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呵呵。
车加好了油,周秘书给足小费扬长而去。
“柏总虽然在国外长大定居,但他对国内的商圈分布也很熟悉,他的资源侵入范围之广难以计算,同他站在一列的只有极少数人,他们查不到的东西,他都能查得到,更别说是站位靠后太多的了。”
陈子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是的呢。”
周秘书对他的反应感到万分惊诧,没了?太钝了吧,性子急的人能被他气吐血。
他顶着闪耀的皮囊和灰扑扑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在他前夫的淫乱圈子里活下来的?
陈子轻过了会才意识到周秘书的含义,他有点匪夷所思,周秘书这是知道他去年到今年一直在查什么?
那柏为鹤岂不是也……
还有老东西厉正拙,也清楚的吧。
帮他牵出木雕后的收藏家跟南亚老头的傅延生就更不用说了。
最后是这个阶段被他用上的夏桥正。
敢情他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扑腾,无人相信他的鬼话,都在看他帮鬼找先生。
陈子轻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周秘书,你是暗示我抱你老板大腿吗?”
周秘书斯文一笑,明示吧。
陈子轻垂眼捉住墨镜脚玩:“他是个很注重分寸的人,我还是傅太太的时候,他就总让我自重。”
周秘书试图给虚有其表的美人指点迷津:“你没有婚姻的束缚了,不是吗。”
陈子轻说:“我跟他舅舅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而且原主在那漫长岁月里的记忆还没完全被他继承,有残缺的部分,等着他解锁信息词进行填补。
周秘书挺直白的:“你早晚都是他舅妈?”
陈子轻坚决摇头,不可能。
这多狗血啊,感情线不会走到那一步的,肯定不会!
“那不就行了。”周秘书开着车,“柏太太的位置空着,你单身,近水楼台,这都不登上去?”
陈子轻:“……他觉得我轻浮。”
周秘书心说,还庸俗至极。
但这话讲出来,美人就要生气了,所以他说的是:“初印象会随着逐渐接触而发生改变,我相信这点你比任何人都能体会到。”
陈子轻的确体会到了,从柏为鹤收留他在公馆过夜,为他挡下路家人开始。而他的手机里存了柏为鹤的号码,他们以信息交流,这是关系的另一个高峰了。
所以他能体会不到吗,他又不是没心没肺。
陈子轻察觉周秘书在等他接话,他欲言又止:“周秘书,你像个媒婆。”
周秘书笑而不语,何止是像。
“总之,你要是想有个不砌高墙把你关墙内的伴侣,可以考虑我老板。”
陈子轻一愣,厉正拙PUA原主掌控多年,傅延生大多时候也派人限制他自由,似乎对他们而言,那是最简单也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心里一阵起伏,陈子轻说:“他舅舅不会同意的。”
周秘书意味深长:“那就是我老板的事了。”
陈子轻没想过要不择手段竭尽全力地跟柏为鹤发生什么,他一个任务失败了的宿主,留在这个世界只为了等剧情跟感情的进度条走完。
总要走的,干嘛害人啊。
真把柏为鹤拉下神坛了,他又不能终生相伴,何必呢。
况且他也没那个本事把人拉下来。
他只有原主的貌,没有才,灵魂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柏为鹤看到的,视线停留的,只会是原主的貌。
这浮于表面的东西,只能带来傅延生那样的占有欲,夏桥正那样的喜欢,厉正拙那样的操控欲,以及柏为鹤这样的兴趣,不会生出爱的。
爱得慢慢挖掘,往深处挖掘。
驾驶座那边传来周秘书的声音:“只要你能让我老板非你不可,他自然会清除所有障碍。”
陈子轻的脑中冷不丁地冒出原主的愿望标注,想要柏为鹤为他着迷,痴狂,众叛亲离。
……
这奇妙的下集预告既视感。
陈子轻心里酸酸涨涨的,他摸了摸心口,原主的情感残留根本就没走,始终在一个角落存放着。
对陈子轻来说,柏为鹤是特别的,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
陈子轻完全想象不出柏为鹤动情说爱的样子,莫名有种悲伤感。
仿佛柏为鹤一动情,就过不好了。
很奇怪的感觉。
他不想柏为鹤过不好。
其他人的结局他无所谓,柏为鹤不行,他希望他走后,柏为鹤能继续当受人敬仰的企业家,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一生幸福美满。
陈子轻觉得自己想得有多点了,他能管得了什么啊,什么也管不了。
就他现在这状态,很像网上那些高中生说的听班主任开班会,内心在一节课的时间里翻江倒海各种发誓各种后悔,下课铃一响风平浪静,原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风过无痕。
因为他今天就为了可能的任务线索,扮演柏太太给柏为鹤当舞伴。
他还是要为了能用上柏为鹤的权利,费心去接近讨好。
陈子轻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想着怎么在这趟经历上打听方远安的信息,要都是外国佬,他都不方便交流。
况且世界各地的财团大佬跟皇室也不会理他。
“我老板帅吗?”
陈子轻的思绪被周秘书拉回来,他不假思索:“当然啊。”
“和你的前夫比呢?”
“不是一个类型,一个是私生活混乱的花花公子,一个是……”
“是什么?”
“我说了你会告密。”
周秘书笑容和煦:“我岂能是那种小人。”
陈子轻用手挡眼睛,透过指缝偷瞄他一眼,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录音吧。
突然问起外貌,多明显啊。
“傅延生说柏先生玩的东西比他还过。”陈子轻用了那么点拿捏人心的节奏,顿了下说,“曾经。”
周秘书的唇角一抽,傅总怎么还在背后诋毁人,手段猥琐,如此没品。
后座的人对权势和阶级的排斥反感藏都藏不住,好似自己不是出身豪门,没有享受支配过那些东西一样。
周秘书在斟酌如何为老板扶正形象,又不让后座那位感到是有钱人的蔑视。
然而他尚未想出对策,后座就传来笑声。
“不过我认识的柏先生有修养有涵养,注重礼义廉耻,做事光明磊落,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后半句是陈子轻在图书馆的书上学来的,还热乎着。
周秘书偷偷摸摸地在手机页面上按了什么,息屏。
今天的工作量完成了。
.
陈子轻穿着认不出牌子的礼服出现在柏为鹤面前时,他有一瞬间以为是在拍偶像剧。
因为柏为鹤西装革履地倚在车旁,指间有一朵蓝玫瑰。
陈子轻踌躇着迟迟没有走近,直到柏为鹤开口:“舞伴都有。”
“那我放哪儿啊。”陈子轻上下查看自己,一个兜都没有,“直接拿手里吗?”
柏为鹤将宽大的手掌摊开,陈子轻这才发现不是一束玫瑰花,而是一个手环,和花同色的圈。
陈子轻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住柏为鹤指间的手环,看他一眼,见他没不悦,就将手环一点点勾出来,套在自己的手腕上面。
柏为鹤的视野里,柏太太穿了件白色绣金线的衬衫,蓝色马甲两侧有长布条束着腰向后拢,系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蝴蝶结。
底下是白色长裤跟白皮鞋,干净而金贵。
陈子轻拘谨得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不好看吗?”
柏为鹤的目光掠过他衬衫袖口的金色花边蕾丝:“发蜡打多了。”
陈子轻下意识摸头发,摸到一手发蜡,发型师给他弄的发型,把他的刘海跟两边碎发都给抓拢到了后面,一根发丝都没给他留,他的额头,眉眼,脸庞,脖颈线条全都暴露在外。
“那发蜡打都打了,只能这样了。”陈子轻忐忑地说,“应该不会给你丢人的吧?”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