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洗快洗。”沈满棠用手背捂着脸给自己降温,嘴里不停催促着金朝速战速决。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明明都是男的,还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怎么连让对方帮忙洗个澡都会不好意思?
要是再洗久点,他就得臊得蒸发了。
金朝的一句话,把沈满棠从羞人的回忆中解脱出来。
“等会吃完早饭我们就开始学明年的算学。课本我已经看过了,对你来说会很有难度,所以现在要好好学,不然明年有你受的。”
沈满棠立马把嘴中的泡沫吐了出来,抗议道:“今天就开始吗?好不容易礼拜天放假,你都不让人休息的?”
看着金朝脸上那不容置喙的表情,沈满棠又动了动歪脑筋,为自己争取时间道:“我这周还没去见过祖母呢,我都好久没跟她聊天了!我觉得吃完早饭后第一件事应该是去和长辈问安,这样比较有礼貌。”
“吃过午饭再去,”金朝严词拒绝道,“否则你到时又要以饭后消食为借口,不肯学习了。”
被发现了……沈满棠心虚地“哼”了声,恼羞成怒地捶了金朝一拳。
作者有话说
在上一世幕后加害者眼里,金朝确实死有余辜哈哈哈(dbq)
第68章 拌嘴
午饭后,沈满棠如愿在西花园中见到了曹锦和。曹锦和近些年老得格外快,精气神也垮了,与三年前简直判若两人。
沈满棠在心中叹气道,等小姑明年毕业回来,估计都不认识祖母了。
他在曹锦和轮椅前的草坪上席地而坐,想说些什么讨曹锦和欢心,却又无比清楚她现在什么也听不懂了。
他只能抓着曹锦和的手,将脸贴了上去,眷恋地说道:“祖母,我来看你啦,你最近好不好啊?”
“我最近很好哦,考试都能考第一名啦!不过这个第一名有点名不副实,因为那些题目明明都是元宝教过我的,可他每次考试都很粗心,老是写错,所以我就成第一啦。不过元宝也说我很厉害,还给我买了新的皮鞋做奖励,可贵可贵了!”
“元宝对我可真好,我最喜欢他了,和喜欢祖母一样喜欢他!”此话略掺了点水分,怪就怪他心中的天平早已不受控制地向金朝偏去。
“可除了元宝以外,我们班其他男生都好讨厌啊。有一个坏孩子天天嫌弃他祖父祖母身上的味道难闻,说有股要死了的老人味,还说每个老头老太身上都很脏。可我每次闻祖母你都是香香的啊!你的头发和指甲也很干净,我想一定是丁姐姐在很用心地照顾你!所以我前段时间和二叔说过啦,让他给丁姐姐多涨点佣钱。”
沈满棠碎碎念完自己的近况,又开始发起了小牢骚。这些话不能被金朝听见,只能趁他和丁香都不在时,偷偷说给不会泄密的祖母听。“祖母,你别怪我隔这么久才来哦。平常元宝管我可严可严了!只有礼拜天才允许我吃完午饭下楼溜达一刻钟,等会还得回去学习呢。你说他怎么这么过分呀?”
他蹭了蹭曹锦和的手,郁气满满地嘴硬道:“哼,看在小皮鞋的份上,只好原谅他了。”
他说了很久,也等了很久,可曹锦和却连手指都没抬过。沈满棠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是这么叽叽喳喳地同祖母说话。可不管他说什么,祖母都会一脸慈祥地注视着他,仿佛他正说着这世间最奇妙有趣之事。
沈满棠抬头,看着如今死气沉沉的祖母,心里很是不好受。平日里他有芦姐姐和元宝陪,姆妈和二叔也能彼此相伴,只有祖母在这个家里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哪怕祖母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能从每年丁香送来的礼物中读懂祖母对他的深远的爱。
二叔已经得到姆妈近乎全部的爱了,可祖母却什么也没有。沈满棠半是心疼半是感恩,决心以后要护好祖母,不能让二叔再欺负了她。哪怕会因此被二叔讨厌,他也要这么做。
一刻钟到了,丁香和金朝又回到了西花园,并一人带走了一个他们的看护对象。
沈满棠恋恋不舍地回头和曹锦和挥手,叮嘱道:“祖母,我先走了,下个礼拜再来看你。你要好好的啊!”
