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的地方离城堡的后花园很近,视线前方,能够看到有一圈高高的铁栅栏,将后面大片荒凉的地方圈了起来。
后花园入口,是一扇被巨大的铜锁锁起来的漆黑铁门,阻挡了所有外人进入。
谢眠并没有靠近过去尝试把门打开。
他能够感觉到,里面阴气极盛,阴气的浓郁程度几乎是城堡外部的数十倍以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养鬼地。
如果是本体状态的他,大概会很喜欢这个地方。
只是他如今的这具身体却是活人,依靠着阳气维持生机,走进去无疑于快速自杀。
除非他能够跟着很多活人一起进去,让他们身上的活人气息把过于浓郁的阴气冲出一条路,把他身上受到的影响给降低。
嗯……这倒也是个可行的操作方法。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小琴焦急的呼喊。
“眠眠!眠眠!”
她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呼……快要轮到你的戏了,陈导在到处找人呢,赶紧去准备吧。”
谢眠微微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小琴看了一眼谢眠手中的修长雪茄,有些担忧地道:“烟草制品对身体不好,眠眠,我记得你以前不常抽的啊?”
谢眠轻笑了声,“还好。也不是很经常吧?”
他脸上画的是周浮昕的妆容,轮廓比平时要柔美很多,笑的时候唇边微微呼出一点朦胧烟雾,却满是堕落味道。
跟着小琴一起过来找他的周瑾看得一怔,快步走过来,把他手里的雪茄拿走了。
“你刚成年,还是少抽烟吧。”
这位年轻的视帝认真说道。
谢眠微微眯起眼打量了一下周瑾,慢吞吞道:“小麒,平时也不常见你这样关心我啊。”
他喊的是戏里对周瑾的称呼,语气听不出是调侃还是嘲讽。
周瑾脸有些燥。
他刚才纯属是本能反应,现在才反应过来唐突。他和谢眠……毕竟还没有亲近到能够这样关心对方的程度。
而谢眠已经敛了眉目,淡淡道:“走吧。去拍戏了。”
电影的拍摄已经进行了两周,他在剧组戏份已不多。
大概还有几场就可以杀青,然后进张妍给他安排的综艺节目组。
上午的戏份开拍。
这一场,是周浮昕、陈靳、周麒三人对手戏。
白昙自从那天晚上晕倒后,似乎就完全忘记了当天晚上发生过的内容,甚至当谢眠随口提起白小云这个名字的时候,也都表现得一无所知。
他好像真的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原书里面的主角,相当卖力地演出着,在休息时候则时不时就和周瑾互动,眼神脉脉含情。
只是周瑾并不care他。
中场休息的时候,周瑾又来找谢眠约饭,依然被拒绝。
周瑾长得端正俊美,个性却有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抿了抿唇,道:“……我等你有空暇的时候。”
白昙看得眼睛发红,等周瑾走后,就走过来道:“谢哥,这样钓着别人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向你好好学习学习。”
谢眠懒懒道:“别学了,你学不会。”
白昙:“你——!”
“小白,”谢眠慢条斯理地道,“你要搞清楚一点,并不是我钓着他,是他在缠着我。”
白昙:“如果不是你勾引周哥,周哥又怎么会看上你?周哥看上的明明应该是……”
说到这,他咬了咬唇,没有再说下去。
谢眠抬眸看着他,忽然问:“你还在写日记吗?”
白昙一愣,“什么日记?”
——白小云之前被他派去监视的时候,发现白昙在写日记,日记的日期却是2012年。也就是二十年前。
而日记所记录的也不是白昙当日发生过的事情,而似乎是以前发生过的事的回忆。
似乎是之前的白昙尽力想要记住什么,才将那些事情写在了日记上。
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显而易见,现在他已经忘了自己原本是谁。
谢眠忽然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你还蛮可怜的。”
白昙却以为谢眠说可怜,是在拐弯抹角嘲讽他追着周瑾热脸贴冷屁股,顿时指甲紧攥,情绪直接破防。
他冷笑了一声,口不择言道:“可怜的是你吧,明明知道自己是个私生的野种,还去主动勾引自己哥哥,自取其辱被逐出家门。又唱跳不行,娱乐圈也混不下去了只能去攀附金主,四处勾搭,你脏不脏啊?”
谢眠的表情依然倦懒,淡淡劝说道:“小白,想象力太过丰富,容易精神分裂,建议去找心理医生治疗。我认识S市几位出名的医生,有空可以给你引见。”
白昙已经气得发抖,还想要出口反驳,然而休息时间已经到了,拍摄很快再度开始。
他只能收敛怒气,进入角色,却还是被情绪所影响,心不在焉总出差错,被陈祯给批了个狗血淋头。
周瑾被他耽误了许多时间,眉头紧皱。
上午戏拍完已经十一点。
白昙不愿看到周瑾的表情,脚步匆匆离开了。
谢眠走回自己平时休息的沙发,想要去喝口水。
而饰演郁泉的简菲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几个助理围绕着她,扇风揉肩按摩一应俱全。
下一场就是她的戏份。
她看了一眼走回来谢眠,她之前在化妆间的时候有些被对方吓着,这几天都没怎么找谢眠的麻烦,此刻起身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然而这一回,却是谢眠主动转头看她。
“简菲姐,你眼尾好像有点皱纹没遮住。”他凝视了会,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好心地提醒道。
简菲一愣,表情扭曲了一瞬。
她平时最关心就是自己的容貌,而最难以容忍的,就是别人说她容貌上的瑕疵。
即使她知道自己脸不会有问题,被谢眠这么一说,简菲还是忍不住拿起化妆镜细看。
可是这一看——就见到自己眼角鱼尾纹凸显,整个人似乎已经苍老了好几岁。
简菲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明明这几天她都有按时献上供品,该做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少做,怎么会长出皱纹这种可怕的东西?
“简菲!”陈祯在已经用喇叭催促。
简菲没有时间再观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然而之后表演却大失水准,被连连喊Cut。
谢眠抱臂懒懒看了她一会儿。
她身上费雷因的气息已经消失了,但她本人似乎并不知情。
而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改造成为了怪物的容器,而被黑暗侵蚀改造过的身体,一旦没有东西维持,会加速苍老和死亡。
曾经凭此获得多少东西,最终也要承担多少恶果。
不过这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当时他太过冲动,把费雷因的分魂捏爆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悔。他还有许多问题需要问。
还得再去找一个怪物问。
他淡淡想。
他对费雷因口中的黑暗议会很有兴趣。
对白小云之前被困进画框之前去到的那个地方,也有几分了解的兴致。
如果他所想的不差,这个世界的诡秘比他所想的还要多得多。而他曾经就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快二十年。
还有,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谢眠不会相信对方的气息会因陨落而消失。
毕竟那个人是如此强大。
……也是他曾经唯一信仰过、主动取悦过的神明。
他去玫瑰园里又摘了几朵带着露水的玫瑰,去到褚言的房间仔细插好,却有些意外地发现对方并不在房间里。
又去了一遍书房、浴池、会客厅,也都不在。
谢眠微微蹙眉。
褚言究竟去哪儿了?
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听到男人隐忍沙哑的声音,伴着一点轻微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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