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淮安非常清楚。
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他才假装不知,接连又安分了两日,直到一封请帖送到他的手心里。
这是淮安母家那边送来的请帖,是邀请他去太傅府中参加云太傅嫡亲孙子的满月酒。
淮安若有所思的看着请帖,意味深长的瞥了眼身旁低头敛眉一副乖顺的陈公公。
淮安的母亲云贵妃虽已身死,但是云贵妃的父亲尚在。
云太傅就职内阁学士,执掌京中皇家大书院,手下教出的能人异士无数,弟子无数,名望深远传播,是当今世上有名之世。
云太傅的大儿子云洛书就职提督统领,执掌京中守卫,手握京中兵符,可调动十万兵马。
二儿子云洛沉就职督查巡抚,手上亦有一万兵马可调动。
三子云洛骁乃更是当今骁骑大将军,手握另一半兵符,亦可调动数万以计的兵马。
淮安之所以能够当上皇帝,自然是因为自己母亲背后的云家帮助。
而聂无垠没有办法对淮安出手,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背后站着的云家。
云家根基庞大,又有兵符在手和不可估量的人脉,哪怕聂无垠也拥有一万兵马也不敢与他们硬碰硬。
以前淮安年岁还小,云家看聂无垠战战兢兢的“辅佐”淮安还算尽力,便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淮安马上就要弱冠了,他们自然不打算坐以待毙。
这一次满月酒,虽是叙旧,实则是暗自商讨如何处理聂无垠。
因为云家发现,聂无垠的野心似乎又胀大了。
前世女主之所以能够在这云家只手遮天的情况之下推翻旧王朝,完全是因为云家和聂无垠之间内斗太大,波及了不少京都官员,很多官员落马之后,新的官员没法立即补上,旧的官员更是战战兢兢生怕遭受波及。
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之下,乔媛媛带着男主浑水摸鱼,就这么成功的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线。
淮安收起请帖,而后让陈公公去准备一下出行事宜,随后将这份请帖压在桌案之下。
陈公公应了一声,好似完全不关心那请帖之上写了什么一样。
少年皇帝敲了敲桌面,随后勾了勾唇角。
前世混乱局势太容易让人趁水摸鱼,就算乔媛媛没有出宫,他也不打算再像前世那样,和聂无垠的势力对着干。
与那样强势的人在床笫之间硬碰硬或许还好些,但若是在大事方面硬碰硬,那就不是什么好的开始了。
所以淮安要用迂回方式,让聂无垠心甘情愿的成为自己的膝下之臣。
反派不是要江山吗?
那他给不就是了!
聂无垠要江山,他要人,很公平。
人得到了,那也就意味着他不费一分一毫的力气得到了人所拥有的江山。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信聂无垠不会乖乖的把江山奉送在自己手心里!
他要聂无垠为自己,乖乖的打一辈子白工!
思及此,淮安忽然间笑了笑,眉眼弯弯,灿若桃花,如百花盛开,美不胜收。
春日的桃花盛开烂漫,窗外的鸟儿飞舞鸣叫,枝丫延伸攀爬到窗沿之外,合着微风缓缓席卷而来,撩起少年皇帝裤脚边缘,露出了明黄色的雕花印龙长靴。
淮安侧头看了眼书房窗外的景色,雪白肌肤之上印着阳光落下时的光辉,衬得他的肌理光泽平滑,似隐没在朦胧白色雾气之中的瑰丽色彩。
屋外偷窥的眼神微微一闪,眼底的嫌弃转瞬消失。
作者有话说
聂无垠:他娘的这小子怎么长得这么娘!!!老子要是看上他就直播切丁丁。
淮安:……你切。
聂无垠:……不,我宁可切了你的。
淮安:……呵,自打脸的摄政王也不过如此。
聂无垠:……
第99章
云太傅的嫡孙满月酒宴当夜,云家府邸门前人声鼎沸,前来祝贺的官员来往不断。
艳红色的灯笼洒出微弱的红色光辉,美丽的光泽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恍若带上一层虚假面具般,华冠丽服,嬉笑间的酒声之色,都让这个云家沾染了瑰丽的色彩。
望着眼前逐渐开始的酒宴,招待的管家笑呵呵的领着剩下的人们进门。
云太傅望着快要坐满的酒席,低声问了声管家:“陛下还没来吗?”
