堤坝与行宫之事,只有淮国公例外。
今日早朝,虽然陛下只是简单提了一句北疆之事,可却引起了淮国公的注意。
淮国公工于心计,看待问题也总偏向阴谋论,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和亲队伍被打劫是山匪所为。
从立场来看,如果和亲成功,战事停歇,受影响最大的便是镇安王。
如果没了战事,镇安王便不能再继续掌兵,所以为了保住手中的兵权,最可能做出此事的便是镇安王。
而今日早朝,陛下却说延州牧向北疆边军请求支援,让始作俑者支援,此事的最终结果,恐怕会是不了了之。
淮国公觉得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他找来亲信,秘密交代了几句。
另一边,兵部尚书府。
新任吏部侍郎齐铭散值回家后,拿着一个册子询问兵部尚书:“爹,您看我的统计有没有疏漏?”
兵部尚书接过册子,疑惑瞥向齐铭:“什么统计?”
“京中的未婚佳丽啊。”齐铭理所当然地回道。
未婚佳丽?
兵部尚书一愣,翻开手中的册子,入目第一个名字便是:齐金钰……
看到这个名字,兵部尚书脸一黑,手中册子打向齐铭:“逆子!”
齐金钰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书的长女,今年已经二十有三。
在古代,这个年纪还没有嫁人已经算是大龄剩女,而齐金钰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她曾说过三次亲,每一次还不等过门,男方就因各种原因暴毙了。
而齐金钰平时又喜欢舞刀弄枪,武艺丝毫不输男儿,久而久之外面就多了一些传言,说齐金钰命硬克夫,一般人压不住。
现在齐铭却把齐金钰的名字写进了三千佳丽名册,而且还排在了首位。
齐铭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他护着头问:“爹,你打我干嘛?”
“陛下升你做吏部侍郎,是为了让你弄这些东西的吗?”兵部尚书咬牙道。
“爹,我领了差事,要是什么也不做,岂不是要和前任吏部侍郎一个下场?”齐铭不服辩解道,“不管陛下是不是真的想要三千佳丽,我做了总是没错。”
“就算其他人眼红我,拿此说事,我的差事办得漂亮,陛下也总有理由护着我啊!”
“办得漂亮?”兵部尚书冷笑了一声道,“办得漂亮就是把你长姐的名字写在头一个?”
“我这不是想着万一吗?”齐铭小声嘟囔,“我觉得陛下收集三千佳丽也是在做好事……”
“你以为陛下是和你一样的短视之人吗?”兵部尚书恨铁不成钢,把册子扔还给齐铭,“把你长姐的名字给我划掉!”
齐铭接过册子,忍不住撇嘴,抬眼对上老爹的怒目,立刻改口道:“划掉就划掉……”
兵部尚书拍着胸口顺气,就在这时,府中管家一溜小跑过来,脸上带着喜色道:“老爷,小公子来信了!”
听到管家的话,兵部尚书脸上怒色一缓,虽然当初齐锐李代桃僵不告而别,但到底是疼宠了多年的小儿子,事情已经过去,兵部尚书的气也早就消了,心中也只剩下了挂念。
“那小子还知道来信?”兵部尚书嘴上嫌弃,手却已经伸出去,去接管家递上来的信件。
拿过信,兵部尚书立刻就拆开了,明显是十分期待,然而这份期待并没能维持多久。
待到看清信中内容,兵部尚书只觉眼前一黑,头脑阵阵发晕,拿着信件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北疆这边,镇安王带头劫了和亲队伍,结果劫来的公主是个男子,嫁妆中还反常地带有大量粮草,如此异常,让北疆诸多将领认为,这是一场针对镇安王的阴谋。
齐锐却有不同的看法,为了证实心中所想,他写了一封家书,所以也就有了眼前兵部尚书手中的这封书信。
信中,齐锐并未提及北疆边军,也没有透露自己参与了打劫,只旁敲侧击地打听陛下对此事的看法。
可知子莫若父,齐锐不会无缘无故打听此事,并且还是在眼下这个关头。
眼前这封信只能说明两点:一、打劫是齐锐所为。二,打劫不是齐锐主导,但是齐锐参与了。
这两点,不管是哪一个,齐锐都脱不开关系。
兵部尚书死死盯着手中书信,额头上暴出条条青筋:“逆子!当初敢跑去北疆,老子就该打断他的腿!”
齐铭见到这种情况,凑过来瞄了一眼信上内容,看完后,他向后退开了好几步,然后说道:“我就说坑爹的不是我!”
兵部尚书怒瞪过来,齐铭连忙开溜,同时嘴上说着:“爹,我去厨房给你准备生姜手帕,我上次试过了,爹如果你发挥得好的话,咱们家说不定能保住九族……”
第28章
御书房。
江存度让人传唤了李佑德, 这次倒不是为了看病,之前他整理手中可调用资产,发现内库中藏有一本医书。
能被皇帝内库收藏, 这本医书应该有一些价值, 既然如此,与其让这书放在库房中落灰,不如交给太医院研究,让它发挥原有的价值。
李佑德再次被陛下传召, 太医院的太医奉承之余,心中难免有些羡慕。
“李院使医术精湛, 能得陛下看重,我等望尘莫及啊!”
“除了李院使, 陛下从未传唤过他人,李院使的医术让我等叹服啊!”
“前朝有一位医道圣手, 李院使的医术莫非传承自这位医圣?”
李佑德脸上挂着笑, 心里却阵阵发苦,他得陛下看重, 哪是因为医术啊, 完全是因为话术……
不过李佑德祖上确实在前朝当过太医,只是和医圣比还差得远,想到此李佑德不免叹息:“莫说得到医圣前辈的传承, 就是能看一眼前辈的手稿,李某死也值了。”
听李佑德如此说,太医院的其余太医也忍不住叹息,前朝灭亡, 有关医圣的一切也都被埋没了,如果医圣前辈能有传承留下, 那真是医道之大幸啊。
身后太医们感慨叹惋,李佑德已经提着药箱出了门。
陛下有召,不得怠慢,李佑德心中只盼陛下别再为难他,让他硬接台词了,他一生钻研医术,对编台词搭戏的事情真的不擅长啊!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见到陛下,李佑德先行礼问安。
“平身吧。”
疏懒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李佑德提着药箱起身,欲像前几次一样上前给陛下诊脉,只是他才迈出两步,便与迎面而来的食乐对上了。
李佑德疑惑停在原地,就见食乐手中拿着一本书,递到了他眼前:“李院使,这是陛下赐的医书。”
医书?
李佑德垂眸看去,当看清医书的名字,双眼瞬间瞪圆了。
顾不上礼仪,李佑德放下药箱,接过医书就当场翻阅了起来。
李佑德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医书中,已然忘记自己还身在御书房,最终还是食乐出声提醒,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李佑德捧着医书,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陛下,这是……给我的?”
李佑德从未想到,令太医院众太医叹惋失传的医圣传承,会以如此方式出现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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