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守义又不能现在就离开,只得悬着一颗心,坐立不安地继续等待。
薛时野半点不急,怀中之人身体绵软,手感极好,周身更是缠绕着清甜气息。他指节一蜷,随即便勾起一缕发丝置于鼻端轻嗅,眼眸半阖,似沉溺其中。
及至外间响起扣门的声音。
“王爷,”张总管肃声开口,“有消息了。”
薛时野眸光微凛,神色变换间,乌发从指间滑落,他动作轻巧地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又将被褥为他盖好。
安连奚在睡梦中无知无觉,只是手无意识地往前攥了攥,捉住了什么东西。
薛时野低眸,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最后,他把腰带取了下来。
张总管在外等了会才见自家王爷出来,他低着头并未多看,而是低低又禀报一句,“抓到了一个,应该是上次的刺客同伙。”
薛时野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抬脚往前。
走出几步,他倏然停了停,同张总管道:“把安大人也请过去。”
张总管闻言愣住。
明明是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他却无端从中听出了他们王爷话语中满满的恶意,“……是。”
安守义在正厅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心情烦躁不安之际,张总管来了。
他对着人和善一笑,眼里蕴着些安守义看不懂的情绪,“安大人久等了。”
安守义往外头看了看,跟着缓和笑道:“不久,王爷王妃……”
张总管适时接口:“奴才正是奉王爷之命,带大人您过去的。”
安守义大喜,见岐王终于肯见他了,只觉对方还是肯认他这个岳父的,于是故作矜持地同张总管稍一抬首,“那便烦请总管带路了。”
张总管:“应该的应该的。”
他看了眼安守义略带得意的表情,心中升起无限同情,带着人就往刑房走去。
伴随着越来越靠近目的地,安守义看着越走越偏,心下已是觉出了不对,待到一处暗室外,闻到了不断争相往他鼻子里涌的血腥气时,他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张总管:“大人,请。”
安守义停滞不前,心底打起鼓来,他有预感——这扇门一旦打开,必然不是他想看见的。
但终这里不是凭他的意愿想不看就不看的。
暗室应声而来,扑面而来的浓重腥臭味让安守义险些作呕,紧接着是满目的鲜红。
血水淌了满地。
还有血肉混杂的肉块,沿着那血的痕迹向前,似乎是躺了个面目全非的人。
与此同时,血腥味蔓延而来,仿似要将他的感官淹没。安守义一阵胃囊翻涌,腿脚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呕——”
抬眼间,上座之人神情淡漠朝他望来,一双乌黑的瞳孔如同照不见半点光亮,似地狱修罗一般。偏对方好像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状若平常,甚至对他挑唇露出个散漫的笑,“岳父大人来了。”
安守义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嘴唇哆嗦着道:“王……王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吧……”
薛时野恍若未觉,“本王觉得此处正好。”
说话间,他执起桌案上摆放的一根铁签,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在人身上穿过,签身上一片血色,看得安守义心惊胆战。
安守义无法,只好吞咽着唾沫转移话题,“王妃呢?”
薛时野撩起眼皮,睨他,似笑非笑道:“岳父关心?”
原本满腹都是郁气正在兀自埋怨的安守义一滞,讷讷点头:“当然,奚儿也是我儿子。”
薛时野扯起唇角,瞧见这一幕的安守义心头大震,莫名有种被看破的感觉,脸上也开始挂不住了。心慌之于眼神又在不经意间看见室内的场景,他的腿脚再度哆嗦起来。
有侍卫上前用尖锐的钢刀在地上那人体内翻搅着什么。
顷刻间,安守义只觉内心和精神遭受了从未有过的无比煎熬,最后他连薛时野说了什么都不甚清楚了。耳朵嗡嗡的,恍惚间还听到一声微弱的,饱含痛苦的呻/吟。
薛时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瞥见已然吓得昏死过去的安守义,眼中划过一道暗芒。他薄唇微动,语气冷淡道:“送安大人回府。”
张总管躬了躬身,“是。”
待看清楚安守义面无血色的脸时,他咋舌,只能说一句活该。那次的竹简上的内容张总管也是看了一二的,心里对这个王妃的父亲是无半点尊敬。
眼下不过是让他观了一场刑罢了,便宜他了。
王妃现如今可谓是王爷的逆鳞,心尖尖,日后这个安大人可要小心着点了。
张总管飞快让人把安守义抬了下去,动作算不上温和,反有些粗暴了。
薛时野却是一眼都未多扫过去,将擦拭完指尖的帕子丢到一旁,低眸瞥了眼地上那人。
“哪来的,就送哪去吧。”
话落,人已去得远了,侍卫接着上前收拾那将要死透的人,呲牙咧嘴地把支离破碎的人装在一个布袋子里,准备送到二皇子府上。
惹谁不好,偏惹他们王爷,真该死。
安连奚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他眼睫刚扇动了两下,还未睁眼就听到身后的声音。
“醒了?”
安连奚‘唔’了一声,想伸个懒腰,感觉到腰上正缠着一只大掌,“我睡了多久?”
薛时野侧窝着,手指绕住他一缕发丝,“两个时辰。”
安连奚:“这么久!”
他转过脸趴着,看到薛时野,“王爷一直陪着我吗?”
薛时野敛目,“对。”
安连奚瞬间觉得有点负罪感了,竟让日理万机的岐王陪着他在床上贪睡,虚度光阴。
他刚想说什么,目光触及一处时停顿,倏尔道:“你骗人!”
薛时野:“嗯?”
下一秒,安连奚就凑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近。
如此一来,愈发亲密无间。
薛时野不知不觉便屏住了呼吸,气氛在这刹那好似变得不一样了起来,暧昧的气息在暗涌。旋即他便对上了安连奚清凌凌朝他看来的视线,后者对他弯着唇笑得一脸狡黠,继而向他伸出纤白的指尖。
只有他知道,那手指是如何细滑柔嫩。
安连奚指着他还未干透的一丝发尾,扬起嘴角,戳破他的谎言,“你沐浴过了,对不对!”
还骗他说一直陪着他。
薛时野:“……”
第22章 心疼啦
伴随着他的贴近,安连奚还感觉到薛时野身上有些沐浴后带来的水汽,一双笑眼更加明亮了。
薛时野静默片刻,忽而一伸手。
安连奚顺势便跌进了他怀里。
见状,安连奚扬起语调道:“被我识破,恼羞成怒了?”
薛时野笑了下,抬手欲捏在他脸上,却突然想起什么——他的指头和大鱼际两处都还留有牙印。
安连奚似也察觉他想做什么,仰起脸,眼睛微眯。
模样看着有几分警惕与……
跃跃欲咬。
薛时野轻声笑了,投降道:“是,是本王恼羞成怒,王妃说的极对。”
安连奚总算满意,也跟着笑。
“睡那么久,可要传膳?”薛时野温声开口。
安连奚确实有些饿了,遂点头。
而后就被薛时野抱了起来,一切仿若自然而然,穿鞋、下榻。
外面,张总管闻声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一列端着瑶盘的侍女。
因厨房一直备着膳食,准备在王妃醒来后随时可用,所以听到动静他就安排人候着了。
安连奚:“这么快。”
薛时野将他放于椅上,这才坐到另一边,动作细致温柔。
谁能想到前不久这人还在刑房亲自将一个训练有素的刺客折磨得不成人形。
待菜上齐,张总管默默遣退众人,以免扰了两位主子用膳。王爷用膳向来无需他们伺候,至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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