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晋良本想犟嘴的。
公子无忌又道:“韩公子的口吃乃本身缺陷,晋良将军为何要用这样的事情嘲笑旁人呢?实在不妥。”
“我没想嘲笑他……”晋良没有甚么恶意,只是见公子无忌给他夹菜,心里不痛快罢了,故而口不择言,便多说了一句。
三个人追出去,外面天色已然黑暗下来,不知韩非去了何处。
晋良道:“我去找他赔不是,还不行么?”
成蟜道:“既然晋良将军认错态度如此诚恳,那现在便去寻韩公子赔礼道歉罢。”
“现在?”晋良惊讶。
成蟜挑眉道:“怎么?晋良将军只是嘴巴上说说要去道歉么?”
“也不是……”晋良挠了挠后脑勺,瞥了一眼公子无忌,一狠心道:“好!我现在便去。”
他说去就去,立刻转身往院落外面走去。
成蟜有些不放心,道:“让他一个人去行么?”
公子无忌道:“大行人请放心,晋良有的时候虽然性子急切了一些,但绝不是恶人,他方才口不择言,如今冷静下来,合该真心实意的给韩公子道歉。”
成蟜点点头,刚要开口说话,突然看到一抹黑影从院落门口略过。
“甚么人?!”成蟜大喝一声。
公子无忌距离院落大门比较近,他下意识追上去,那黑影动作凌厉,眼看有人追上来,回身猛地一掌打在公子无忌肩头。
“嗬!”公子无忌乃是个文人,并无甚么武艺,吃痛直接跌倒在地上。
“魏公子!魏公子!”成蟜跑过去搀扶公子无忌。
晋良刚走没多远,便听到了他们的呼声,当即立刻折返回来,一眼便看到了那黑影。
晋良瞥斜了一眼受伤的公子无忌,面色阴冷的仿佛蒙着一层冰霜,呵斥道:“毛贼!还想跑?”
成蟜赶紧检查公子无忌,公子无忌一身都是土,不过好像并没有受伤,对方打在公子无忌肩膀上的一掌力气不大,只是将公子无忌打开,没有要伤人的意思。
“没事罢?”
公子无忌摇摇头,道:“无妨。”
成蟜眼看着晋良与那黑衣人过招,晋良这样的功夫,竟然没能占了上风,加之对方底盘功夫好,也不恋战,竟然直接逾墙而走。
“混账!”晋良追了几步,但是又担心是调虎离山,便不敢再追,折返回来,关心的上下检查公子无忌:“你怎么样?可受伤了?”
公子无忌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无妨,没甚么大事,只是稍微磕了一下。”
成蟜惊讶的道:“那是甚么人?竟然能和晋良将军打一个平手?”
晋良冷声道:“那贼子油滑的厉害,一点子也不正面迎战,哼,叫他给溜了,否则我扒他一层皮!”
成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那黑衣人仿佛是从别馆正院儿的方向过来的。”
“是啊,”晋良似乎想起了甚么:“正院……那不是韩国特使养病的院落么?”
“还有,”成蟜仿佛想到了甚么:“那个黑衣人的身形,像极了一个人。”
“甚么人?”晋良追问。
成蟜没有回答,只是眉头越皱越紧,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黑衣人的背影,很像远在楚国的便宜哥哥——若敖斗甯。
因着公子无忌受伤的缘故,今日也晚了,三人便没有再去叨扰韩非。
第二日一大早,成蟜便制定了一个巧遇计划。
他令人从者盯着,只要韩非一出现,立刻告知自己。
“大行人大行人!”仆役急匆匆跑过来,道:“大行人,韩公子出现了!就在院子里!”
成蟜一笑,道:“甚好,蟜这就去会会他。”
成蟜立刻来到了院落里,但是并不贸然上前攀谈,昨日里已经攀谈过了,眼看着就要拉拢成功,哪成想被晋良搅合了好事儿。
因此成蟜决定,今日不要如此刻意,稍微委婉一些……
韩非昨日连夜重新编纂了邸报,整理成册,他几乎是一晚上没睡,气色不是很好,今日一起来,别馆中的仆役便幺五幺六。
“别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公子!”
“人家公子都在宫里住着呢!”
“去,把院子洒扫了,若是扫不干净,你便不要用朝食了。”
韩非脸色更是难看,那仆役将洒扫的东西扔下,转身便走了。
韩非盯着地上的抹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刚要弯腰去捡,便听到身后的方向,隔着一层院门,有人在院子里面朗声吟读着甚么。
“天下有道,无急患,则曰静,遽传不用……”
是成蟜!
成蟜故意站在院门外面,与韩非隔着一道大门,好似没有看到韩非本人一般,正在津津有味的朗读着甚么。
韩非一愣,抬起头来,循声望去。
成蟜读得是甚么,韩非自然再清楚不过。
韩非:【是他?】
韩非:【秦国大行人?】
韩非:【他读的是予的文章……】
韩非:【此文章流传不广,成小君子竟也读过,难道……他乃是真心欣赏于予的么?】
如今韩非的文章自然流传的不广泛,但不妨碍成蟜读过,韩非虽不得志,但在历史的长河中举足轻重,他很多的文章都是巨著级别,包括成蟜眼下正在诵读的散文。
成蟜清晰的听到韩非的心声,立刻“浮夸”的叹气道:“好句!好句!好文采,真真儿是好。”
“何好之有?”韩非忍不住出声,绕过大门。
成蟜装作堪堪发现韩非的模样,惊讶的道:“韩公子?”
韩非又问:“这样浅显可笑的词句,何好之有?”
成蟜却摇头道:“天下太平,不再起纷争,就连战争所用的驿车与传舍都被废弃了,这不是我辈心中的夙愿么?”
韩非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成蟜又道:“名士们一个个心怀大报复,可谁能知晓,我们心中最大的抱负,便是天下大道,百姓安居,若是能看到如此的天下,死而无憾了,难道不是么?”
韩非凝视着成蟜,面上露出浓浓的惊讶。
成蟜趁机道:“韩公子,昨日里多有不愉快,晋良将军口不择言,并非有心,一直想要给韩公子赔不是,不知韩公子今日是不是有空,能否赏个面子,小酌一杯?”
韩非回身看了一眼满是落叶的地面,道:“只是……予还未撒扫完院落。”
“这还不容易?”成蟜朗声道:“晋良将军!该到你表现的时刻了。”
晋良不情不愿,但还是走出来,一板一眼的拱手作礼:“韩公子,昨日多有得罪,是我晋良嘴巴臭,韩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不是有心的。”
韩非有些惊讶,连忙道:“不、不……晋良将军不必如此……”
晋良道:“我晋良敢作敢当,既然做错了事情,便是要赔礼,韩公子,请受我一拜!”
韩非赶紧去阻拦,成蟜拉住他,笑眯眯的道:“晋良将军,韩公子的院落还没打扫干净,不如你替他打扫了,这样更显得道歉的诚意,不是么?”
韩非连连摇手,口吃更严重了:“这、这使不得、使、使……”
晋良倒是爽快:“这有何难?我来!”
成蟜便拉着韩非的手,道:“韩公子万勿推辞了,你若是如推辞,唯恐让晋良将军觉得,他的道歉不够真诚。”
————
“报——!!”
嬴政的扈行队伍还在前进,大军一路气势非凡,马上便要逼近阙与。
今日堪堪扎营下来,一个传令官火速入内,拱手将一卷小羊皮呈上。
“王上!鸿翎急件!晋良将军从韩地传来了鸿翎急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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