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慕再问:“你娘子是初婚还是再嫁?”
何明窘迫不已,“她说她从未嫁过人,但新婚之夜她并未落红。”
沈惟慕查看柜中衣服的绣纹,有一处刚好绣着荷花,针法与两名死者钱袋上的并蹄莲一致。
“你没和她计较?”
何明摇了摇头,“娘子那般漂亮,性情柔和,我娶了她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只要她能跟我好好过日子就行,至于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计较。”
“你倒是真大度啊。”余岁忍不住叹他过于痴情,甚至有些蠢了。
“你与凶犯是夫妻,便也有很大的嫌疑,需要暂押你到大理寺受审。”
何明十分慌张地辩解:“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啊。”
“你放心,你若真是无辜的,在我们排查完你身上的嫌疑之后,自然会放你出来。要不了多久,一两天的时间吧。”
余岁觉得被骗得团团转的何明挺可怜的,就多安慰了他几句。
何明这才稍微安心了些,乖乖跟着衙役走了。
沈惟慕命衙役看好宅子,什么东西都不要乱动。明天宋祁韫过问案子的时候,他八成会要亲自来查一番。
“何明说他妻子今天去了忘林寺,虽说这话极可能在说谎,但忘林寺也要排查一番才行。”余岁主动请缨,负责忘林寺的搜查。
沈惟慕见他如此积极,便点了点头,随他去了。但在余岁走之前,他不忘嘱咐余岁,不必太过劳累,只有休息好了,把肚子填饱了,才能好好干活。
余岁听到沈惟慕如此关心他们,心里感觉很暖。他更加下定决心要快些把事情办好,早一点给沈惟慕交代。
……
一夜好眠,吃好了早饭,沈惟慕才悠哉悠哉地挪动着步子去大理寺。
赵不行一早就蹲守在君澜苑外,抓耳挠腮了很久。他一直在斟酌措辞,练习自己一会儿在面对沈惟慕时该怎么说话。
没想到等他回过神儿的时候,沈惟慕早就已经走了。
赵不行骑快马去追,赶在沈惟慕抵达大理寺的时候,拦在他的马车前。
“公子,属下有重要的话跟您说。”
“说。”
赵不行谨慎地看看左右,凑到沈惟慕耳边低声道:“公子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再不走,只怕赶不到圣地参加继任大典了。”
“我自有分寸,你少多嘴。”
赵不行还在原地怔愣时,就见宋祁韫匆匆骑马离开,好像有什么急事。
他心念一动,便跟了上去。
他见到宋祁韫进了一处民宅,片刻后出来,再飞快地回了大理寺。
赵不行怀疑这处住所有什么问题,或许是重要线人与大理寺接头的地点。
赵不行当即潜入宅子,搜寻一圈后,发现宅子里没有人。他更加确定这是重要线人与宋祁韫接头的地方。
接头的线人跟宋祁韫一样,碰过面后就立刻离开了。不然在这个时间,正常人家都会做饭、吃早饭,哪像这屋子这般,灶是冷的,看似有人住,实则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他就说江湖司怎么可能会对魔教新教主的继任大典无动于衷,原来早就暗中行动了。
赵不行立即飞鸽传书给多变:鱼已上钩。
第95章
宋祁韫返回大理寺后,就立即提审何明。
何明身子孱弱,因为昨日受惊的关系,今早发起了高热。他被带上来的时候脸红红的,额头冒着冷汗,整个人摇摇晃晃。
何明尽量忍着不适,对宋祁韫行跪拜礼,再三赔罪。
“草民已将能交代的情况都尽数交代了,其它的情况曹民真不知情。若早知她是这般冷酷无情的杀人凶手,草民当初肯定不敢娶她啊!”
