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诶,对了。”京尧说,“留青怎么没同你一道来,去哪儿玩了?”
褚凤“嗐”道:“玩个屁啊,留青生病了,在家养着呢,这几日出不来了。”
京尧担心道:“之前不还好好的吗?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他自己好吃,把肚子吃坏了,再加上近来天气热,有点精神不济。”褚凤张口就来,“没什么大问题,安静老实地躺几日就又活蹦乱跳了。”
京尧还想去探望一二,闻言说:“那我就不好上门打扰了,晚些时候送点药材过去,聊表心意。”
“这些都是虚的,没意思。”褚凤说,“改日咱凑齐了一起打牌,你让他多赢点才是实在的。”
“他那牌技还需要我来让吗?不让都要把宅子输给他了。”京尧笑着叹气,说,“走了。”
褚凤目送他离去,转身进了大门,只是还没走到师鸣的院子,先迎面碰上宁远伯夫人。褚凤眼睛一弯,哟道:“我当时哪来的瑶池仙子,周身气派,莲步轻移,原来是伯母啊。”
“你这小嘴是抹了蜜吧。”宁远伯夫人笑着朝他招手,“快过来。”
褚凤“诶”了一声,过去搀住宁远伯夫人的手臂。
宁远伯夫人瞥一眼他那匣子,笑骂道:“天天没个正经,就知道瞎玩!”
“这叫劳逸结合,打牌也能锻炼脑子的。”褚凤说,“您跟我们一起玩玩就懂其中乐趣了。”
“我可不跟你们凑热闹。”宁远伯夫人嗔道,“我要去赏花。”
“花有什么好赏的,开来开去不都一个样吗?”褚凤被剜了一眼,连忙说,“好,是我不懂逸趣,我不说了。诶,”他突然凑近宁远伯杜人,用鼻子嗅了嗅,“我闻到一股好熟悉的香味儿。”
“你是小狗吗?”宁远伯夫人笑道,“不就是留青之前制的那款帐中香吗?流萤买回来的,她还是最后买到的呢。”
褚凤闻言“哦”了一嗓子,说:“我说我当时过去的时候怎么没抢到呢,敢情是被您家闺女先一步买来孝敬您了啊。”
“是她自己想用,被我瞧见了,我闻着也不错,就跟她一起用了,要说孝敬,”宁远伯夫人叹气,“她买了两罐,去孝敬别人了。”
褚凤安抚道:“她和小姐妹们玩得再好,那也比不上您这位亲娘啊,一罐香而已,您就别捻酸了,改日我去留青那儿给您找更好的。”
“哪里是小姐妹啊,她是拿去孝敬宁妃娘娘了。”宁远伯夫人朝他招手,跟他说悄悄话,“那会儿她不是瞧上留青了吗,便想着请宁妃去皇后娘娘那里说说,找个赏花宴撮合撮合他们。我当时听了就觉得不靠谱,后来才知道是她爹瞎出的主意,结果宁妃果然也没帮上什么忙,还白丢了罐好香。”
褚凤寻思着宁远伯不舍得拒绝女儿的心思,却也觉得留青是庶子,要请中宫出面撮合,这门婚事才更显贵三分。可是宁远伯夫人也不是寻常小户出生,哪能介怀一罐香呢?
“哎呀,宁妃好歹是您妹妹,您就别生气了。”他说。
“我没生气,就是不乐意见流萤去找宁妃,还有,”宁远伯夫人戳他肩膀,强调道,“她是我家老东西的妹妹,可不是我的。”
“您二位这是姑嫂不和啊。”褚凤八卦道,“跟我说说呗。”
宁远伯夫人笑道:“称不上不和,我就是不喜欢她。”
“可我听说宁妃很是温柔淡雅,就像她这个封号一样,您做什么不喜欢她?”褚凤佯装猜道,“是不是以前她没入宫的时候对您这位嫂嫂做了不恭敬的事儿?您说,我找机会给您报仇去。”
宁远伯夫人好奇,“你能怎么报仇?”
