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谢家一直是中立党。其二,拉拢谢家,没准会遭到皇帝忌惮。
也是因此,从未有皇子选择来拉拢谢家,偏偏六皇子做了。
对方在朝中可谓是一片好名声,无人不赞一句品行高洁,谦谦君子不外如是。
但光从对方想拉拢谢家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其野心可见一斑。
这也是谢景会特意提醒岐王的原因。
不为别的,大概是因为安连奚。
谢景看了那边一眼——少年眸光明亮,聚精会神,心无旁骛地观看着台上,那样专注,这般无暇。
他可能不是真有那么喜欢对方,但也想要守护那份纯净。
连徐知府也忍不住看了那边一眼,刚才这位岐王妃好像特意打量了他一下,他还以为对方有话要说,可现下看来好像不然,应该只是单纯的看他。
安连奚没有察觉到四周投递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他专心致志地看祭祀舞。
鼓乐之声似远古传来一般,悠悠扬扬,伴随着男女混杂的舞步,时快时慢,颇有意境,使人不由沉溺其中。
第一次见这种舞蹈的安连奚自然也看呆了去,连东西都忘了吃,直到过半时众人一个旋身的动作。有人高高跃起,又有人矮身下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安连奚同样有点口干舌燥,他伸出手去拿果饮喝。
薛时野看见了,并未阻拦。
果饮甜甜的,像是上次的果酒,只不过剔除了一点酒水特有的辛辣,全是甜的。
安连奚又喝了一口,觉得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安连奚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去拍拍薛时野的手。
身体有点发热的迹象。
就跟先前喝到果酒不久后的状态一样。
薛时野正在剥虾壳,已经堆了一小碟,这个是安连奚爱吃的。
新的一只刚到一半,他的手就被拍了。
薛时野动作顿住,转头看去,就见安连奚眼睛仿似噙着水雾,原本的纯稚天然中隐隐带上了一丝风/情。
根本不用想,果饮中约莫是含了些许酒精的,这才又喝出事来了。
原本还想找个时机的薛时野没料到居然来得这样快。
虽非他所愿,但也实在心动。
和上次一样,安连奚被薛时野抱离了席间,这一次显得格外匆忙。
然跟上一次比起来略有不同的是,安连奚像是还保留了一丝理智,但也不多。
他还记得有那么多人看着呢,稍稍挣扎了一下。少顷,不知触碰到哪个点,他突然不动了。
安连奚从薛时野的怀中抬起脸,后者也满目深色地垂眼望向他。
可能是真的喝多了。
安连奚说:“你硌到我了。”
薛时野呼吸一沉。
“嗯。”
安连奚:“那你别硌着我。”
薛时野被他任性的语气给逗笑了,沙哑着嗓子道:“怕是不行了。”
这可由不得他。
薛时野飞速带着人行至马车上。
安连奚还在他怀里委屈看他,脸色因为酒气染上了点红。
薛时野说:“不哭。”
“你欺负人。”
安连奚指责道,声音听起来似难过极了。
薛时野:“我没有。”
半晌,听安连奚说了一句,“疼。”
薛时野对上他目光,低低问:“哪里疼?”
安连奚没说话,他还得想想,他好像是喝醉了,怎么又喝酒了啊。
薛时野等着他反.应。
许久之后,水润的双瞳盯着他,“你能不能不别硌.着我。”
却是重复了先前的话了,还真是半点酒都沾不得。薛时野第一次知道,果饮也会醉人。
他停顿了一瞬,望着喝了酒,看起来好像格外好欺负的人,“那我们小乖自己想个办法,让它消下去,好吗?”
一瞬间,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而后。
他听到耳边传来安连奚的声音,又软又乖,让薛时野自己都有种,若是不做点什么就太不是人了的感觉。
“那好吧……”
软绵的语调嘟囔着,“我来想办法。”
第32章 遇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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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时野呼吸一滞。
只见安连奚微微低着脑袋,纤长的睫羽将那双仿若氤氲着水汽的漂亮眸子遮住,神情似有纠结。估计是真的在认真地想,该如何让方才把他的腰都戳疼了的东西消下去。
一时之间,薛时野没有动作,似真要等着看他想怎么做。
马车上空间只有那么大一点,眼神无处下落。薛时野像是说服着自己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
少顷,安连奚微微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间。
安连奚朝他伸出一只手。
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好像都变慢了。
薛时野视线落在朝他伸来,指尖微微带粉的白皙手掌上,脑子里想到无数种可能,思考着安连奚的下一步动作。
“小乖。”
最终,薛时野开口了,问他:“你想做什么?”
安连奚的反应比平时慢上了许多,但是他对自己的小名却是十分敏/感,听到薛时野在见他,他也跟着应了一声,“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安连奚嘴唇动了动,慢慢说出他的想法,“摸/摸。”摸一下就好了。
以为这样就能好了?
太过天真了……
就在这时,伴随话落,手指即将落下。
薛时野眸光微暗。
紧接着,安连奚只觉手腕被扣/住,薛时野锁/住了他的行动,沉沉看他。
安连奚目光懵懂。
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又将招致怎样的后果。
片刻后,充满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响在车内。
“怎么这么笨。”
薛时野把人抱过来,尽量避开那个地方,让他枕在腿上,同时遮住那双过于招人的眼。
这么笨……
偏偏他又觉得可爱到不行。
薛时野首次如此珍视一个人,不忍伤他半分。
眼下,一切都还没有准备,薛时野不会动他,再如何……也要等把他的身体养好,不能如当初那般,横/冲/直/撞,让人受了那许多罪。
“这次,就先放过你。”
第一次是意外,却也是薛时野遇到过最美好的一次意外。现在想来,他甚至还想同老二说声多谢。
正想着,薛时野听到怀里人一声喃喃。
“我不笨。”
喝过酒后,身体软绵绵的,安连奚被抱住也没有动弹,躺下后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还不忘回一句嘴。
薛时野轻笑,“嗯,不笨。”
安连奚眨眨眼,眉头微微拧着。
“小乖聪明,”薛时野又说了一句,看见他松了眉头,心中愈发好笑,然后问,“小乖渴不渴。”
还记得他上次喝完酒就闹着要喝水。
安连奚闻言便点点头,乖得不行,“渴,要喝水。”
薛时野喉结上下滑了滑,轻轻应了声,语调听起来散漫,尾音却带了丝哑/意,“嗯。”
说罢,他取来水,慢慢喂给他。
可能这次只是果饮,虽有酒精,含量却没有真正的酒那么高。安连奚倒是没那么困,马车晃晃悠悠行了一路他还在睁着眼看薛时野。
薛时野由着他看,深色的眸底亦满是炽/热,心头鼓/噪,使得他久久无法平息。
应该是只要还能看见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平息得了。
故而当马车行回驿馆时,薛时野再次抱着人下去。
依旧听得一声含混不清的抱怨,“你又硌。”
薛时野闭了下眼,抱住人的两只手手背青/筋明显凸起,似在忍耐。
再等等。
还要再等等。
薛时野连夜就召了刘太医过来,后者进房后还以为王妃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微臣这就给王妃诊脉。”
话落,他扫向后面已然放下的帷幔,还在寻思了如何落枕,总不能他自己去掀吧……王爷为何还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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