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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边灯光同走廊一般，是凄惨冷硬的白。
环境布置得倒是舒适。昂贵高价的地毯，舒适柔软的大床，设计精巧的立柜。
唯独没有一个活物。
就连此时躺在床中央的女人，也像是行将就木的死鱼。张着口费力呼吸着，再也不见从前雍容华贵的模样。
院长唤她：“季夫人，有人来看您了。”
女人毫无反应。
季启铭：“夫人，我来了。”
一听见声音，女人回光返照般从床上跳起，瞪大眼睛盯着来人。
季启铭语气淡淡：“过得如何？病好些了么。”
“季启铭！”季夫人直接要冲过来，却被两名护士紧紧摁住。
她死命挣扎，“你这个疯子，该治病的是你！狗杂种，就不该心软接你回来，害了我们全家！”
女人接连吐出恶毒的语言，季启铭却不为所动。
院长抬手。护士立马会意，给女人注射了镇定剂。
季夫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无法动弹，被生生按回床上。
只有眼珠子死死黏在季启铭身上。嘴巴在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如同一条濒死的鱼。
望着眼前疯狂的女人，季启铭晦暗不明的漆色眼眸竟隐约透出了光。
他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
“您果真是病了。”
第五章
付璟与小马汇合了。
与想象中一样，小马长得十分精神。
身材干瘦，紧身衣紧身裤豆豆鞋，就差没把社会人写衣服上。
但他实在太困，连吐槽也顾不上。上车后就倒头大睡，全然不顾小马聒噪地询问。
直到再一次被晃醒。
“哥、到家了，起来了。”
付璟迷瞪睁开了眼。见周围风景熟悉，便要开门下车。结果被小马一把抓住。
“哥，钱。”
付璟现在一穷二白，对钱很敏感。立马清醒：“什么钱？”
“租车钱啊。”小马理所当然道，“你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接你，咱们又没有车。我只能去租车了。”
付璟：“……”
付璟：“多少？”
小马：“四百。”
刚好。给了这钱他就可以去喝西北风了。
付璟死命晃人肩膀：“你为什么不打车！啊？为什么！”
小马头晕眼花：“因、因为你大半夜联系我，又那么偏僻，还不说清楚干什么。我以为你让我帮你抛尸呢，我不敢叫人啊。”
在这个世界抛尸难道就这么正常吗！
事已至此，身为小弟他大哥，付璟也不能不付这个钱。只是掏钱的手有些颤抖。
“谢了哥。”
小马兴高采烈要接。扯了下却没扯过去。
“哥？”
付璟：“好好对它。”
小马：“？”
小马：“放心，我会转告车行老板的！”
付璟心情沉重，松开了手。
下车后，看着小马开车远去的身影。他总觉得这人是专门过来制他的。
不到24小时，口袋里只剩一些零钱。
原先他还觉得原身不行，存不下钱。现在觉得是他错了。
他比原身还不行。
回家以后给手机充上电，却也没了睡觉的心思。
一座大山压上心头。付璟联上网，想找找有没有当天结钱的兼职。
穿书前他虽然开了不少餐厅，但那也是运气好有人投资，再加上名校光环。现在他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谁会给他投钱呢。
付璟叹气。
就算要创业，也得先从积攒本金开始。
这时，手机嘀嘀振动两声，有人发来简讯。
这是穿来以后第二个人给他发的信息。
付璟手一顿，点开了讯息。
来信人备注大哥，内容显示：【来活了，到店里来】
大哥？
原身是小马的大哥。而原身本人也有一个大哥。
从书中原身临死前的喊话来看，这位应该就是管理这片区域的地头蛇。
是不是真的，付璟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这位地头蛇叫什么名字。因为在原著中没有戏份。
总之在收到这条简讯以后，付璟迟疑许久。
既然是说“来活了”，那么做完活以后，他应该能拿到报酬吧？
正是缺钱的时候，这条短讯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可他又有些担心。
对方要是让他去打群架怎么办，他可干不来。
……
刚经历过绑架事件，付璟真担心再被卷进什么危险。
金钱诱惑再大也抵不过小命，反正钱这种东西随便找个兼职也能赚来。
所以他无视了那条短信，转而继续上网。
没想到数分钟后，电话响了。来电人与发信息的是同一个。
刚接通，就听那头传来怒吼：“跟你说来活了！怎么还没到？”
付璟被吼的耳朵疼。
“限你半小时内赶到，再不来，别怪老子亲自上门找你！”
自顾自吼完这一通，便落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声响，付璟惊魂甫定。
什么情况，这不去还不行了是吗。
由于担心对方再起疑心，付璟只得出了门。
骑车大约半小时的路程，倒也不算远。
这家店位置不好找。位于一条后街。到处都是灯牌，布满了酒吧旅馆和成人用品店。到晚上大概会很热闹。
不过现在大白天，几乎所有店门都是关着的。
付璟找了半天，终于在两家店的夹缝之间找到一扇小门。
上边歪歪扭扭挂着门牌，正是那家店的名字。
推门而入。
里边没开灯，摆满了麻将桌和扑克台。没有客人，只有零星几个坐在桌上聊天。
地边地边全是瓜子花生壳，还没打扫过。
付璟不忍直视，回想起自己死前的惨痛记忆。
里边人大约都认识付璟，纷纷跟他打招呼。
付璟一个也不认识，僵硬着脸摆手。
收银台前站着老板。
付璟猜测对方大约就是“大哥”。光头纹身，满身肌肉。一看就很不好惹。
瞧见付璟后皱眉：“终于来了？”
付璟：“抱歉抱歉，睡过头了！”
“哼，下不为例。”
大约时间紧迫，对方没在这点上继续追究。而是让众人跟他一起去后边包房。
一边叮嘱：“里边客人很重要，都给我安分点儿。”
打开包厢门。
与堂间的乌烟瘴气相比，里边空气清澈许多。
空调呼呼吹着，熏香淡雅。
一位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人坐在椅子上饮茶。
付璟几人一一站了进去。老人抬眼，阴蛰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
那一刹那，付璟总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鸭子。
KTV里的那种。
老人：“就这几个？”
“是。”大哥道，“您放心，都是我手下最忠心耿耿的几个。绝对不会泄露消息出去。要是漏了风声，我亲自砍死他们。”
并不忠心耿耿的付璟：“……”
这里人命果然跟西瓜一样吧。
泄露消息就要被砍死，绝对不可能是发传单穿娃娃装这么金钱的工作。
老人放下茶杯：“那么，就像之前说的。事成之后每人一百万。”
因这巨大的数额，人群传来躁动。
“半个月后，将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届时会邀请各界人士来访。你们的工作就是安保，防止可疑人士混入。”
一人狐疑：“只要当保安就能赚一百万？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然不止如此。”老人道，“你们表面上是安保巡逻。但有更重要的一点需要你们去做。”
“我需要你们杀一个人。”
杀人……
付璟神情已经近乎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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