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金阳并没有直说的是,现在的阆州城虽然掌控在他手中,但他却不敢去挑战那个人,不敢去挑战那个人一百多年来对阆州城的掌控。
所以他只能徐徐图之,一点一点让所有人意识到,坐在城主位置上的,是怎样一个怪物……
听出金阳话里的意思,星楼心中一紧,他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一直以来岁流都很闲,每日里在小楼陪他练字给他讲故事,完全不像一个主城的城主。
甚至星楼从来没有看见他出过门,除了今天的金阳,上门的也只有每天过来送食材的人。他待在小楼里,就好像那就是他的全世界了。
“所以现在你该明白,该听谁的了吧?”
握着匕首的手突然使力,割破了少年苍白的脖颈,留下了一道嫣红的血线。
星楼回过神,手中的尖刺又滑回袖中,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又无害,“可是他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星楼决定,他要保护好岁流,还有怪物先生。金阳之前追捕怪物先生,现在又在算计岁流,只有搞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才能够更好的保护他们。
少年软下声音,身体因为惶恐颤抖着,和之前充满防备的样子相比,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金阳看着星楼脖颈上的鲜血,苍白的皮肤上殷红夺目,让人不由得把视线停留在哪里,他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亲近之感。
就好像这个人对他很重要,是他的父母、他的兄弟、他的血、他的肉,而他的一切都诞生于他,于是绝对不能伤害他。
“你,你怎么了?”
看金阳一直没有说话,反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个不停,星楼感到不舒服,装作紧张的样子提醒道。
被他的声音惊醒,金阳骤然回过神来,忍不住倒退一步,恐惧又亲近地看着那个人。
刚才的感觉,就像中邪一样……
金阳下意识地想要离开,收回匕首,匆匆地就走了。
星楼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人有什么毛病吗?
他摸了摸脖子,那个伤口并不深,不过岁流看见了应该会担心吧?星楼决定在这里站一会再回去。
然而不过一会儿,刚刚离开的金阳又折返了回来,表情挣扎地看着星楼。
星楼皱紧了眉,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服,让竖起来的衣领挡住脖颈上的伤口,“你还有什么事吗?”
金阳的表情忽明忽灭,他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本能的存在被唤醒了,让事情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按照他的性格本应该解决这个让自己失控的存在。但金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完全生不出伤害之意,就好像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金阳看着警惕又茫然的星楼,心中急转,他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如果知情,这么单纯的少年,不会不利用……不会不表现出来。
金阳下意识改变了一种说法,不去冒犯眼前的人。
“没什么,”金阳让自己更加自然地回答,“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这几天不要乱跑,尤其不要去东边的城墙那里。”
说完这句话,他就以极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己,压抑住想要和这个少年亲近的想法,匆匆逃离了这里。
“城墙那里……”星楼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决定这几天多去看看。
他有自保的自信。
星楼摸了摸脖子,估摸着差不多了,在附近找了一处水源,擦干净了上面的血迹。
阳光之下,少年的脖颈完好无损,依旧是往常的苍白纤细,仿佛上面什么痕迹都未出现过。
星楼转身,欢快地回了家。
.
接下来的几日,小楼一如往常的悠闲自在,夕岁流常常在二楼的小露台上,给不自觉就靠在他身上的星楼讲故事。
每当这个时候,星楼就忍不住一边听着城主口中那些悠然长久的故事,一边偷偷拿他乌黑的长发辫辫子。
……是那次之后养成的坏习惯。
被夕岁流发现,星楼就抬起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但下次坚决不改。
这一点,某位城主的纵容要负很大责任。
夕岁流对待星楼的时候,总像是对待一个宠爱的晚辈。星楼觉得,岁流有点像地下城口中,正常人家庭里的父亲、母亲和哥哥。他既会像父亲那样教导他为人处世,也会像母亲那样温柔的纵容他,还会像哥哥那样陪着他玩闹。
但在星楼心中,夕岁流又和这些形象截然不同……他要更特殊一点。
“怎么了?”夕岁流拍拍他的背,问道。
“没什么。”星楼摇摇头,不好意思把自己刚才想的事情告诉他。
星楼不太明白那种复杂的感觉……或许之后有时间,可以问问系统?
虽然系统好像笨笨的,但看它有时候在自己脑子里讲些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应该对感情这种东西颇有了解?
“对了,我今天早上去城墙那边,听他们说,最近城东方向屡遭异种袭击。”星楼,“那边的棚户区都被拆除了,连城墙那边都不让摆摊了。”
星楼有些担忧,但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猜测这件事情应该和金阳有关系,但却完全拿不出证据。
“城东……”夕岁流的手顿住了,很快又恢复自然,“金阳安排得很好,城东除了这两处,本就人烟稀少,不用太过担心。”
可在城东最外围的,不就是小楼吗……
星楼责备地看着他,“你一点儿都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里。”
夕岁流笑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星楼坐好,不在靠在他身上,语气突然严肃:“岁流,你觉得金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夕岁流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那你觉得,他会害你吗?”星楼有些紧张,“如果我说他的坏话,你会相信吗?”
其实从那天和金阳分开后,他就总想告诉夕岁流真相,但因为心里隐隐的担忧,一直没有说。
但最近的事情让星楼觉得,金阳就是冲着夕岁流来的。
像是怕夕岁流会不让他说下去,星楼又紧接着到:“我觉得,最近的事情就是金阳干的。”
这话说的很没有道理,是异种袭击的城东,难道金阳还能够操控异种不成?
“我相信,金阳不会做伤害阆州城的事情。”
星楼抿唇,低落地垂头,虽然岁流不相信他很正常,毕竟他们才认识那么短的时间,听城里的人说,那个金阳是被城主一手养大的孩子,岁流更相信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但是……
星楼就是忍不住地生气,他也不知道生气什么,反正不是生岁流的气,就是不开心。
“不开心?”夕岁流好笑地看着他,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
星楼仰头,委屈地嗯了一声。
“可是我也相信,星楼不会骗我啊。”夕岁流继续说道,垂眸温柔地看着星楼,是天上月亮甘愿低头的样子。
星楼眼睛刷地一亮,抓着他的衣服不放,“你更相信我吗?”
夕岁流只是想点点头,他对星楼一向很纵容,从来都是任由像星星一样的少年,在他的领地里肆意玩闹。
但他只是星楼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暂时的领路人。他会教导星楼如何认识这个世界,如何对待这个世界,如何隐藏住自己的不正常,在这个世界安稳无忧的活下去。
这是这个孩子,应该有的待遇。
而在他之后,剩下的路应该由星楼自己走,也只能由星楼自己走。
他是旧世界的人,眼前的少年,属于新世界。
所以夕岁流和他相处,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是毫无底线,但夕岁流很清楚自己给自己划出的界限。
所以他现在只需要点点头,就足够了。
星楼也不会察觉到什么不对,他现在已经足够开心。就像是从来没吃过糖的小孩子,给他一颗糖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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