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
夏予砍价:“十万。”
对方又扫视他一眼,笑道:“小朋友,这不是闹着玩的,我也是给的行业优惠价,别家比我家贵多了,你这直接砍我一半,过分了啊。”
“九万。”
卷毛大叔:“……”
怎么还带往下跌的。
卷毛大叔内心疯狂交战。
夏予却站起身,“阿炭我们走。”
他下意识叫了霍岩那个昵称,自己没察觉,倒是霍岩猛地转头看他,那张凛冽俊脸写满讶然。
夏予叫错两次了。
夏予继续往外走,卷毛大叔刚还是一副坚定不讲价的态度,见两人真往外走,人就慌了。
他两步跨出门拦住两人,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嬉皮笑脸的说:“两位小朋友别介意,叔叔也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价格好说。”
他边说话边试图将两人带回去。
这时刚才那个女生从里间出来,闻到香烟味道,两眼一瞪,“老陈!谁让你抽烟的!”
卷毛大叔连忙将烟掐灭,告饶道:“没抽了没抽了,我掐了,婷婷你可别跟你妈告状啊。”
女生走来一把抢过他的烟盒,连同打火机扔进门外垃圾桶,她忙活完回头看夏予他们站门口,又说:“小弟弟,门外热,先进去坐吧。”
夏予两人又被她请了回去。
这次卷毛大叔也知道夏予不是闹着玩的,开始正色地谈价格,等双方谈拢后,再询问要求。
他听说夏予想让他跟踪调查的人后,在办公室里转着签字笔说:“梁世涛,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一个公益组织的带头人。”
“是他。”
卷毛大叔停止转笔,目光直视夏予,“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夏予不动声色地反问,“叔叔,这件事跟你帮我调查他没联系吧?”
卷毛大叔说:“你这孩子,我就随便问两句,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夏予也不跟他废话,这人有点插科打诨,还是多个心眼儿更好。上辈子他吃太多闷亏了。
卷毛大叔见他不愿意说,就没有继续追问,开始打印合同。
夏予认真阅览了合同中的每一个字,见合同没有问题,低头签了合同,很快离开工作室。
夏予和霍岩走到电梯间。
叮地一响,电梯抵达十二楼,两扇门徐然打开。
夏予进去摁了电梯楼层,一抬头,透过反光的电梯墙壁,见霍岩微垂下眼眸,闷声不吭。
霍岩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什么事都爱藏在心里,上辈子夏予已经领教过,大概知道霍岩什么微表情是不高兴。
比如现在。
霍岩看起来就不太开心。
霍岩正低着头,忽地发觉自己左边胳膊被轻轻撞了一下,转头,对上夏予星辰一般漂亮的眼睛。
夏予问他:“在想什么呢?眉头皱得那么紧。”
霍岩抿直唇角,摇头。
夏予凑近,仰着头看他。
两人不管是体型还是身高,都有非常悬殊的差距。
在面对夏予时,霍岩那身锋锐凛然的凶悍劲儿全部收敛,像一匹已经被主人彻底驯服的莽兽。
他壮硕身影笼罩住夏予,带来的不是可怕的侵略和攻击,而是一种隐藏的保护。
霍岩背对顶灯光芒,视线落在夏予那张莹白细腻的漂亮脸庞,心跳好像不由自主地加速。
噗通,噗通噗通……
噗通。
一声又一声地击打在胸腔。
他惶恐地按住心口,害怕被近距离的夏予听见,好像被夏予听到是一件让他产生无比惧意的事。
见霍岩捂住胸膛,夏予也有些着急,关心道:“你怎么了,心口很痛么?我带你去医院。”
夏予说着,真的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急救电话。
刚摁下“1”时,他手腕被切住,是触感冰冷又坚硬的义肢,五指的力道控制得非常好,不会箍疼他。
夏予不解,“你拦我做什么?”
