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表情变为遗憾,“可惜,没成。”
太子回过神,死死盯着齐王,他骂道:“果真跟你那死去的娘一样,下贱,只能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蛊惑人。”
“你以为孤当真不敢杀你,孤不过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齐王抹了下脖子上的血,在手指间捻了捻,“嗯,弟弟相信太子殿下敢,所以等着殿下来杀我。”
“不过在那之前,太子殿下还是想想该如何安葬你的废后亲娘吧,毕竟她如今无名无分,身份比最末等的嫔妃还不如,怕葬不了什么好地方。”
“臣弟的母妃再如何,总归是父皇亲封的妃子,得了厚葬,倒的确不能与兴许会被抛尸荒野的废后娘娘比。”
齐王越过太子向外走去,脚步轻快,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心情不错,显然,目的虽没完全达成,可到底让太子吃了瘪,他流的那点血值了。
齐王走后,太子果真开始发愁,历来只有皇后配入皇陵,其余后妃按生前位分高低另选安葬之地。
而宫中的侍女内侍又有几个是能寿终正寝的,多是病死横死,烂草席一卷,随便扔了埋了就是。
死在冷宫的人除开有人惦记的,也是这等结局。
如今还惦记着废后的便也只剩太子了,可如今建元帝还有朝臣们对废后的印象都不好,只怕没多少人会帮他说话。
太子仔细一沉思,没了陈家和母后的支持,又得了父皇的厌弃,他竟到了如此举步维艰的地步。
可偏偏他除了生气发泄,还什么都做不了。
太子看向方才叫住他杀齐王的人,问道:“你说孤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那人是太子幕僚,亦是他伴读,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是能在他跟前说上话的人。
对方想想,如实道:“应该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月夕公主乃和亲公主,戾王身上留着一半月夕国的血脉,他从出生便注定是与皇位无缘的。”
偏偏废后因为月夕公主受宠,觉得她威胁太大,来了那么一出诬陷,让无数人殒命,让自己罪孽深重,同时也结下了戾王这样的强仇。
如果没有当年的诬陷算计,也许什么都会不一样。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幕僚提醒太子,“殿下,当务之急还是先保住你的储君之位,只有如此,你继位才名正言顺。”
朝中大臣已经有了废太子的想法,要么他们就一退再退,任人踩在头上欺负,要么就只能孤注一掷,坐上那个位置!
“孤知道了,”太子揉了揉眉心,满身疲倦。
他庆幸,母后在入冷宫之前告诉了他一些事,他正好可以利用。
……
次日,早朝
太子奏请安葬他生母一事,请建元帝开恩将其厚葬,然后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引来了一群人攻击驳斥他。
废太子的提议也随之而来。
太子没理,没有一句辩驳,看着完完全全就是想让建元帝厚葬他生母而已。
倒引得一些重孝道,重规矩礼仪的老臣站出来替他说话。
早说一码归一码,废后固然有错,但也已经殒命恕罪了,她到底当了那么多年皇后,从前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若死后让其太难堪,也有损皇家颜面。
然后双方就吵起来了,吵的建元帝头疼不已。
虽然陈若雪给他下的毒解了,可月魂之毒没解,十五那日又发作过一次,让他备受折磨,人也跟着虚弱了不少。
再没解药,他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听他们为一个死人的后事吵成这样,建元帝脸一办,拍了拍椅子,“吵够了吗?当这儿是民间卖菜的地方?”
朝臣们纷纷闭嘴。
建元帝哼了声,看向太子,语气依旧不悦,“怎么,你堂堂太子连安葬个人都要来请示朕,朕要你这个太子何用,若不想当了就让出来,有的是人想当!”
太子连忙跪下请罪,并保证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妥当。
建元帝不耐烦地起身甩袖,懒得再听,直接说了句退朝便走了。
废太子的事不了了之,废后的后事交给太子办,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差,看着倒像是建元帝在给太子撑腰,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也因为建元帝发了一次火,废太子的事后面都没人再提,不论是朝堂还是京城都平静了下来。
直到边关的捷报传来,西北晋北两地大捷,歼敌无数,这场持续了几个月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这等喜事自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于是整个京城都沸腾了,百姓们每日议论的都是边关打了胜仗,把几位将军夸了又夸。
说书人又开始说起了林父他们的英勇事迹。
不过这次他们口中多了个新的名字,薛沧,如今晋北军主将,不仅率大军大胜西揭军,还马上要回京迎娶公主。
边关大捷,总算让林行之他们这些惦记着战况的人松了一口气,面上也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这是个好消息。
不过高兴也仅仅一瞬,很快又被担忧所代替。
马上三月十五了,诸葛神通还没回来,派出去的人甚至没打听到一点消息,而月魂之毒每日都在折磨楚昭,短短时日人就瘦了一圈。
林行之也连门都不错,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家里还多了好几个菩萨。
病急乱投医,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好受点,也觉得这样能多一丝希望。
不止他,如今的戾王府从上到下都透着紧张的气息,南星他们也跟着拜菩萨,甚至连肉都不吃了,再虔诚不过。
楚昭自己倒想得开,觉得他福大命大肯定死不了,最坏的结果顶多就是散尽一身功力,成个真的病秧子。
以后咳嗽都不装了。
他一说,林行之才想起这人对外不仅有残暴之名,是个疯子,还有病呢,以前好多人暗地里管他叫病疯子。
林行之觉得他不去唱戏简直可惜了。
楚昭就说一般的戏园子配不上他,让林行之给他修个大的,可以金屋藏娇那种,只有他一个角儿,每日专门唱给林行之听。
“咳…咳咳……”
才停没多久的咳嗽声又想起,趴在床边困得睡着的林行之猛的睁开了眼,起来给楚昭拍背给他端水喝。
楚昭还有闲心同他说笑,“是不是更像金屋里藏的娇了?”
林行之:“……是藏娇不是藏咳,要真给你修了座金屋,估计方圆十里的人都会知道我在里面养了个病秧子,说不定还怀疑你是不是得了肺痨。”
楚昭又咳了两声,拉着林行之的手撒娇,“哎呀,你家夫君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举世无双的美人儿,是不可能得肺痨的。”
林行之:“那你少咳两声呗。”
楚昭不答应,“这不行,要是憋太狠会反噬的,我不能让你担心,你再忍忍,等诸葛神通回来就好了。”
林行之被他逗得又想哭又想笑,难受的很。
楚昭把人搂过来抱着,“没事,娘亲会保佑我的,我都还没带你去拜祭过她呢,而且仇人没死完,我不会走在那老东西前面的。”
“嗯,”林行之闷闷的应了声。
楚昭思索着怎么哄他家还是不高兴的王妃,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十月飞也似的冲了进来,“主子,王妃,诸葛神通有消息了!”
“明日便能抵京!”
第八十八章 建元帝驾崩
诸葛神通这趟回京着实有些艰辛,因为着急要解药救命的有两个人,跟楚昭想的开又信任他不同,建元帝惜命又怕死的很,生怕诸葛神通私吞了他的赤火草一去不回。
再一个则是建元帝身子也确实撑不住了,月魂之毒每发作一次便消耗一次人的精气神,他不比楚昭年轻气旺,又有一身功夫在身,所以能扛这么久。
建元帝上了年纪,当皇帝的难免辛苦劳累,要烦心的事多,他又爱女色,诸葛神通可没那么好心给他将毒锁在一处,所以几次毒发,建元帝身体已经垮了大半了。
再不拿到解药,只能等死。
诸葛神通走之前就算好了时间,反正他拿着解药回来,建元帝就差不多不行了,再把唯一的解药给楚昭,可能气都能把建元帝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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