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以为是程野买给他的,天天喝,后来发现不是,他就没有再喝过,每次都会扔掉。
见夏予沉默着不说话,林阿姨奇怪地喊了他一句,“夏夏?”
夏予抬头,“我去加热。”
说完,进厨房找微波炉。
林阿姨也没多想,家里就几口人,东西不是先生太太买的,就是那位新来的小少爷买的,总不会平白无故多几份早餐吧。
夏予吃过早餐,跟林阿姨说一声,就上楼装好东西出门。
临走时,林阿姨还叮嘱他带好太阳伞和防晒霜,免得紫外线过敏,夏予应下后带上。
律所在市中心,夏予过去不远,他没让家里司机送自己过去,现在做的事得先瞒着父母。
他打了一辆车到目的地,朋友来一楼接他,大厅进去需要刷卡,没有员工工作卡,外人进不去。
上楼,进会客室。
朋友出去帮他倒了杯水,问:“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哥,是你家出了什么事情么?还是你遇到啥事?”
夏予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晚点我再跟你说。”
“行吧。”
李毅耸耸肩,也没追着问,坐到旁边沙发去,等他哥哥端着电脑进来,很自觉地离开。
李律师在夏予对面坐下,先问了他有什么问题想要咨询。
夏予将抹去关键信息的合作书给他,说:“我想问问这份合作书有没有什么漏洞。”
李律师认真翻阅起来,鉴于他的职业本能,合作书他看得非常认真,最后回了夏予三个字。
没问题。
夏予皱眉,不太相信,但他不至于质疑朋友的哥哥。
对方说的不无道理,夏家公司也有法务,合同一定经过细致修改,如果有问题也不会签,既然不是这份合同,那一定是合作项目出了问题。
李律师见对面少年忧虑地拧着眉头,宽慰了他几句,也没怪对方胡闹耽误他的时间。
在他看来,确实有几分胡闹。
一个半大的孩子,哪里懂那些商业金融方面的弯弯绕绕。
夏予沉思了一小会儿,感谢过李律师,拿手机支付咨询费用,但被对方拒绝。
等李律师离开,李毅跑进来问:“怎么样,问得有结果么?”
夏予说:“没有。”
李毅看他忧心忡忡,安慰了他几句,说:“要不今晚一起去玩?”
李毅是他初中同学,也是程野迷弟,对程野崇拜得不得了,他俩因为程野的关系熟络,经常在周末一起组队打游戏。
当然,仅限上辈子。
夏予找借口拒绝:“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改天吧。”
李毅“哦”了声,有些失落。
很快,李毅又提议,“那我们中午一起吃个午餐吧,快十二点了。”
夏予想了想,说行。
两人在大厦附近吃过午餐,夏予跟李毅挥别,李毅目送他走远,自己也回去律所。
夏予没有走远,直接去旁边一栋商业大厦。
他知道霍岩今天会在那里兼职,想顺路过去找他,这傻大个容易被欺负,他得去看看。
*
霍岩时间排得很满。
他上午搬完砖,一刻也没有休息,又赶去下一个工作地。
在市中心一家大牌电器店,跟着老员工一起给顾客们配送电器。
夏家父母给了他很多钱,他拿着心里不踏实,还是想靠自己多挣些钱,而且他答应要请夏予吃饭的。
想到要请夏予吃饭,霍岩干活更加卖力,搬箱子搬得又快又多,旁边同事们看得目瞪口呆。
有个年轻小伙不爽地嘀咕:“他是怪物么,这么卖力搬,搞得我们好像很偷懒似的,草。”
越想越觉得这个新人欠收拾,阴暗想法滋生,他偷偷拿脚去绊,想让对方出丑,谁知这小子跟脚下长了眼睛一样,轻轻松松就避开了。
正诧异时,倏然撞上对方黑沉沉的眼睛,那张沉毅俊脸天生带有一种让人颤栗的正气与凛冽。
他匆匆低头越过对方,走开了。
霍岩:“?”