霍岩只好如实说:“不疼,是……心跳突然快了很多。”
夏予直接上手一摸,似乎是嫌掌心感受不够直观,他往霍岩胸膛一靠,耳朵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霍岩:“……”
夏予惊奇道:“真的跳很快。”
霍岩悄然红了耳廓,黝黑面颊也是赤红赤红的。
夏予认真听了半分钟,颇为担心地说道:“你心率真的很不对劲,好快,明天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好。”
他说着,抬起头。
霍岩耳廓已经红得滴血,他偏开脸,不敢看夏予的眼睛。
因为他刚才居然想搂夏予的腰。
作者有话说:
黑炭:我……我思想有问题(自责内疚脸)
鱼仔:胸肌怪结实的(羡慕脸)
第19章
夏予担心霍岩心脏不适,当晚便联系了夏家做体检的私人医院,第二天带霍岩过去。
有仪器原因,霍岩进去检查室时,摘脱了他的左臂义肢,义肢与他胳膊横截面融合完好,他用得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检查室。
应医生要求,霍岩手抬起脱去上衣,夏予顺势接过来。
霍岩很爱干净,哪怕蜗居在逼仄的铁皮房时,他也每天勤换洗衣服,衣物上是很淡的洗衣粉味道。
上辈子夏予讨厌他时,说过许多违心的话,他骂过霍岩整天脏兮兮,又臭烘烘的,像只没洗干净的臭狗,也骂过霍岩看人眼神凶厉,跟路边护食的野狗一样。
他没说过霍岩好话,欺负他这件事贯穿学生时代,最后霍岩能愿意把他捡回家,已经说明了他的善良。
“夏予?”
耳边传来沉哑嗓音。
夏予抬头,霍岩将义肢也交给夏予,请他帮忙拿一下。
夏予抱住霍岩那条义肢,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霍岩宽阔身型,宽肩窄臀,双腿修长,那身结实的腱子肉好像比之前更加壮硕鼓涨。
从背影看他,像一匹弓起腰身的黑色猎豹,锋锐,冷厉,又浑身散发着凛冽可怕的压迫性气场。
如果说三个月前霍岩是幼狼,那现在的他已经逐步朝着成年狼王进化,也越来越像夏予认识的霍岩。
上辈子二十二岁的霍岩。
霍岩摘掉义肢,有些不太习惯,正活络着手臂,并跟着医生进里间。
为了适应义肢的重量与平衡,霍岩这段时间在锻炼,他手臂截肢有几年时间,一直是右臂在活动,左臂肌肉长期没有锻炼,有些不平衡。
做检查需要一点时间,夏予用霍岩的t桖罩住义肢,在门外等他。
坐了半会儿,医生又带霍岩到别的部门做其他项目,夏予则去医院大厅那边,想出去透透气,医院里面消毒水气味太重,他不喜欢闻。
夏予刚走出大厅下台阶,忽见一个坐轮椅的老奶奶下坡时不小心摔倒,他快速过去扶起对方。
“您没事……你??”
夏予最后一个字直接卡住,因为他实在没料到这位老奶奶……是个染着奶奶灰短卷发的少年。
夏予:“……”
少年腿上打了厚重石膏,腿脚非常不方便,他被夏予扶着胳膊,正疼得龇牙咧嘴地站起。
他嘴里不忘道谢说:“哥们,真的谢谢你——卧槽!”
突然,扶住他的力道瞬间一松。
少年重心不稳,瞬间又跌坐回去,重摔了个屁股墩儿,腿部和屁股疼得他脸都快绿了。
他瞪向夏予,怒道:“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啊?把老子扶起来又松手,存心害我摔倒。”
夏予的热心在看清少年长相后,如被一捧清水猛地浇熄,柔和目光更是瞬息间变得冰冷。
夏予冷淡地道了一声歉。
他没在看少年,转身就走,眼底厌恶更是藏也藏不住。
少年皱眉,“你站住。”
夏予置之不理。
少年声音拔高,“你害得我摔倒,随便一句道歉就把我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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