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连奚一把抓住他,“马上就生气。”
薛时野颇为遗憾地停手,“好吧。”
不能把人逗得狠了,回头哄的还是他。
只是,薛时野刚打算收手,却感觉到手被人拉了一下,他低眸。
枕在他腿上的人还抓着他的手,眼睫抖个不停,缓缓地把他的手又拉了回去,重新放到自己的脸上。
“只能再一下。”
嗓音说不出的柔软。
薛时野想到对方养在府中的那只猫,起初有些怕生,慢慢在其他人的逗/弄下会朝他们敞/开肚/皮,露出自己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任/人抚/弄。
现在。
他的腿上好像也趴着一只猫。
刹那间,心潮起伏。
薛时野喉结一耸,“嗯,再一下。”
停留的时间,可就由他说的算了。
安连奚没想到,这一下,薛时野就不肯松手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刚才吹了风,脸上有点凉凉的,但薛时野的掌心温/热,他也就没再把人推开了。
及至马车停下,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但河边已经飘满了河灯,灯光映衬着各种颜色的河灯在河面上缓慢移动着。
随着河水的荡漾起起伏伏,从远方飘荡过来,红白相间的游鱼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游向这边,仿佛正托举河灯前行。
安连奚下了马车就奔到了河边,靠在石栏上双手托腮看着这一幕,清澈的眼底映着灯光,显得尤其明亮。
此处人少,薛时野并未给他戴上幂篱。
安连奚在专注地看风景,殊不知,他也被人当成了风景在观看。
薛时野望着立在石栏边的人影,高挑的身形,还是显出几分清瘦。玉色的腰带勾勒出那人细瘦的腰,看似不盈一握。
也只有他知晓,那腰肢握在手中是什么感觉,甚至可以完全嵌在他掌心,牢牢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薛时野脚下一动,朝他走了过去。
安连奚亦似有所觉,回首朝薛时野投去一眼,如画的眉眼弯起,冲他粲然一笑。
“王爷,这些河灯好漂亮。”
薛时野行至他身侧,闻言轻声道:“确实漂亮。”
安连奚对上他的眼神,“那你看着河面说啊。”为什么要看着他说。
心脏好像坏掉了。
又在扑通扑通乱跳得厉害。
安连奚慌忙别过脸。
薛时野笑了声,将眼底的晦暗压下,口中却是道:“本就不是说河灯。”
安连奚嘴唇微动,想问不是说河灯那是说什么,但他直觉不能问出口,于是抿抿唇又不说话了。
薛时野没让他在河边待太久,不多时便把人抱回了马车上。
安连奚还有些没看够。
“河边太冷。”
“不冷的。”
薛时野挑眉,安连奚也跟着他一挑眉。
两人无声对视,最后还是安连奚率先妥协,“好吧好吧,不看了。”
确实有点冷,总归他还是看到了河灯。
可能是因为吹的风实在有些多了。
安连奚隐隐觉得鼻子有些不太舒服,好像是堵住了,心里开始打起鼓来。
薛时野先带着他去了城内的一家酒楼,此地位处城中心,有着绝佳的地理位置。待用罢眼前,稍后还可去顶楼,能够将一整个京城收入眼底。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安连奚才刚吃了一筷子菜便觉得没什么胃口。
但他想逛灯会、看烟花,忍着又吃了几口。
快到第三口时,差点没忍住呕出来。
薛时野神色一变,动作分明和之前一样,抬指就掰开他的唇缝,语气却又透着强势与不容置喙,“吐出来。”
小乖要被教训啦o.×
[ps:没怀呐!身体还没养好~]
第39章 骗人啦
安连奚下意识随着薛时野的动作抬起头,模往显得有些呆滞。
好像还是被看出来了。
薛时野眉往下压,神色莫名显得有些沉郁,但只是一瞬,接着就听他开口唤了他一声,“小乖,吐出来。”
伴随他指尖微微探入,安连奚往后偏了偏头,将嘴里无法下咽的食物尽皆吐进了摆放在桌侧的渣斗中,末了还干呕了几下。
薛时野拢起眉,起身给他拍背,一下一下为他顺气。在安连奚看不见的地方,脸色更是黑沉得可怕,周身戾气止不住上涌。
待安连奚终于觉得呕吐的欲望没那么强烈了,他抿抿唇,转过头。一双眼睛似水洗过一般,澄澈若琉璃般透亮的眸子就那样盯视过来,唇色好像也白了几分,看起来可怜极了。
但这惨兮兮的并未让薛时野的眉头舒展半分。
“王爷……”
安连奚喊了一声。
少顷,薛时野才回应了句:“嗯。”
声音不咸不淡。
安连奚默了默,“对不起。”
薛时野问他:“为什么要道歉?”
安连奚低下眼,“你生气了……”
薛时野不说话,长久的沉默让安连奚变得有些忐忑起来,而后,就是一阵的天旋地转。
紧接着,他就被薛时野抱坐到了腿上,“我说过。”
安连奚缓过神,听他说:“永远不要与我道歉。”
“可是……”
“没有可是。”
安连奚最后只低低道:“别生气。”
话落,脸被抬起,薛时野另一只手搭在他的下颚上,修长分明的指节托在他脸庞,目之所及,只有薛时野那双深黑的眼眸。
安连奚眼睫微动,就是这时,耳边好似响起一声低叹。薛时野松开他,将人纳入怀中,“吃不下为什么不说?”
安连奚唇瓣张合,说不出话来了。
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薛时野继续道:“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全都被发现了。
安连奚想说‘对不起’,但忆起薛时野说过的,遂只道:“只有一点。”
薛时野眸光微敛,“只有一点?”
安连奚低声,“再多一点……”
薛时野定定凝视他,嗓音沉静:“回府。”
安连奚急道:“不要。”
说话间,他抓住薛时野的手,一脸祈求。
薛时野紧紧揽着他的腰,“你应当知道,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为此,他不惜忍耐,极尽珍视呵护,怎么能忍受对方在他的照看下出错。
安连奚也不是那种太过任性的人,而且他自己也感觉得出来,此刻身体也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了。闻见薛时野的这句,被他的满是珍视的话语弄得心头一乱,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我知道了。”
对方话语乃至行动中对看灯会、烟花的渴望薛时野怎么可能毫无所察。
心脏仿佛被揪起,但他也不得不把人抱起。
安连奚便软软靠倒在他身上,“王爷。”
薛时野:“嗯。”
“那你以后一定要再带我来看。”
“好。”
安连奚松了口气,及至此时,才彻底放松下来,对薛时野小小声开口,微软的语调似在撒娇,“难受……”
薛时野眼眸微暗,“哪里难受?”
安连奚拧着眉,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头有点晕。”
刚才还让他心情下沉的人,转瞬就令他心疼起来。薛时野掌心收紧,宽大袖摆下手臂肌肉隆起,明明是极具爆发力的表现,却十分克制地护着怀里的人。
“马上就回家了。”
安连奚微微拧着眉,既是难受也是遗憾。只是当又一阵头疼席卷而来,他就没功夫遗憾了,剩下的全是身体不适带来的难受体验。
薛时野带着人离开酒楼,将人裹得密不透风。
酒楼中人来人往,偶有人认出他来也都在瞥见他冷沉的面色时不敢上前打扰。
及至将人带上马车,安连奚脸色稍稍有些发白,眉也拧得更紧了,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发丝湿答答黏在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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