霍岩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看他一眼,就灰溜溜走远,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搬东西。
他搬得越多越重,旁边那人越眼红,做事不专心,一不留神没抓稳正抬着的纸箱,纸箱一下摔在地上,里面传出咔嚓一声脆响。
那员工脸色当场一白。
纸箱里的电器设备,少说也要几千,多的甚至得要几万块,赔一台,一个月白干了。
对他们这种打工人来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霍岩见他不动,纸箱又挡住街道行人过路,就好心弯腰把摔坏的纸箱抱到旁边。
这时带他们的老员工闻讯过来。
他一看摔在地上的纸箱,脸色顿时不太好,“怎么回事?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一定要小心一点么,怎么做事的?你们谁摔的?”
霍岩看向罪魁祸首。
那人紧张得鼻翼不断翕动,剧烈呼吸几口,他猛地抬头,直接指向霍岩:“是他,是他没拿稳摔的!”
作者有话说:
鱼仔:傻大个
黑炭:少爷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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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来晚了,抱歉,明天一定争取早点(捂脸哭)
第7章
“就是他!”
犯错员工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指着霍岩的手指不停颤抖,“他就一条胳膊,手没拿稳,东西就掉下去了,我亲眼看见的。”
老员工目光投向霍岩,似乎想听他的解释。
霍岩语气淡淡道:“不是我。”
一听他“否认”,犯错员工跟被踩痛脚般急眼,“你还不承认,难道想把责任推卸给我么。陈哥,就是他干的,你不信可以去查监控。”
这周围确实有监控,不过在上周电路出问题,仍在暂停检修。
这件事也就只有他知道。
他心中窃喜,不免多看了霍岩一眼,想着这新人就是活该,谁让他那么卖力,不懂规矩,老板看他那样,以后他们这群正式工还怎么偷懒。
倏然,他对上后者极具压迫感的深黑瞳色,对方直勾勾看着他。
他本能地感到一丝畏惧,心虚转开视线,不敢再看。
霍岩静静注视他,奇怪对方为什么要说假话,欺骗别人。
老员工属于带队的领头人,货物受损他也要扣钱,说不定还得挨骂,他语气不由冷了许多,“小霍,我是听蒋经理(工地经理)说你做事认真,破例让你来的,你怎么来了没两天,就给我捅一个篓子。”
“先说好,这钱得从你薪水扣,还有,我可不替你担这个责任,上头要扣我的钱,你也要赔给我。”
“不是我,是他。”霍岩看向旁边的犯错员工,“箱子上有他指纹。”
犯错员工没想到这茬,闻言面色一慌,“你胡说!”
霍岩认真道:“我没胡说。”
犯错员工见霍岩戴了手套,立马颠倒黑白:“好啊霍岩,我好心帮你扶了一把,你反倒想把责任推给我,你戴手套,我没戴,摆明是害我。”
霍岩嘴巴笨,不知道该怎样反驳辩证,唇角紧紧压成一条直线。
他眉眼生得浓黑又锋利,再一皱眉,显得凶神恶煞。
犯错员工看他胳膊肌肉鼓起,心肝剧颤,惊道:“你还想打人?!”
老员工也警惕地往旁躲,实在是这少年体型异于常人,高大又壮硕,眉眼压低时,像一头凶悍的野熊。
霍岩焦急地想解释,自己没有要打人的意思,刚张嘴要说话,他热烫的胳膊突然贴来冰凉温软的手。
那只手雪一样白,在他黝黑皮肤衬托下,白得发腻,每根指骨如竹节般清瘦劲韧,圆润指甲泛着极淡的粉色,像海棠花。
有人忽地站到了他前面,少年清清亮亮的嗓音如溪流泉水一般,平复了他满心的焦躁和急切。
“他打你们怎么了,就许你们欺负人,不许他反抗?”
不知道是晒的,还是别的原因,霍岩耳廓轰地一下变得绯红,他微诧道:“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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