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吏部的官员,明确是淮国公手下的,全部停职处理,空出来的职位,江承奕大部分选用了清流官员补缺。
如今朝中,淮国公一派倒台后,只剩下了帝王党与清流官员,其中兵部、刑部和工部中大部分是帝王党,剩下的礼部和户部中大部分是清流官员,为了平衡,吏部中最好还是多安排一些清流的官员。
江承奕一边调度,一边给江泠姝讲解平衡之道。
先皇就是太过听信朝中某些老臣,最终才酿成了一些错误,所以朝中绝对不能只有一个派系,一个声音。
江承奕讲解完,开口问道:“如此你可明白?”
江泠姝点头,这就像当初的淮原郡。
当初的淮原郡,如果在位的官员还有另一个派系,那么世家大族绝不敢那样嚣张,民众的声音,也不会传不出来。
江承奕看了江泠姝一眼,满意地颔了颔首。
简单地对朝中官员做了一些调度,江承奕敲着手下的册子,开口道:“之前工部经历过两次换血,这次吏部又来了一次,总是从下面抽调人手,下面也会人手短缺。”
说到这里,江承奕略做停顿,看向江泠姝:“回去后,可以向五皇弟提议,今年最好增开一次恩科。”
大堇朝的科举是三年一次,如今距离上一次科举还不足三年,提前举办科举考试,可以补充人手。
谈到科举考试,江泠姝也有一些想法。
注意到江泠姝的神色,江承奕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江泠姝想了想说道:“明空觉得,除了开恩科,也可以适当放开举荐名额。”
时下,科举名额基本上都是被权贵阶层把持,像是中下寒门子弟必须被人举荐才能参加考试,限制颇多。
江承奕有些诧异,似是没料到江泠姝会有此言。
“谭师傅曾提到过科考之事。”江泠姝解释了一句。
谭师傅是江存度给江泠姝和江沛晏找的师傅。
之前上课的时候,谭师傅谈到科举现状,曾说过民间有许多有才学之人,因为没有举荐名额而错过考试。
江泠姝当时听了,便记了下来。
江承奕轻轻颔首,肯定道:“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回去后,一起上报给五皇弟吧。”
江泠姝离开后,江承奕难得有些感慨,对着乔竹道:“五皇弟倒是没有选错人。”
御书房。
江存度听江泠姝说了改革科举的想法。
放开举荐名额确实可行,削减权贵阶层的特权,给中下寒门子弟更多机会,如此可以让固化的阶层流动起来。
江存度也认可了此事,他看着江泠姝,开口道:“君王总领方向,无须事必躬亲,把差事交给合适的人,可以事半功倍。”
江泠姝想了想,问道:“父皇的意思是,科举改革之事可以交给晔王皇伯负责吗?”
“晔王确实是不错的人选。”江存度开口道,但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羊毛,江存度有预感,他要是把科举改革也推给江承奕,江承奕很可能会罢工。
“除了晔王,你觉得还有何人能胜任此事?”江存度先询问江泠姝的想法。
江泠姝垂眸思索,这件事最大的阻碍便是把持着举荐名额的权贵阶层,所以需要找一个有声望有地位,能镇住权贵阶层的人,而京中除了晔王,合适的人选还有梁太傅,只是梁太傅年纪大了,恐怕会精力不济。
想到这里,江泠姝微微蹙眉,满朝的官员虽多,可能承办大事的却寥寥无几。
把京中的官员排除了一遍,江泠姝没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但很快她想到了夏清岚,以及和夏清岚一起离京的镇安王。
陛下曾想要禅位给镇安王,足见镇安王声望地位之高,所以镇安王也是可以胜任这个差事的人选。
听江泠姝说出镇安王的名字,江存度满意颔首,原本科举改革也是镇安王登基后要做的支线,所以这件事,镇安王别想置身事外。
江存度把科举改革记在了镇安王头上,只等镇安王回京,就给他安排这个差事。
北疆,谢行珏突然有种心中发紧的感觉,他望向京城方向,对着旁边的夏清岚道:“我这两日总有些心绪不宁,会不会是京中出现了变故?”