“我拉着山儿把她儿子的钱都赢光,然后给您买首饰去。”褚凤伸手指指她腕上的镶金玉镯,“跟这只一样好看。”
那玉镯正是先前徐篱山送来的寿礼,宁远伯夫人很是喜欢,近来常戴着。闻言她摸了摸镯子,说:“你们这些泼猴子啊……其实也跟我没有多大关系,是以前婆婆还在的时候因着她生了不少的气,我这心里啊,就跟着不对劲。”
“儿女都是债,”褚凤很没道理地补充说,“我哥也经常生我的气。”
“婆婆待我好,我就想孝敬她,自然见不得旁人气她,虽说她们是亲母女,可婆婆身子本就不好,但凡是有点孝心的姑娘都不该为着外人气自家娘亲吧?”宁远伯夫人叹气,“我是不好说什么,可我心里还是有些看不上她的。”
为着外人?褚凤眼珠子一转,小声说:“莫不是名门千金不顾父母阻挠,誓嫁寒窑受苦?”
宁远伯夫人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在话本上看过。”褚凤说,“没想到竟然猜对了。”
好啊,敢情宁妃入宫前还有个旧情人!
“其实也不是……哎呀。”宁远伯夫人拉住他,小声说,“小凤,此事你可千万不能声张,其中道理,你明白的。”
“我懂,放心,我今儿什么也没听见。”褚凤见她一脸后悔,也知道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便说,“那我送您出门赏花去。”
宁远伯夫人笑道:“我出自家门,还需要你来送?”
“走吧走吧。”褚凤拽着她往大门去了,很懂事地把人送上马车,等马车离开,他强装淡定地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然后一把拽住柳垂的胳膊。
“问到了,还他娘的有意外之喜!”褚凤麻溜地把刚才的对话都说了,最后问,“牛不牛!”
柳垂比出大拇指,说:“看来平日里给这位伯母那位伯母喂的甜蜜饯儿没有白费。”
“小爷天生嘴甜。”褚凤说,“我还要做什么?”
“暂时用不着你了。”柳垂挥挥手,“去玩牌吧,我得去肃王府。”
褚凤连忙扒紧他,说:“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我想见山儿。”
“肃——”
“我立功了啊!”褚凤打断他,“我立功了!而且你不是怀疑方渚吗?他知道我和山儿的关系,万一逮着我威胁山儿怎么办?我哥这几天可忙了,放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很害怕,我也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柳垂一犹豫,说:“行吧,但我不保证能成功。”
褚凤说:“走着!”
于是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去了肃王府。
到了侧门,柳垂示意从辛年处得得腰间令牌,被放了行。他带着褚凤一同进去,熟练地穿过九曲十廊,到了主院。
辛年正在院子里扫地,见柳垂后头还跟着一个,眼皮一跳,道:“你——”
“我有消息要禀报殿下!”褚凤率先张嘴,拍拍胸口扬声道,“特——别——重——要——的——大——消——息!”
“啪嗒。”
主卧门果然被他叫开了,徐篱山站在房门口,眼神像狗见了骨头,“凤儿!”
“山儿!”褚凤走过去,一眼就看见徐篱山的脖子,“你脖子怎么了!”
“落枕了,这不抹了点药膏吗?”徐篱山纳闷地说,“你咋跑这儿来了?”
褚凤怎么敢在这会儿跟他说他们在查方渚嘛,便说:“我哥走不开,我又闲得慌,就缠着他帮他给殿下传信儿,顺便、哦不,最主要的是想找你玩。”
徐篱山不疑有他,说:“那你先去跟殿下汇报,然后再来找我。”
“好嘞。”褚凤转头时发现柳垂竟然不知道何时没影儿了,于是便跟辛年眨了下眼睛,辛年只能把他请去书房。
进了书房,柳垂果然已经站在书桌边上了。褚凤走过去,捡着重要的两点跟京纾说了,随后说:“殿下,您让我在这里跟山儿玩两天好不好,我看他精神不太好,心里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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