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寒像死了一样。
他的胸膛没有一点起伏,紧闭着眼,脸色灰败。
“没关系,当个发泄压力的小玩意也好。”谢恩荣已经决定,控制不了他,把谢问寒永远囚禁在这个地下室也是一样。只是少年像是木偶一般,很少回馈反应,到底给不了他施虐时的刺激感。
他怜悯地说道:“你应该不会做什么不切实际,有人会来救你的梦吧?”
“除了你妈,你没有任何亲人,没有朋友。”谢恩荣很切实际地说道,“学校那边,也办理好了休学手续——很快,就会变成退学手续了。”
“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名字,见过你的人也会忘记你,谢问寒这个人不复存在,永远活在这个地下室里。”谢恩荣试图再击破一次谢问寒的心理防线,但少年真正像失去生命,他无趣的、麻木的半阖着眼。
谢恩荣终于觉得无聊了,冷漠地离开了地下室。
而谢问寒一个人,无限沉坠进了黑暗中。
谢恩荣刚从地下室出来,便听到管家小心翼翼地请示:“有问寒少爷的同学来探病。”
除了谢恩荣和谢太太,谢家少有人知道隐情。所以管家待这位生病的继子少爷还很谨慎,有人自称是谢问寒的同学,且那位身上衣着、气势都是不折不扣的精贵小少爷,于是他做主将人请进来等候。
谢恩荣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谢问寒那样阴郁古怪的孩子,竟然真能有来探望他的朋友,真的太奇怪了。但等走进待客厅的时候,那皱眉的神色又无缝切换为一幅老好人模样,看着是位非常和气的先生。
连面对继子的朋友,都是盛情招待的。
薛慈坐在沙发主位上,面前摆着的点心饮品一口没动,等谢家主出来了,才懒懒抬眼。
谢恩荣还以为谢问寒这种层次能交到的朋友,必然很不怎样,就算同在清璞就读,应该也是普通家庭出身。
但只看薛慈的第一眼,他眼睛不禁有些发亮,小少爷生得漂亮精致,浑身上下哪一处都是用金银堆出来的娇贵,一看家世便非常好,且极受宠爱。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升起了极高的提防和警惕。
谢家主面上还是很宽和的笑意,谢夫人和他一起出现,在一旁垂眸倒茶,也是贤惠体贴的妻子模样。
谢恩荣客气道:“你是问寒的朋友么?不知是哪家的小少爷?”
薛慈瞥他一眼,回话都没站起来,看着很娇气又不懂礼貌,满是小少爷的劣根性。他不答谢恩荣的问题,反问道:“谢问寒呢?”
谢夫人忙道:“他生病,现在在病房里修养,见不得客人。”
“病这么重?”
谢恩荣回:“是要精细看顾着,主要是有传染性,不好让人探病,得问过医生才行。”
“嗯。”这位看上去很不简单的小少爷像终于接受了他们的话,兴致缺缺。
没问是什么传染病,也没有非要见到谢问寒才罢休的模样,这让谢恩荣高悬的心有些松懈下来。
他笑自己太敏感了点,这少年和谢问寒差不多般大,就是个孩子,又是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极好糊弄。来谢家也只是随便看看,又能发现些什么。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孩子,就是看上去家世太好了,要不然……谢恩荣脑海浮现的画面,让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垂涎阴郁,但又克制地被塞了回去。
不行,这个孩子是得罪不了的。
他想。
薛慈没能见到谢问寒,也就是待了一会就走了,连桌上的点心都没碰,神色也是冷淡又不屑的,显然看不大上谢家。
谢恩荣将心底那点垂涎收起来,带着遗憾,有些意犹未尽地又在谢夫人身上发泄完施虐欲,才回到地下室,看着因为脱水晕过去的谢问寒,将他弄醒了,施施然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同学会来看你。”
谢问寒身上发了高热,浑身滚烫。他根本听不清谢恩荣在说什么,却从他意犹未尽地描述中,想起薛慈来。
他的身体猛地颤动,四肢上挂着的锁链被他的动作牵连出巨大的碰撞声来。谢问寒低哑的声音,像淬着毒:“你把他怎么了?”
