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篱山不赞同,“请随时记住你是个伤患!”
“那就躺着吧。”京纾说,“要不要我给你讲故事?”
京纾所谓的讲故事就是把他以前缉凶、查案、审讯的过程讲述出来,充满了血淋淋的色彩,徐篱山微微一笑,说:“不必了,那块饼真的很撑,别给我听吐了。”
京纾于是不打算讲了,说:“回去后我会送你去文定侯府。”
徐篱山纳闷,“为什么?你要把我扫地出门啊?”
“婚宴当日,我要去文定侯府接你啊。”京纾屈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对哦。”徐篱山后知后觉地笑起来,“按照规矩,成亲前三日我们是不能相见的,那你这次还要翻墙吗?”
旁的规矩可以不守,但成亲前不许新人见面是为着避免喜冲喜,破了吉利,京纾还是要守的。他说:“不翻墙。三日内,我不见你。”
“好。”徐篱山抬手勾了下他的下巴,笑道,“我等你。”
第92章 幽会
马车并没有直接回文定侯府,而是到了揽月湖。
徐篱山馋那一口鱼丝面,想要去吃,京纾自然要陪同,只是他吃不得荤腥,只能让对面铺子的老板熬了清粥送过来。
“唐哥。”徐篱山是店里的熟客,头也不回地喊一嗓子,“你忘记给我送面汤了!”
全是因为老板被大驾光临的肃王殿下吓得不轻,闻言他回一声,立马舀了碗面汤送过去,赔罪道:“实在是太忙了,六郎莫见怪!”
“不怪不怪。”徐篱山抬眼瞥见他一脑门的汗,愣是搓着双手没敢往京纾的位置瞧一眼,立马就明白了,挥挥手说,“唐哥,你先去忙吧,我吃着。”
“好嘞,您二位有事随时吩咐!”唐哥麻溜地跑了。
“他们家的面汤很好喝,尤其是冬日里,一口暖汤洒一把葱花,香得嘞。”徐篱山搅拌着鱼丝面,瞥一眼京纾的白粥,“对面有卖清淡小菜的,你怎么不买两碟?”
天气炎热,伤口隐痛,京纾食欲不振,说:“无妨。”
“都说让你自己先回去,非要跟着,结果我吃香的你喝白粥,惨不惨?”徐篱山说着嗦一口面,感觉灵魂都得到了安抚。
京纾不比徐篱山,对好吃好喝的没有太多欲/望,他跟着过来不是想吃吃喝喝,只是想多和徐篱山待一会儿罢了。
“小山哥哥!”吃到一半,穿着短衣的男孩抱着根糖人架子小步跑进面馆,凑到徐篱山面前,把架子上的最后一根牡丹花糖人取下来,“给你吃!”
“谢谢小圆笋!”徐篱山放下筷子,接过糖人,捏起元笋的脸蛋让他张开嘴巴,“我看看,最近有没有偷吃糖啊?”
元笋摇头,等徐篱山松手才说:“我要长牙啦。”
“太好了,吃不吃面?”徐篱山拍拍身边的板凳,“给你叫一碗鱼团面,不辣的,好不好?”
见元笋露出心动却犹豫的样子,徐篱山笑着把人搂进怀里,让老板下了一碗面。元笋放好糖人架子,坐到徐篱山身边,对上京纾的眼睛,便说:“小山哥哥,这位是你的哥哥吗?”
“平日里有这样称呼,不过严谨来说,他不是小山哥哥的哥哥。”徐篱山附耳,与元笋说,“他是小山哥哥的媳妇儿。”
元笋瞪大了眼睛,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两下,试图理解徐篱山的话但显然以失败终止。
“原来不是哥哥,”他说,“是姐姐!”
徐篱山笑起来,说:“不,哥哥就是哥哥。”
元笋不是很明白地挠了下头,说:“哥哥怎么当媳妇儿啊?”
