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天凉, 还是早点回去吧。”
卫舒芸的手扶着栏杆。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此时客厅里开了点空调, 这让她睡裙的下摆轻轻摇曳,带来了一种飘逸而轻盈的感觉。
她垂下眸子,眼睛定定地看着卫怀琛,神色有些复杂。
就仿佛读懂了她眼神当中的意思一样,卫怀琛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在教颂颂弹钢琴。”
“打扰到您了吗?”
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卫舒芸,她放在栏杆上的手指瞬间收紧。
过了一会, 她终于从喉口当中憋出来了两个字。
“你们……”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 她的语气当中透露出了一种很艰涩的感觉。
“你们不能这样。”
听到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卫怀琛的眸子微动。
他踱步上前, 嗓音慢条斯理道:“我需要知道您这样说的原因。”
卫舒芸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神里却划过几分痛苦挣扎的神色。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
卫怀琛的眼神中闪过几分晦暗的情绪:“因为我的病,对吗?”
卫舒芸很慢地点了点头。
这些天来她到底病着, 所以反应速度比之前下降了许多。
“没有关系。”
“只要颂颂不离开我, 他就不会知道我的病有多严重, 也不会因此而害怕了,我们现在就相处得很好。”
时颂其实就在身后。
但卫怀琛却无所顾忌地宣誓着他对时颂的主权,将那些晦暗的情绪无所顾忌地表达了出来。
本来卫舒芸还不敢确定自己心中所想的,但是卫怀琛这么说,等于把一切都直接坦白了。
她不受控制地抬头,看了看对面的男生。
卫舒芸感觉自己的思路渐渐清晰了几分。
她看向卫怀琛,努力维持话语当中的平静:“你不怕我之后告诉他?”
“不怕。”
卫怀琛勾起唇角笑了笑:“您还在意卫氏,所以这种病的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于其他东西,那就更威胁不到我了。”
“我只要颂颂。”
他的嗓音很淡很凉,极快地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与此同时,时颂悄悄探头看过来。
他听到卫舒芸好像说话了。
他为卫舒芸的病情已经担心了太长时间,如今感觉到她似乎有所好转,时颂心里闪过了几分欣喜。
因为这个,他愈发不敢影响到卫怀琛和卫舒芸,生怕因为自己的介入让卫舒芸的病再加重。
卫舒芸没再说话。
倒是卫怀琛先开口了:“不过我很好奇,您这次发病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鸽子灰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卫舒芸:“因为父亲吗?”
“我……”
像是这时候才刚想起了什么一样,卫舒芸瞬间睁大了眼睛。
紧接着,她有些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头,嘴里喃喃道。
“对了,程高。”
似乎是触及到了某种让她极其难受的回忆,卫舒芸感觉脑海当中的思维拉扯着,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终于,她承受不住,眼睛一翻,在楼梯上晕了过去。
“母亲!”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时颂见状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卫怀琛也被吓了一跳。
之前医生说过,最好能够让病人回忆起之前致病的原因,这让才能让她更快地恢复过来。
所以他才试探着问了一下。
没想到卫舒芸竟然会直接晕倒过去。
卫怀琛快步走上前去,把她扶起来。
听到时颂走近,卫怀琛语速飞快地说:“颂颂,打电话,得把她送到医院。”
……
医院里。
卫舒芸已经被安置在了病房当中,但是她尚且没有苏醒过来。
医生对她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最后告诉时颂和卫怀琛她应该没什么事。
受到了强烈的思维刺激后晕倒对于她这种病人来说是正常的,而且她现在的状态比以前都有所好转,有一种马上要恢复过来的迹象。
听到这些,时颂这才放下心来。
卫怀琛要跟医生去办手续,他让时颂先回病房去。
折腾了一夜,天马上要亮了,时颂索性就在卫舒芸病床的旁边趴了一会。
一睁开眼睛,卫舒芸就看到了床边的时颂。
男生容颜秾丽,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睫毛下垂着投射出了一小片阴影,看上去很乖。
卫舒芸的眼睛在时颂的脸上定格了许久。
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了有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时颂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妈,你醒了?”
看到她醒来,时颂猝然爬起来,漂亮的眸子里面瞬间闪过几分兴奋。
“感觉好点了吗?”
卫舒芸淡淡地“嗯”了一声。
看到卫舒芸似乎比之前正常了许多,时颂更高兴了,他嗓音轻快道:“医生说得果然没错。”
但卫舒芸却没有被他欣喜的情绪感染。
她淡淡地侧过头去。
见状,时颂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母亲好像不希望他待在这里。
“哥应该出去了,我帮你去找他吧。”
“他出去了?”
忽然,卫舒芸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她的嗓音非常嘶哑,其中还夹带着几分气音。
听到她说话这么难受,时颂连忙从旁边拿过来了一杯水。
卫舒芸接过来抿了几口。
再开口时,她说话的音色终于正常了许多。
“你和怀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对比起昨晚,今天她的神思清明了许多。
时颂愣了一下:“什么?”
他隐约觉得卫舒芸好像是在质问自己,但是却根本听不懂卫舒芸说的话。
“我昨天都看到了,不要装傻。”
卫舒芸语气淡淡的。
时颂相当迷茫。
昨天晚上……哥哥在教自己弹钢琴。
她的意思是说,自己跟卫怀琛关系是什么时候好起来的吗?
这么想着,时颂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从他回来之后……我们的关系就一直不错啊。”
卫舒芸侧过眸去。
她心里有些不安。
卫怀琛跟自己是完全一样的病症,甚至他要更严重一些。
卫舒芸不是没见过怀琛发病时候的样子,毫不夸张地说,就算自己是亲生母亲,也因此而感觉有些心悸。
那些年来她在国外也很认真地给卫怀琛看病了,但是却并没有很好的成效,只能初步将卫怀琛的病症压制下去。
一旦受到刺激,他会变得愈发偏执。
这如何让她不担心。
他们两个人身份特殊,卫舒芸一开始看到他们走近的时候都会有些惊慌,更何况是建立那种亲密关系。
但时颂仍然是一副无知无觉的表情,脸上还带着一种真情实感的疑惑。
“你不知道?”
卫舒芸嗓音微顿:“怀琛说,你们……”
忽然,她住了嘴。
卫舒芸知道这个孩子,他并不是装傻的人,若真有什么肯定方才就坦白了。
但现在他脸上实打实的疑惑可骗不了人。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是卫怀琛个人的想法。
这么想着,卫舒芸轻轻地眯了一下眼睛。
“没事,你先出去吧。”
卫舒芸有些疲惫地按了一下眉心:“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跟怀琛凑得太近。”
“为什么?”
听到卫舒芸这么说,时颂几乎是立刻就忍不住回了一句。
上次他以为卫舒芸是不想自己带坏卫怀琛,所以才这么说。
但现在他又隐约感觉不是这样。
难道卫舒芸不希望他们兄友弟恭吗?
“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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