管家摇了摇头:“尚未,老爷,您且放宽心,许是陛下出宫时耽搁了一会,估计很快会到的。”
云太傅没有说话,他摸着酒杯边缘,垂眸盯着手中波光粼粼的酒水。
酒宴开始到了一半,云太傅的嫡孙也该上场了。
当奶娘抱着孩童出现的时候,人们面带笑意的称赞一番:“山?与?彡?夕长得可真壮实。”
“哈哈,可不是嘛!长得又水灵,不知未来有多少个姑娘为他神魂颠倒啊!”
“不愧是云家的嫡孙,瞧着这眉目,还依稀有些太傅年轻时的光彩。”
一个个恭维的话让云太傅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笑着附和,心头多了几分对淮安的担忧。
正想着,他忽的听见屋外司仪略微颤抖的声线传来,声音很大,几乎贯穿了整个宴席。
“摄政王殿下到——”
喧闹的人群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个接着一个看向云太傅。
京中之人都知道,云太傅与摄政王是对立阵营的人。
虽然在朝廷之上二人笑着和睦相处,但私底下可不见得有多么热切,私交也甚是冷漠。
云太傅嘴边的笑容收了不少,抬首望着忽如其来的青年男子。
摄政王换上了一身玄黑色常服,发冠挽住了所有黑色长发,露出了古铜色肌肤,他抬眼瞥了眼安静的酒席,微微眯眼:“诸位怎么不笑了?”
众人:“……”
眼见场面一度僵持,外头再次传来了司仪的声音:“皇帝陛下驾到——”
话音刚落,青年便扬了扬眉梢,回头看向缓缓向自己走来的少年皇帝。
淮安换上了一身常服,与身加龙袍时的威严阴沉不同,他穿常服之时显得更加稚嫩,模样……也更加俊俏。
他穿过长廊,缓缓向聂无垠走来,脚步轻浅,身上鎏金枫叶丝边的月白色衣衫,衣服白皙干净,却不如少年的肤色白净。
他一步步向着聂无垠走来,恍若在发光一样,迎着暖色灯光,款款走来。
聂无垠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心口的跳动如同打鼓一样,扑通扑通的躁动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血肉之中缓缓伸出自己的嫩芽,一点一点的侵入自己的身体。
青年眸光暗沉,望着淮安的目光多了几分杀机。
那样的感觉,竟影响到了他方才片刻的思维和动作。
正想着,聂无垠看见少年走到自己身边,连个眼神都不给,就这么与自己擦肩而过。
一片风擦过耳畔,似带走了他心底那不安的躁动,也带来了浓浓的麝香,不浓不淡,却又飘至他的鼻翼之下。
青年吸了口气,眯着眼睛看淮安面带笑意的与云太傅叙旧聊天。
平日里闻着这香没什么感觉,可是今日闻着……青年指尖收紧,随后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聂无垠似没有看见周围怪异的人群,缓缓走到淮安身边,侧头看了眼云管家:“还愣着干嘛?还不给陛下找个座位?”
云管家求助的看向云太傅,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他才讪讪笑道:“奴这就去,奴这就去。”
少年好似才发现青年一眼,惊异道:“皇叔,你怎么在此?”
青年垂眸看着少年虚假的笑容,也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本王听闻这云家嫡孙满月酒席,自然是要前来祝贺一番,陛下到此不也是吗?”
少年打开玉扇挡住半张脸,露出了精致狭长的丹凤眼,眼尾迤逦,斜眼一瞥,目光淡淡。
“朕自是如此,既然皇叔一同来了,那便与我一起好生瞧瞧这云家嫡孙如何?”
聂无垠自然是应了下来。
云太傅笑了笑,让出首座给淮安坐下,另外又在淮安左边增添了桌位,摆上好酒好菜,温和笑着与聂无垠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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