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十分迅速地问好需求,带他们来到卡座处,薛慈在小沙发上坐下,看着桌面上的光屏,上面是推荐的酒水。
这里是可以自助点单的,但是侍者依旧没离开,站在一旁等待他们点完酒支。
这个时候,谢问寒总算后知后觉地想起,问他,“薛慈,你的酒量好吗?”
“不对……”谢问寒自言自语道,“应该问你会不会喝酒才对。”
他看着薛慈,又若有所思,“你也可以只看着我喝,只要和我说话就可以。”
薛慈有点无语:“……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晚了一点?”
他对喝酒没什么太大的偏好,连前世去应酬的时候,看在他薛家少爷的身份上,敢逼薛慈喝酒的也是少数。而那一部分“少数人”,通常薛慈也不会太给面子。
但是薛慈也不是滴酒不沾的性格,反而非常古怪的,他的酒量不错,就算这辈子没怎么碰过酒水,这种天生的体质也不会因此变化。
他目光随意地掠过酒水单上的各种酒名,还有简单的介绍之类,点了几支酒精度数比较低的鸡尾酒,目光落在谢问寒的身上,平淡地道:“不醉不归。”
他既然是来陪谢问寒的,当然也会让他玩到尽兴为止。
谢问寒微顿了一下,也跟着笑了,声音懒散。
“好。”他说道,“不醉不归。”
侍者合上自己的点单薄,显然有点兴奋。虽然早猜到这两位客人应该是属于不差钱的小少爷那挂的,但是出手阔绰还是超乎他的预料。这些点单的酒水之中,他会取走一部分提成,并且在他离开的时候,他收到了一笔不菲的小费,这让他脸上的微笑都变得更加真实热切许多。
薛慈已经摘下口罩,戴上了被他称为“一看就很不正经”的面具。
银色的动物造型,像是在月光下偷溜出来的一只小狐狸。
谢问寒一直含笑看着薛慈,始终没有挪开眼。
他们点的酒很快被送上来——
端酒的人并不是刚才那位侍者,而是两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少年、少女了。
两人看着年纪都不大,脸上化上了不易被发现的淡妆,在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更被凸显出了漂亮精致的五官。他们过来倒酒的动作十分熟稔,有一些特制的酒,是连着酒瓶一起端上来的,据说是要让客人检查纯正性——其中那个男孩子递出来给他们看了一眼标签,如葱段般的手被很好地展示了出来。然后非常熟稔利落地掀开了酒塞,将酒倒在装满圆形冰块的大阔口琉璃杯中,看着晶莹的酒液顺着散发着冷气的冰块滑下,凝聚到那光滑的下半部分滴落,顿时散发出醇厚的、惊人的酒香来。
两杯酒被递到薛慈和谢问寒眼前,他又开始倒下一种类的酒,这次少年先把酒倒好递给了谢问寒,然后走向薛慈那边。他轻柔地、充满着诱惑力地微微俯身,靠薛慈靠得很近,高悬着酒瓶,激撒出来的酒液落在阔口杯子当中,撒出来了一些雾气般的水珠。少年的目光也远离了酒杯,柔情无限地,带着一种比酒水还要醉人的暧昧气息,贴近了薛慈……
薛慈还在看着眼前的酒,眉眼未动。
然后少年手中拿着的酒瓶就被人扶住了。
凭借着他的力气,也没转动。
少年愣了一下,看向钳制住他的人。
是另一位客人。谢问寒的眼像是沉进寒潭中的墨一般,黑沉无比,冷冽危险,但是他唇边又带着相当温和的笑意,这两种剧烈的反差让他看上去危险又极具魔性。少年在瞬间思索起来,千回百转,感觉明白了谢问寒的意思。
虽然他更中意的,是带着银色面具的这位客人。但实际上,这两名客人随意勾搭上其中任何一名,能得到的好处都可想而知了。所以他没怎么犹豫,便准备转投谢问寒的怀抱,身体迅速站直了,柔柔地准备靠过去,“我来为您倒酒。”
谢问寒站起来了。
在少年思索着要不要装作没站稳,投入他的怀中时,谢问寒已经相当迅速地借力把他拉了过去,换了个位置。那瓶红酒也不知怎么的,就从少年的手上落到了谢问寒的手上。
谢问寒弯下身,用比少年刚才贴着薛慈,还要更近一些的距离,在薛慈耳旁道:“他倒的不好,还会撒出来,我来。”
如果是一些正式点的场合,“倒酒”这样的举动一般是下位者对上位者做的,薛慈说不定还会拒绝。但这只是朋友私下的聚会,薛慈没那么在意这些细节,谢问寒愿意来倒酒,他也点了点头,只是侧身更让开一些位置,以便谢问寒施展。
那两个来送酒的少年、少女,好像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薛慈说:“你们可以回去了。”
“不,”谢问寒突然开口,唇边还是带着温和笑意,看不出一点不悦,“我还有些不熟练的地方,他们在这里,也可以教我些倒酒的技巧。”
“当然,还有介绍这些酒水。”
谢问寒目光平和地看向他们,“你们会的吧?”
