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帮你解开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桌子上拿起钥匙。
卫怀琛被锁住的那只手猝然收紧,握成了拳头。
他仰头看向时颂,眼睛里的情绪就仿佛是酝酿着暴风雨的平静海面一样。
但他的嗓音却依然是柔和的。
“颂颂,你应该小心点。”
“万一我现在处于完全丧失理智的状态,你这样贸然走过来,后果会非常严重。”
他甚至顾得上跟时颂讲道理。
“但你现在不是还好吗……”
时颂稍微放下心,几步走上前来:“这样太不舒服了。”
时颂心跳的速度有些快。
他想起之前卫怀琛蒙住自己眼睛时候的模样。
强势、偏执。
那副模样确实让人害怕, 但在时颂心里, 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觉得卫怀琛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他应该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卫总, 而不是用一副手铐将自己锁在这, 像是犯人一样。
但紧接着在时颂反应过来之前, 手腕猝然被人扣住。
卫怀琛使劲一拉。
时颂轻呼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紧接着还来不及挣扎,他就被卫怀琛整个压住。
卫怀琛终于克制不住心里压抑着的沉沉思绪, 直接将时颂圈进了自己的地盘当中。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时颂。
“那这样呢?”
说话之间,卫怀琛的唇差点碰上时颂挺翘的鼻子。
时颂的睫毛颤了颤, 然后受不住地闭上。
被卫怀琛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时颂的嗓音都有些不稳。
“哥, 你现在还清醒着吗?”
卫怀琛低低地笑了一下。
很难形容他的那种笑声, 里面带着一点气音, 像是红酒一般华丽高贵, 里面又沾染上了几分恶意。
“你猜一猜?”
一边说着, 卫怀琛一边伸手,轻轻地揉捻上了时颂的耳垂。
时颂耳朵上的皮肤也敏感极了。
在卫怀琛的动作之下,上面瞬间染上了动人的红.痕。
时颂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一方面他觉得卫怀琛看起来好像很冷静,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卫怀琛随时都能扔下理智。
这种感觉让时颂很是不安。
卫怀琛当然能感受到,手底下的人好像在细细地颤抖。
他微微地动了一下。
“叮”地一声,手铐撞上床栏。
清脆的声音让卫怀琛稍微清醒了几分。
心里沉沉的欲念稍微退下来了几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出现了几分清明。
虽然极不愿意,但最终卫怀琛还是一点点松开了手。
他的嗓音很温和,就像是恢复了之前兄长的姿态似的,但是眼睛当中却仍然压抑着沉沉的情绪。
“颂颂,你先出去吧。”
“让我冷静一下。”
耳垂被卫怀琛捻得发烫,即使对方松开了手,上面的热度仍然没有消散。
时颂握紧了手里的钥匙。
他犹豫一瞬,最终还是点点头。
“那哥,我先出去一下,你在这……有事随时叫我。”
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卫怀琛一眼。
对方半合着眼睛,姿态懒散地靠在床上,态度当中还流露出几分闲散,只是腕上银亮的手铐尤其显眼。
时颂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好像又变得正常了起来。
……
时颂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套睡衣。
到底还是惦记着卫怀琛,所以等洗碗澡之后,时颂又来看了对方一眼。
他手里拿着桑市的特产,敲敲门问:“哥,你要吃点心吗?”
卫怀琛半躺在床上,垂眸翻了一页书。
当时颂推门进来的时候,卫怀琛侧头看过来。
对比起刚刚,他此时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但牙齿却隐秘地磨了一下。
他的颂颂换上了一套绸缎材质的睡衣,扣子都严谨地系到了最上面一颗,明明是很正常的打扮,但由卫怀琛看来却显得极其煽.情。
他知道,颂颂的领口下有他之前咬出来的痕迹。
这个认知让卫怀琛的喉口有些发干。
他的目光不自觉向上移。
时颂耳边的碎发有些长了,上面还沾着湿漉漉的水汽,说话之间,一颗晶莹的水珠凝结在发梢,又没入深深的衣领。
卫怀琛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
在时颂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睛里的情绪波动了一下,骤然变得深沉起来。
仅存的理智让卫怀琛觉得方才把自己铐起来,真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
他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好。”
听到卫怀琛应允,时颂端着点心走了上来。
他坐在床边,关切地问卫怀琛:“哥,你觉得现在怎么样啊?”
男生刚刚洗过澡,所以身上带着一种沐浴露的香气。
卫怀琛半垂下眸子。
“比刚才好一些了。”
“那就好。”
听到这个,时颂骤然放松了下来。
他手里拿起了一块糕点。
本来是打算递给卫怀琛的,但是他看到卫怀琛竟然没有动作。
对方一只手被铐着,另一只手拿着书,看上去确实不太方便的样子。
卫怀琛刚打算把书放下。
结果这时,一块精致的糕点竟然被递在了自己唇边。
“哥,你咬一口尝尝?”
时颂的嗓音很轻快。
卫怀琛心里有些想笑。
因为自己生病,颂颂好像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不过他也乐意享受这种照顾。
卫怀琛就着时颂的手咬了一口。
指尖麻了一下。
时颂猝然瞪大眼睛。
卫怀琛好像舔到了自己的手指!
但卫怀琛却根本没意识到似的,紧接着又咬了一口。
就这么就着时颂的手,他一口一口地将那糕点吃完了。
“哥,你犯病的时候,都是什么感觉啊……”
一块糕点吃完,时颂从旁边抽出纸巾来擦了擦手,看到卫怀琛现在好像状态还可以,时颂连忙问道。
虽然点心的碎屑被擦掉了,但是手指上残留的那种麻痒却无论如何都擦不掉。
时颂有些不安地曲了一下手指。
“感觉很压抑,很想破坏。”
卫怀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嗓音微沉:“桌子上的那个瓶子,可以给我递一下吗?”
“嗯。”
那好像是个药瓶,但上面全都是时颂看不懂的文字。
他想递给卫怀琛,但是卫怀琛并没有接。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和卫舒芸其实生的是同一种病。”
“但是这种药是特制的,比卫舒芸之前犯病的时候吃的那种效力要强七到八倍。”
“这种药我吃了四年,但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作用了,研究团队正在考虑研制一种更强的。”
四年。
时颂在心里算了一下,基本上就是被认回卫家之后,他立刻就开始吃这种药了。
之前医生已经叮嘱过,卫舒芸吃的那种药效果非常强,尽量不要多吃。
但是卫怀琛的这种竟然持续更久。
既然如此,那肯定会对身体有伤害。
这让时颂感觉自己的心口被东西压到了似的,感觉有些沉。
他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心疼卫怀琛。
“那你的这种病……还可以彻底被治好吗?”
时颂握紧了手里的药瓶,猝然抬眸看向卫怀琛,眸子里是很清晰的担忧情绪。
卫怀琛轻轻地笑了。
“不知道。”
时颂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语言极其无力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下卫怀琛,只是情绪很压抑。
卫怀琛当然注意到了时颂低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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