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徐原青在檐下吹凉风,身上盖着层层叠叠的毯子,摇椅边上还搁了几盆碳火,左越搬了张椅子陪他吹风。
府里管的住他的两位大主子都不在,现在徐府他说了算,左越也没法用告诉夫人的话威胁他了,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照顾他。
徐原青看话本困了,将书往脸上一盖,昏昏欲睡,左越看他睡着了又去屋里找了两床褥子给他盖上,还叫人一齐搬了一个屏风给他遮挡寒风。
一切做完了他才放心,记起顾三知说他药方换了,亲自给他盯药去了。
寒风凛冽,枯枝摇曳,院里零星几片残叶微晃,有调皮的风掠过屏风去撩拨美人青丝,吹拂毯子上的绒毛。
冬日的落寞,随着风散落四处。
徐原青睡梦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梦里吵闹的境地一下变得安宁起来,好像有神佛在替他开道,妖魔鬼怪消失殆尽,让他直通神境。
迷雾之中,他似见神佛,猛然回首,空空如也。
“嗯?”
徐原青醒了过来,梦里的波折历历在目,紧皱的眉头舒展不开,看眼前树立的屏风微微一怔,随即觉得胸口千金重呼吸都不顺了,一看身上层层叠叠的毯子褥子恐有十层。
他无奈的伸手先要掀掉几层,一抬头就看到了向长远那张笑脸。
他就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他的话本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见样是他还在睡梦中就来了。
“你不是去刑部?”
向长远点头,“嗯,结束了。”
徐原青睡得有些懵,将褥子掀了一半才觉呼吸顺畅,坐起身来看向长远一脸笑,“什么时辰了。”
“酉时。”
“你不回家?”
“顺路来看看你。”
徐原青揉了揉太阳穴,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许多,听向长远睁眼说瞎话没搭理他,伸手倒了杯茶润嗓子。
刑部在东方与徐府完全是两个方向,顺的哪门子路。
“世子再见。”向长远站起身拍了拍做皱的衣服,走时从兜里掏了几颗糖给他。
没一会药和晚饭就一起送来了,左越看他手里的糖,喜问,“向公子来了?”
徐原青点头,起来伸了个懒腰,从左越手里把糖抢回来。
第48章
这几日, 向长远每日去刑部都要来一趟徐府,顺便会带些吃食来,有时徐原青还在睡他也毫不在意, 把东西交给左越后就走了,有时徐原青醒得早,他就在床边与他打个招呼就走,黄昏后放衙后亦是要来一趟, 一日两趟雷打不动。
因每次他都带着的东西来,让左越以为他每日就是来送个东西。
徐原青看在眼里, 对他如此莫名其妙的行为表示无语。
转眼上元节到了,徐原青提前给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放了节假, 让去陪家里过节,府上便一下清冷不已。
向长远看院子里空空荡荡好无热气,下值后就带了许多灯笼来, 让左越和徐豆豆挂在院子里,给灰扑扑的院子添了五颜六色, 徐原青依靠着门框看他忙前忙后, 抬头看檐下的丑灯笼和他挑来的奇形怪状灯笼倒是如出一辙, 不愧是他。
将灯笼挂满了院子, 向长远颇为满意的拍了拍手, 拎着衣摆往徐原青面前跑,从怀中取出火折子递给他。
徐原青微微挑眉,不接。
“世子,你点第一盏灯。”向长远不管他远不远, 抓着他的手腕就到树下的灯前, 把火折子吹燃后二话不说塞他手里,然后将灯笼歪斜方便他点。
徐原青看他满脸期待, 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贴对联时他就干过,真还就干成了老手。
他抬眸看他,无动于衷。
“世子,快呀。”
向长远催促了两声看他仍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拿着火折子就是不点灯,一时着急就叫道,“徐原青。”而后反应过来忙住嘴,故作无事的再喊,“徐世子。”
徐原青一怔,看他做贼心虚的表情一笑,抬手将蜡烛点燃,“你叫的倒是顺口。”
向长远不接他话茬,顾左右而言他,“这些灯笼都不够好看,明日我去给你买蟠螭灯。”
第一盏灯已点,左越和徐豆豆就忙去点其他的花灯,不过一会院子里的花灯便都点亮了,或是白兔戏珠、或是蛟龙咬尾、又或是猫狗嬉闹,奇形怪状,五颜六色,将院子里映的亮堂,向长远本就明亮的眼睛灿若星辰,星光点点。
徐原青将火折子递回给他,盯着他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你每日都来找我,不嫌麻烦?”