夏清岚也望向京城方向,她道:“证人已经找到,你若是担心,咱们今日就动身吧。”
谢行珏正有此想法,他和夏清岚来到达朗部落,与在此任职的陆寻山道别过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京中这边,江存度收网过后,并没有急于提审淮国公和鸿胪寺卿。
事关通敌,没有证据,就直接提审两人,两人估计也会嘴硬,所以不如等北疆的证人到了,再和两人一起算总账。
江存度这边不提审,煎熬的是牢里的人。
鸿胪寺卿在被刺杀过后,供出了一部分内容,但大部分他亲身参与的事情,却全都闭口不谈。
这段时间,鸿胪寺卿想出了好几个借口,他想蒙混过关,洗脱自己的罪名,然而自从上次过后,根本就没有人来提审他。
时间久了,鸿胪寺卿便忍不住心中焦虑。
而另一边,淮国公也被关进了大牢,为了杜绝两人交流,两人被分开关押在了不同地方。
自从进了大牢,淮国公就把自己的所做所为想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在明面上留下把柄后,他便恢复了淡定。
至于杜公公之死,淮国公清楚,此事不是他做的,陛下如果真的用此事给他定罪,恐怕不能服众。
所以淮国公并不担心这件事,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鸿胪寺卿。
淮国公了解鸿胪寺卿的为人,他们所做之事一旦公开,那绝对是难逃死罪,所以鸿胪寺卿就算是为了自保,也会闭紧嘴巴。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让鸿胪寺卿彻底闭嘴更保险。
淮国公做好了谋划,在牢中等了几日后,终于等来了探监的沈拾之。
淮国公被关押后,沈拾之便从客栈回了国公府。
一家之主突然入狱,整个国公府乱成了一团,柳兰嫣一边照顾幼子,一边又要强装镇定安抚人心,几日下来心力交瘁,脱不开身的她只能拜托沈拾之去探监,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沈拾之在冷静了几天后,也终于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关押淮国公和鸿胪寺卿的牢房,有禁军亲自把守,一般人无法靠近,可沈拾之的情况特殊,来探监的时候,禁军并没有为难,直接把人放了进去。
淮国公和鸿胪寺卿虽然被关押,但并未受什么虐待,所以淮国公的样子看起来还算体面。
沈拾之站在牢房外面,他看着牢房内的人,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父亲,你真的通敌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淮国公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忍不住发沉。
淮国公推测外面的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不过禁军应该还没有查到证据,否则也不会把他搁在这里不提审了。
淮国公心中诸多想法闪过,面上却显出无奈愁苦的神色,他开口解释道:“当年,我随先皇打天下,曾镇守在延州的埠充城,那时天下还未平定,达朗骑兵南下劫掠,我与数千将士被围困在城内,我们足足坚守了二十余天,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就在我们准备以身殉城的时候,那些达朗骑兵久攻不下,终于撤走了。”
“当年那些达朗骑兵要是再多攻城一日,恐怕也没有今日的你了。”说到这里,淮国公长叹了一声,又道,“你爹我也是与达朗死战过的人,又岂会做那通敌之事?”
沈拾之沉默听着,淮国公一番话说得十分恳切,他一时无法分辨淮国公说的是真是假。
看出沈拾之的纠结,淮国公又叹了一声道:“我现在这样,以后也不知会如何,家中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还有你幼弟,也拜托你多照拂了。”
听着淮国公像是交代后事的话,沈拾之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动容。
淮国公看了沈拾之一眼,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咱家庄子上有一些庄户,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爹不想牵连外人,那些庄户的卖身契在家中书房里,你拿了卖身契还给那些庄户,也算是爹最后再做一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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