“媳妇儿只是个说法,他也可以是小山哥哥的夫君……总之就是要写上婚书的。”见元笋还是不明白,徐篱山揽住他的胳膊,“三日后,小山哥哥和你对面这位哥哥就要成婚了,到时候府里有好多好吃的,你也带着爷爷来吃,回家的时候还可以打包一大份拿回去给你的朋友们吃。”
“好!”元笋高兴地说,“回去我就给小山哥哥和这位哥哥备礼。”
“可别破费,心意到了就成。”徐篱山想了想,“你亲手给哥哥们捏个糖人吧,想来那天没有送糖人的,你若送,就成了独一份。自己回去想想,捏什么样的糖人才喜庆。”
元笋郑重地点了下头,“嗯!”
“面来咯!”俄顷,老板端着托盘,把鱼团面和面汤呈了上来,在元笋脸蛋上捏了一把,“圆笋儿,多吃点,窜个儿!”
“谢谢唐叔叔。”元笋道了谢,接过徐篱山递来的筷子,开始埋头吃面。
徐篱山转着糖人,咬了一口,见京纾一直盯着自己,便伸手喂过去,让京纾也咬了一口。两人把一根儿糖人分外了,各自配着白粥和辣子面,那味道稍显怪异,但都吃得高兴。
都吃完了,徐篱山给钱结账,捏着元笋的脖子往外走,说:“要不要哥哥们送你?”
“不用啦,我熟得很!”元笋抱着卖空了的糖人架子,朝两人挥手告别,转身跑进了人潮之中,很快就没了身影。
揽月湖正是热闹的时辰,夜幕倒悬,晚风吹烟,杯盘灯火,笙歌传遍,正聚着一席烟火气。
今日两人都没有用兜帽帷帽等遮掩容貌,就这般大剌剌地行于人流之中,引得无数视线有意无意地在四周飘来飘去。徐篱山半点不在意,很是自然地反手去拉走在身后的京纾,握着手腕把人拽到身边。
“跟紧点。”他操心道,“这里人多,待会儿走散了,我就得发布寻人告示了。”
京纾反手握住他的手,说:“走不散。”
楼上的姑娘正在弹琵琶曲,声音简直酥进了骨头缝里,徐篱山撞了撞京纾的左胳膊,逗弄道:“好不好听?”
“平常罢了。”京纾说,“没有你唱的《忐忑》好听。”
徐篱山哈哈笑,他那是唱吗,那是嚎叫!他挤着京纾的胳膊,说:“你的滤镜好厚!”
京纾偏头看他,“何意?”
“就是无条件的偏爱吧。”徐篱山笑着说。
京纾说:“并未,我是实话实说。”
“那可不行,你的音乐素养让我感到担心。”徐篱山拽着京纾就要往楼上去,“我得带你近距离地品鉴……”
话没说完,他被京纾一把拽了回来,对上不悦的目光。
“你带我去逛花楼?”
“又不做别的,听听曲儿也不行啊?”徐篱山说,“你带有色眼镜。”
京纾问了这又是什么意思,而后说:“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去。”
“哎呀,不去不去。”徐篱山咕哝道,“搞得我要把你卖进去……我不说了不说了。前头有一家珍品铺子,公主殿下,我跟您买件小玩意儿以表歉意,走着。”
他拉着京纾去了珍品铺,掌柜的如见财神爷亲临,立马拿着册子迎了上来,“给两位贵人问安了!您二位今儿想看些什么?”
徐篱山把册子拍回掌柜的胸口,拉着京纾瞎逛起来,时不时点评一下,“这只白玉荷叶杯不错啊。”
京纾看了一眼,说:“我府里有更好的。”
“那就再看看别的。”徐篱山往前走了一段路,又停下来,“这对透雕牡丹玉佩不错吧?”
京纾正想说一般,就听徐篱山说:“我们一人一只。”
“……很好。”京纾改变说法,示意掌柜的包起来。
掌柜的在旁边看得心里明白,立马叫人仔仔细细地包起来,自己则对徐篱山说:“六公子,店里新上了一款青玉狐镇纸,小巧可爱,您平日里外出作画也方便装匣,要瞧一眼吗?”
“走着。”徐篱山示意掌柜的引路,跟着去看了眼那镇纸,笑道,“果然不错,也装着吧……诶,那串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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