谢恩荣觉得很好笑:“我能把他怎么样?人家有父母,又不是像你一样的野种。”
主要是看着颇有背景,谢恩荣很小心谨慎,不愿在这种事上翻车。
但谢问寒听到这句嘲讽之言,反而安静了下来,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谢恩荣像抓住了什么,他笑着道:“你不会觉得那小孩能救你吧?”
“他只是来问了句,我回答是传染病,他就忙不迭地走了。也没多在意你。”
谢问寒却只是想。
薛慈来看过我。
至少他是记得我的。
少年所坠落进的漫长黑暗中,好像悄悄出现了其他什么物品,不断描绘着一幅模样。
谢问寒闭上了眼。
·
薛慈坐在车上,鸦黑的睫羽沉沉垂着,好一会,才从那种不适感中挣脱出来。
他难得在周末回了薛家,把电话塞给纪管家:“报警。”
少年脸色此时不大好,看着苍白无比,像晕机一般半阖着眼。管家看的心疼,比起报警更希望打私人医生的电话。见着没什么精神的小少爷,心慌不已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同时目光异常锋利地瞥向几个负责保护小少爷安全的人。
跟在薛小少爷身边的保镖,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薛慈睁开眼道:“让警方去搜查谭阳路谢家,就说怀疑……严查就对了。”
作为薛邸管家,哪怕谢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末流家族,纪管家也是有印象的。他忍不住问:“可以是可以,但是恐怕需要一个理由。”
薛慈没有理由。
他总不能说,谢恩荣的目光让他觉得恶心。
而谢问寒突然消失毫无预兆,甚至没有因为那盒未送到他手中的糖解释两句,就让薛慈起了疑心。
他怀疑谢问寒没有病。
可现在的谢问寒全无消息。
这些通通是薛慈的臆测,像是小少爷任性下的妄想,薛慈知道无法站住脚。睁开眼,正准备开口用薛小少爷的身份胡搅蛮缠时,便听见薛父的声音。
薛正景正好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深秋冷意。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听见薛慈的话便微微仰起下巴:“去办。”
“小少爷说了严查,就只能更严,不能松。”
第30章 未来
“警官,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谢恩荣讨好地笑着,面对突然前来搜查,甚至可以说是闯进谢家的警察们也没有一丝不耐烦,还主动递根烟上前,语调很和气。
这对世家而言几可算是奇耻大辱了,没有任何通知消息就被搜查到本家宅邸,也就谢恩荣能笑得出来。
带头执行命令的警官轻推开了下谢恩荣的烟,语气倒是挺温和,姿态却强硬:“执行公务,免了。”
虽然他也在心里暗自嘀咕,这次上头的命令太强势了些,活像是抓什么潜藏多年的逃犯。结果查到谢家头上,人家还很配合,不免显得有些冤枉。
谢恩荣叹气道:“这架势,我都要以为是家里藏了毒了。”
警官道:“没问题的话,上头会给交代的。”
不过虽然谢家主看着很平静,他身旁谢夫人却是一副出神模样。脸色苍白,目光游弋,连自然垂下的手都暗暗发颤。依照这位警官的观察力,自然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忍不住狐疑多看她两眼。谢恩荣便将谢夫人护在身后,解释一句:“内人性格内向,怕生。”
谢夫人颤抖地靠在他怀里,也不说话,微微咬着唇。
警官没再说什么。
恰有属下来汇报,说道:“没搜到什么异常。”
这位警官看见谢夫人似乎微吐出一口气来,身体不禁打颤的小动作平静许多,微微眯了眯眼。
谢恩荣坦然解释:“她从小就比较怕警察,觉得凶,警官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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