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唔,昌平君不会觉得我不太聪明罢?
“蟜儿。”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后背响起,成蟜的脊梁上爬起一阵鸡皮疙瘩。
——是嬴政!
便宜哥哥总是能在成蟜抱大腿的时候,精准的赶到现场。
成蟜:“……”
嬴政面带微笑的走过来:“为兄还担心蟜儿,原来蟜儿与舅舅在一处。”
他走过来,很自然的将成蟜抱起来,让成蟜坐在自己怀中:“来蟜儿,跟哥哥回去歇息。”
成蟜尴尬的挤出笑容,对公子琮挥手道:“舅舅再见!”
于是嬴政抱着成蟜回了华阳宫东室,将他放在软榻上,道:“蟜儿还真是一刻也不老实,都饮醉了,还去招惹楚派之人。”
“没!没——”成蟜一咕噜躺在软榻上,只觉得躺下来更是天旋地转,脑袋都不清楚了,说话也开始大舌头。
嬴政挑眉:“没招惹?”
成蟜终于捋顺了自己的嗓音:“没……喝醉!”
嬴政:【……看来真是醉了。】
“没有没有!”成蟜艰难的从软榻上爬起来,这仿佛是他最后的倔强,小肉手拍着嬴政的胸口:“蟜蟜没……没饮醉哦!才一耳杯而已,蟜蟜很!很清醒,不信我给你从一数到十!”
“一——二——三、四、五……七、八九十!数完啦!”
嬴政其实没想笑,但奈何成蟜故意卖萌,忍不住捏了捏成蟜的小脸蛋:“看来蟜儿醉得不轻。”
“没有没有!”成蟜在榻上打滚儿,踢腾着小肉腿:“蟜蟜没醉!蟜蟜清醒得很!”
他说着,黑亮亮的眼睛发光,压低声音,道:“你不信?好罢!那蟜蟜告诉你一个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嬴政十足不屑,便听到成蟜神神秘秘的道:“其实……我不是你弟弟。”
嬴政眯起眼目,挑眉道:“哦?蟜儿还说没醉,这不是就说醉话了么?”
成蟜因着醉酒,没有听出嬴政的试探,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不是醉话!是真的、真的!千真万确,我不是你弟弟!”
嬴政继续试探道:“好罢,既然蟜儿这般说,那你说说看,你不是我弟弟,是甚么人?”
“我是……我是……”成蟜绞尽脑汁,想要解释自己的存在,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反应有些慢,一时间仿佛卡壳了,坐在榻上,两只大眼睛呆呆的出神。
嬴政诱导的道:“蟜儿?来,告诉哥哥,你是甚么人?”
“我……”成蟜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双眼直视着嬴政的眼睛,黑亮的眼眸充斥着各种复杂。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稚童,不该有的复杂。
嬴政早前便有怀疑,成蟜与上辈子大相径庭,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眼前的成蟜,并非真正的成蟜,而是一个冒牌货,但嬴政的推论一时无法验证,今日便是验证的最佳时机。
“我是……”成蟜嗫嚅。
嬴政放缓了嗓音,温柔的道:“蟜儿,来,告诉哥哥,不要害怕,告诉哥哥,好么?”
“我是……”成蟜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好温柔的嗓音,好温柔的眼神,一切都好温柔……
“我是……”成蟜第三次开口,突然“哈哈”一笑:“哥哥坏!想套蟜蟜话!”
嬴政:“……”
成蟜用小肉手戳着嬴政结实的胸肌:“哥哥想套蟜蟜话,蟜蟜都听到了!听到啦!”
嬴政:【险些忘了成蟜还戴着大傩伥子玉佩。】
成蟜得意的道:“蟜蟜可是很聪明的!”
嬴政:“……”
成蟜戳了两下,似乎戳上了瘾:“哇——好弹哦!还有点硬邦邦的!这便是传说中的肌肉么?”
啪啪!成蟜说着,还用小肉手拍了拍,仿佛菜市场挑猪肉一般:“好胸!好胸!”
嬴政:“……”
嬴政甚么也没套出话来,干脆道:“醉鬼,来歇息罢,不要撒酒疯了。”
“不要不要——”成蟜踢着腿:“不要睡觉觉,要哥哥讲故事!”
嬴政将他按在榻上,盖上被子:“老实歇息。”
“哥哥……”成蟜可怜巴巴的望着嬴政,嘟着嘴巴道:“哥哥,讲故事,讲故事——”
嬴政看着他的模样,一时间差点心软,便听成蟜继续道:“就讲秦始皇横扫六合,灭六国统一天下的故事!”
嬴政立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成蟜,果然,成蟜并不简单,他不只知晓自己是重生而来之人,甚至知晓未来的轨迹?
成蟜完全不知自己说漏了甚么,突然直愣愣的坐起来,眨巴着大眼睛,还附送了嬴政一个歪头杀。
“哥哥!”成蟜甜滋滋的道:“蟜蟜给你唱歌罢!就唱……小白兔!”
嬴政心中千回百转,还在思索方才成蟜的惊世之言。
嬴政:【难道成蟜知晓因果?】
成蟜:“哥哥,那蟜蟜开始唱了!”
嬴政:【怪不得成蟜一直巴结与朕,原他早就笃定朕是何人。】
成蟜:“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哎不对,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嬴政:【……成蟜唱得这都是甚么,不堪入耳!】
嬴政虽只是在心里头吐槽成蟜五音不全,但成蟜完全可以听到,对答如流:“哥哥,我唱的这是小白兔,不是甚么不堪的歌曲!哥哥,我也教你罢!我们一起唱!”
嬴政:【朕绝不会丢这个人。】
“哥哥!哥哥!唱嘛唱嘛!”
“那哥哥给蟜蟜讲故事……”
“蟜蟜给哥哥讲故事也行……”
翌日的晨光从华阳宫东室的户牖照进来,倾洒在成蟜的眼皮之上。
“唔——”成蟜翻了个身,但觉头晕脑胀的,把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在头枕之中躲避着刺目的日光。
头枕?
成蟜后知后觉,这头枕怎么……
“好软哦!”成蟜在头枕上蹭了蹭,又蹭了蹭,把小头发蹭的乱七八糟,毛躁躁的直打静电。
自从来了这里,很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头枕了,真舒服……
成蟜本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脑子突然打了结,是啊,哪里来的这般软的头枕?
他抬起头来,仔细看着眼前的头枕。
甚么头枕,分明是便宜哥哥的胸口!
成蟜横躺在嬴政身上,小脑袋枕着他的胸口,方才蹭来蹭去的,把嬴政的里袍蹭的凌乱不堪。
“醒了?”嬴政合该是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
“嗯……”成蟜深沉的沉吟了一下,往后搓了搓,又搓了搓,乖巧的道:“哥哥,早吖!”
嬴政皮笑肉不笑的道:“蟜儿,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甚么吗?”
成蟜头皮一紧,下意识的道:“小……白兔?”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昨天晚上成蟜非要拉着嬴政唱小白兔,自己唱一句,哥哥唱一句,当时那个场面,简直不堪回首。
“呵呵、呵呵……”成蟜干笑。
嬴政挑眉:“蟜儿是为兄见过,最没有音律之感的人,往后去学宫,一定要好生习学礼乐。”
成蟜:“……”直接吐槽自己五音不全呗,还要说这么多文绉绉的酸词儿!
嬴政话锋一转:“蟜儿,你是不是还忘了甚么。”
“忘了……甚么?”成蟜迷茫,对上嬴政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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