那少女茫然地点了点头,没见过客人要自己动手的……她就当怪癖了。
而被谢问寒目光紧盯着的少年,脸色却微微一僵,心里升上来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他能理解,或许眼前的这种大少爷可能看不太上他这种人吧,所以不允许他做那种调情举动,以免带坏了身边这位少爷。在他们酒吧,这只能算是情趣,两厢情愿当然好,要是他纠缠着被举报,可是要砸饭碗的,所以只要客人露出反感情绪,他都会立即收手,端正做好自己的工作。
但是谢问寒的做法,就好像是要他站在一旁看着……看着他来做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其他人:来酒吧找乐子。
谢学霸(?):来酒吧学习。
第57章 敞开心扉的好地方
这种古怪情绪在旁观一会后被打散。
谢问寒似乎只是最开始捱近了点,在薛慈退开后,也依旧保持着这个距离。他微垂着眼,哪怕戴着面具,也可从露出的下半张脸里,推测出那是一张无比英俊深刻的面貌,唇边更含带着温和笑意。谢问寒修长手指握住瓶身,流利地倒出酒液,酒星溢散,飘香浓郁,那样漂亮的花招实在使得很厉害,和他们酒吧中专业的调酒师相比也不逞多让。
倒好的酒被递到薛慈眼前。
他似乎说了点什么,薛小少爷也微微弯了下唇。
分明是极拘于礼仪的距离,两人谈话都似隔着一定的空间,但是在这种暧昧如同浓郁酒香一般充斥于整个空间中的氛围里,就实在太古怪了。酒吧耀眼绚烂的灯光落在两人的身上,映亮了一双蕴含着深层情绪的眼。
连身边毫无这种情绪敏感度的少女,好似都在瞬间察觉这种非同一般的氛围,不自在的目光游弋起来。
他们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偶尔会被问到酒的来历口感,便会开始介绍。后来谢问寒终于让他们两人回去,给了一笔不菲小费,少年拿着却有点心不在焉。
他总觉得,觉得——
那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至少戴着金色面具的那位客人,对戴着银色面具的客人……他突兀想到谢问寒那双黑沉的、毫无波澜的眼,在扫过来时流露出的可怕情绪,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他警觉地意识到,总之这不是他该管的事。
负责倒酒的侍者离开,谢问寒终于可以和薛慈单独的、进行一些私密性的谈话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私密谈话。
谢问寒也喝了一点酒,开口的大多是他,比之前话要多了不止一点。谢问寒会提起他这些年的生活,认识的朋友,考上华大的经历……当然,还有他拿到那个继父的财产和赔偿款后,去做了些什么。
甚至还包括他的母亲。
这些年谢问寒已经很少去见他母亲了,女人在医生和护工的照顾下过得很好,如同已经释怀过去。她信仰了上帝,每天都会在周末去做礼拜,清晨与睡前会进行祷告,似乎这样已经对她的灵魂进行了救赎。再见到谢问寒的时候,那种时刻压抑她的愧疚难安已经褪去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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