“怎么会麻烦。”向长远将火折子收好,一脸真挚的看他。
即便不顺路也日日来,这要是换做旁人定是有什么心思,可若是向长远,徐原青倒也没深想,毕竟傻子不会计较麻烦。
“向长远。”
“嗯?”
徐原青叫完他忽然上前一步,向长远一抖脑袋撞在了花灯了,狼狈的躲闪,迷不愣登的看人,徐世子正置花灯之中,五光十色的光落在他身上,流光溢彩,面若桃花,肤如凝脂,青衣白氅。
他不由得愣怔住,看着美人再靠近自己,只觉置若梦境。
徐原青自然看得清他的眼神,像个痴儿一样,他微微垂眸敛去眼中笑意,故作不解的追问,“你日日来见我,顺路?”
“嗯。”向长远愣愣地点头,目光从他深邃的眉眼落在鼻梁,在往下移去是嫩粉的唇瓣,再往下……
“刑部与我家相反。”徐原青又再微微靠近半步,与他不过半臂之距,身上清冷的气息和淡淡的药味更迷幻。
“嗯~”
向长远一眨眼好像回到了与他初见那日,明眸善睐,不魅自蛊,不虚“第一美人”之称。
“向公子?”
一声激烈的喊将向长远一下从幻想中拉回来,他猛然回神,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美人,只有风中摇晃的花灯,还有一脸茫然的左越,他察觉自己失态忙收敛了情绪,回头看世子早已经行回廊下,也不知看没看见自己这副痴样。
徐原青看他羞愧不已,手足无措,指了指满院的花灯,“你这花灯哪里买的?”
向长远如实相告:“路过春悦楼时,一位姐姐说她家灯笼最不一样,我便买了一些,特意挑的与众不同些,与我送你的灯笼能像配一些。”
徐原青心道:果然。
灯笼的确挑的与他的丑灯笼相配,能在一种灯笼里挑出如此与众不同的灯笼确是下了些功夫,只是那春悦楼是京城最热闹的青楼,他家年年十五卖灯笼,不止价格比寻常灯笼贵几倍,样式也千奇百怪,全因人家灯笼与别家不一样。
寻常灯笼只是挂着图个喜庆好看,他家灯笼可调情,盖因灯笼里有迷情香,这是京城不少有情人都会买几盏回家点着度春宵,就这傻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人家说不一样他就买了。
徐原青看他面色微红,看来还是有些受灯笼的影响了,灯笼虽然调情,但春悦楼也不敢胡来,只是少量加料,若是无情自然无效,若是有情便是锦上添花。
他随手拿了徐豆豆示手里的彩灯,挥手示意他和左越先下去玩,拎着彩灯走近向长远,灯笼靠近他的脸。
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微红,恐怕脑子里已经在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意志力却还在强撑着,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如此确实有些辛苦。
徐原青瞧着他傻故意逗他,“向长远,想什么呢?”
“世子。”向长远最快答话,回过神忙辩解,“不是。”
他脑子越发不清醒了,看着眼前的世子脑海胡乱作想,他一着急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冷静一下,徐原青没想到他实诚到这个地步,脆生生的一巴掌都把他吓了一跳,便不逗他了,“你回去路上吹吹风,静一静,顺便打听一下春悦楼的灯笼为什么不同。”
向长远连连点头,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走,深怕自己鬼迷心窍做了坏事。
徐原青将手里的灯笼往树逢里一插,抬眼望着花里胡哨的彩灯,平时寡淡的院子增添了不少颜色,看着都热闹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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