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终于好了,他才脸色通红道:“现在可以穿了。”
薛时野看他,“可以了。”
安连奚低了低眼,看着半蹲在床榻边的薛时野,“那我自己来。”
薛时野定定凝视他一瞬,“好。”
什么时候可以逗,什么时候不可以,他还是清楚的。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薛时野知晓现在不是自己可以放松的时候,加之……方才他也讨到不少便宜。
安连奚看着薛时野去给他拿棉裤,因为现在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加上自己又不抗冻,薛时野恨不得把他裹成球,不过穿上后也确实不冷就是了。
在等他拿裤子的间隙,安连奚把亵裤穿好,又看了眼薛时野,“你转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薛时野手上,骨节分明,根根修长。
安连奚视线一掠而过,很快收回,抬眼和薛时野的眼神相撞。
薛时野无奈,“嗯,转过去了。”
他把棉裤递给安连奚,直到两人都穿戴整齐,薛时野命下人送水进来,刚洗漱完。安连奚靠在窗边,从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棂边往外望去,忽而眼前一亮,“你看!”
一边说,他还一边伸出手去拍打身边的薛时野,“是下雪了吗?”
大片大片如棉絮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落下,映入安连奚眼帘。薛时野先是看了看他,眼神流连过那双充斥着喜悦的晶亮眸子,而后才看向外面,“是。”
安连奚高兴坏了,“下雪了,下雪了!”
薛时野好笑地抱住他,“以前没见过雪?”
安连奚点头,回答得干脆,“见过,但没摸过。”而且他见过的也都是小雪,还是那种下完一场雪,最后连小雪球都凝聚不起来的雪天。
“想摸?”薛时野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安连奚再次重重点了下头,“想!”
说完,他盯着薛时野看,“你说过要给我玩的,这次不能说话不算话。”要是又像昨晚那样,他就要生气了。
哄不好的那种。
薛时野挑了下眉,“小乖还记着?”
怎么可能会忘记,安连奚也跟着他挑眉,“你又想赖账?”
送午膳进门的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两个却都竖起了耳朵听,原来他们太子还会跟太子妃赖账,可真是稀奇。
薛时野笑着捏捏他腮侧,轻声开口:“不赖。”
安连奚仔细观察一番他表情,末了满意地翘起嘴角,“不赖账就好。”
“用膳。”薛时野把他抱到桌边。
“等一下就去玩。”安连奚被他抱着,环着他脖颈接着说。
薛时野:“下午,现在才刚下。”
安连奚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现在雪才刚下下来,并不多,即便是他想玩也不能怎么玩。
但机会只有一次,安连奚可不觉得薛时野去给他第二次玩雪的机会。
安连奚满心期待地等着下午,他还想着要不要把温木、映恬和映红叫上,这样就可以一起打雪仗了。
不过他还要小心点宝宝,不能让宝宝受伤了。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直到下午,安连奚看着薛时野命人从院中的树叶上端着盆把雪弄到盆里端进屋时,倏尔就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你这是耍赖!”安连奚道。
说好了的让他玩雪,结果是让人把雪端进来,让他在烧着地龙的屋子里玩,没多久可能就要化了。
薛时野笑了下,“小乖也没说不能这样。”
安连奚确实没说过要怎么玩,但是没想到薛时野会让他这么玩,当即气得眼睛都要红了。
薛时野连忙把他往怀里揽,“小乖不气,院外还下着雪,不安全。”
安连奚只是被薛时野的操作给弄得有些说不出话而已,情绪上也是有些小小的不开心,“我知道的。”
外面下着雪,地面上一定是滑的,出去肯定会滑倒。
侍立一旁的温木还想帮着太子劝自家少爷两句,却听安连奚低声开口:“我也怕摔,这样宝宝会受伤。”但是他也只是有一点点想玩而已,薛时野都答应他了。
薛时野顿了下,抱着人起身。
安连奚错愕地望向抱着他就朝门口走去的薛时野,“你做什么?”
薛时野:“就这么玩。”他抱着。
安连奚‘啊’了一声,盯着薛时野的侧脸,对方的五官轮廓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像是完全照着他喜欢的模样长。此时表情有些淡,安连奚看得心下一悸。
就听薛时野道:“我也怕。”
说话间,薛时野抱着他走到了门口,安连奚看他,听着薛时野说完了下半句。
“但我只是,怕你会受凉。”
他嗓音是惯常的语调,有些疏冷,然而掩藏在底下的炽热却像是能把安连奚烧穿。
“嗯……”
安连奚耳朵红红的,“我知道。”
薛时野又让人拿了大氅过来,脚步沉稳而有力,带着人走进了还在落着雪的院中。
两个人站在雪地里,身影几乎融在了一起。
安连奚被薛时野抱着走到了树下,他伸出手,就被指尖触上的寒凉给冻了一下。
薛时野看着他动作,眸子敛了敛,薄唇微抿,却未开口说什么。
安连奚捏了个小人出来,动作很快,唇扬得高高的,“你看。”
薛时野视线扫过他红透了的指尖,喉头滚了下,想说什么,最终却也没出口,只颔首道:“好看。”
安连奚低下眼,“那我们回去吧。”
薛时野略有些愣怔,“什么?”
安连奚软声开口:“回去呀,我手都冻红了。”
他看着薛时野,把手放到他眼前,好让他看清楚。
薛时野看清楚了,心头微动,“嗯,回去。”
说完,他朝房间走去,安连奚顺势窝进他怀里,“薛时野。”
“嗯。”
“手冷。”
“回去、放我怀里。”
下一刻,一双凉冰冰的手从领口处钻了进来,冰凉瞬间侵袭了薛时野脖颈。
安连奚笑起来:“冰不冰。”
薛时野抬了下脸,看见他眼底的狡黠,心念一动,颠了颠怀里的人,吓得安连奚一下子抱住他脖颈不敢动了,才道:“冰。”
安连奚:“你故意的!”
薛时野轻笑:“小乖不也是故意的。”
闻言,安连奚哼哼两声,重又靠到他肩头,“薛时野。”
薛时野:“嗯。”
安连奚低了低眼睫,“我很高兴。”高兴对方时时刻刻都想着自己,高兴他什么都以他为重。
薛时野好像把一切都给了他。
薛时野勾唇:“高兴就好。”
安连奚也应了声:“那我下次还要玩。”
薛时野:“那我下次还抱着你玩。”
安连奚开心了,“嗯嗯!”
京城的这场雪一连下了许多日,及至雪停后的次日,明康帝才带着人浩浩荡荡出宫,先是来了趟太子府。
“今日梅岭之行,奚儿也去?”明康帝看着安连奚脸色比上回入宫时又好了不少,便问了一句。
今天不止是他,朝中一些老臣也在随行之列,皇子们更是不必多说。
以往这个时候,薛时野是不会去的。
安连奚听到要去赏梅,前两日他就听到张总管科普过梅岭,每年这个时候,梅岭上那连绵数十里的红梅就是京中人士争相前往赏景的地方。
“要去!”安连奚不等薛时野说话,就已率先回答了,然后眼神亮晶晶地去看对方。
这才刚下过雪,不只有红梅可以欣赏,雪中赏梅这等雅事,安连奚也很想参与。
明康帝弯弯眼睛看向薛时野,“那太子呢?”
虽说知道安连奚去就代表着薛时野亦会前往,但身为人父这么多年,明康帝有几回可以拿这个儿子打趣,眼下自然是见到机会就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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