明明曹锦和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可沈满棠却觉得祖母看他的眼神更温柔了。
他晃着金朝的手,耍赖地污蔑道:“刚刚真的有一刻钟了吗?你是不是为了逼我学习故意扣时了呢金元宝?”
金朝懒得回答这么无聊的话,便报复性地加快了步伐。
“哎呀慢点慢点,你赶着投胎呢?”沈满棠不得不迈着小碎步小跑起来,才能跟上金朝的步子。
慌乱间,他又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对,忙改口道:“呸呸呸,不能说不吉利的话,我重说。”
“你,你,”他支吾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比喻,“你赶着入洞房呢?这么猴急。”
金朝嘴角抽了抽,慢下脚步,瞧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如果他现在是急着入洞房,那他牵着的这只猪又是什么?
金朝不自在地甩开沈满棠的手,顺道赏了他个脑瓜崩:“说话过点脑。”说罢他便扔下沈满棠,快步离开了。
沈满棠悻悻地拍了拍自己这张破嘴。又说错话了,以金朝的狗脾气,这次不知道又要哄多久才能哄好。
沈满棠故作老成地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跑上前哄人去了。
作者有话说
就在刚刚,我才发现长佩app更新后会有弹幕这个功能。。。然后看了好久自己的文就为了读弹幕哈哈哈
明天还会有更新~
第69章 失恋
沈满棠抓耳挠腮地写着课本上的算术题,却怎么也算不明白。明年的课业对他来说还是难度过大,
“元宝,你别生我气了呗。”沈满棠戳戳金朝的手肘,求饶道,“你一生气讲题就讲得特别快,我都没听懂。”
“是你一直在走神。”金朝严厉批评道,“每次都这样,下楼玩一会儿心就散了。以后要是没人看着你,你是不是就不读书了?”
沈满棠弱弱地辩驳道:“这个太难了嘛,我就是听不懂才会走神的。这件事告诉我们,学习要讲究循序渐进,否则无异于是揠苗助长,”说着,他还学起了学堂先生讲大道理时的样子,摇头晃脑了起来。
“你以后要是敢不好好读书,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我就叫一群彪形大汉来管教你,说到做到。”金朝打定主意,下次去大力帮的时候就把这事和阿虎他们交代了,万一自己之后有个好歹,起码还有人能管着沈满棠。
沈满棠被金朝吓唬了六年,早明白他说的打啊揍啊的,无非是虚张声势罢了。他把左脚架到椅子上,指着脚背上留下的一小块白色疤痕,故意道:“都是我的脚背太痒了才会分心的,这个疤怎么还没愈合好啊。”
每次他哄不好金朝,还把人越哄越生气时,就会使这一招,几乎百试百灵。
果然,金朝笨笨地上钩了,不仅给他吹脚背,还拿雪花膏来给他涂脚。“这么多年了,疤痕和神经应该都长好了才对,我估计是你皮肤太干了才会痒。”
“嗯嗯嗯,”沈满棠本就是无病呻吟,眼下就等着金朝愧疚,从而顺竿子往上爬,“不知道是谁害的?”
金朝揉着沈满棠那道突兀且将伴随他一生的疤痕,发自内心地愧疚道:“对不起,我当时应该更小心些的。”
沈满棠好不容易又占了上风,自然是得理不饶人。他神气地踩着金朝的膝盖,趾高气昂道:“你不能光嘴上道歉,要拿出点诚意来啊。”
金朝思考片刻后道:“上次你不是说后桌的书包很好看吗?我去商店里给你订了,但要一个月后才能从英国到货。我拿这个向你赔罪好不好?”
沈满棠明明已经被礼物收买了,却还要强压着嘴角,刻意刁难道:“那你再亲我一下吧,亲完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金朝一脸懵:“亲什么?”
沈满棠会错了意,手指在脸上划拉半天,最后还是点在了额头上:“亲这里,就是你昨天亲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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