何明话说到激动的时候,剧烈咳嗽起来。大理寺众人都下意识地去看何明的嘴角,总觉得下一刻他会呕出血来。
等人家咳嗽完了,人晕倒在地上,大家才反应过来,这何明不过是风寒而已,当然不会咳吐血。大家都被日常咳嗽呕血的沈惟慕给影响了。
尉迟枫给何明把脉之后,试了试他额头的热度,亲自将治疗风寒的汤药喂给他。
尉迟枫喂完汤药后,见宋祁韫走了过来,弯腰看着何明泛红的脸颊。
“发热得太厉害了。”
尉迟枫理解宋祁韫想要尽快破案的心情,但现在不适合继续审问下去了,至少要等他休息半日才行。
余岁风尘仆仆地赶回大理寺,第一时间向宋祁韫回禀:“忘林寺里里外外都查过了,没人见过画像上的凶手,应该是故意撒谎骗何明,人早就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人一旦离京了,即便他们有画像,也很难再抓到人。
尉迟枫叹:“这凶徒行事倒是谨慎,但我还是不解,为何三颗糖里只有两颗有毒。如果她不能保证她想杀的那两个人一定吃到糖,何不在三颗糖里都下毒?她如此精心谋划地去行凶,当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才对。”
白开霁刚了解完案情,接着尉迟枫的话继续分析。
“这点确实奇怪,但还有一点更奇怪。凶徒若早就打算好了杀完人就逃,为何要与何明成亲?在客栈住半个月不就成了?还会省去了与另一人周旋的麻烦。”
“对啊!”余岁应和,“她也不是什么名人,谁都不认识她,住客栈省事儿,她为何要多此一举嫁给何明?”
“难道是缺钱住不起客栈?又或者真心喜欢上何明了?”尉迟枫问道。
这时,宋祁韫将一对玉葫芦耳坠亮给他们瞧,问他们可明白没有。
白开霁端详耳坠片刻,肯定道:“凶手有钱!这耳坠成色很好,足够她在京城的客栈住一个月了。”
尉迟枫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桌,目光落在喝过药后正陷入沉睡的何明身上。
“他就是凶手。”
“啊?他是凶手?”白开霁顺着尉迟枫的目光看向何明,挠了挠头,他是不是听错了?凶手怎么可能是何明?
吃完一顿丰盛的早饭后,沈惟慕才迈着闲散的步子来到大理寺。
“噢?还没审完?”
沈惟慕在白开霁身边坐下来,打开一袋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一块芝麻小脆饼来吃。
“这什么?柳娘子新创的小点心?”
沈惟慕点头,请白开霁品尝。
“唔,脆脆的,有蛋香味,芝麻也香!”白开霁毫不客气地抓了一大把来吃。
沈惟慕眼神儿冷下来,目光似有实质地要切断白开霁的手。幸亏尉迟枫及发言,转移了沈惟慕的注意力。
“沈兄弟是不是早就知道何明是凶手,才把他抓回大理寺?”正常情况下,若非凶案嫌疑犯,证人在录完口供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沈惟慕点头。
白开霁瞪圆眼,原来全场人中又是他最笨。
“那你昨晚抓到凶手之后,为何不审啊?害得我们一大早在这推敲半天,琢磨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我只负责缉凶,审问犯人的事不归我管,更不能耽误我吃饭。”沈惟慕说完,就继续啃起了芝麻小脆饼。
宋祁韫、尉迟枫、白开霁:“……”
“倒也多亏了你,竟如此迅速地查到凶徒所在。这事儿换别人来,还真没你这么利索。”
白开霁突然嘿嘿笑着恭维起沈惟慕,然后他就伸手,要再抓一把芝麻小脆饼。沈惟慕立即将油纸包挪开,不然白开霁够到。
白开霁只沮丧一瞬,就靠问宋祁韫问题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你们如何一下就断定何明是凶手了?求解惑。”
宋祁韫再晃了晃手里的玉葫芦玉坠,让白开霁再想一想。
白开霁皱眉深思了片刻后,终于悟了。
王小白说过,凶手在唆使他给曹民等人送糖的时候,耳朵戴着玉葫芦耳坠,当时时间接近中午,而在何明却在口供说他娘子一早就赶往忘林寺了。
何明因为生病一直在家,如果凶手戴着玉葫芦耳坠离家,一直不曾回来过,为何晚间时候玉葫芦耳坠又出现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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