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江懒得理他,扭头跟秦思筝说:“时刻注意安全,有任何不对及时说,你的打戏比较多,别伤到自己明白吗?”
秦思筝点头:“明白。”
周长江走到机位后,朝两人比了个手势,得到了同样ok的姿势,拿起扩音喇叭,“《善恶之间》第一场一镜一次!a!”
秦思筝手里拿了个苹果边啃边往西华街里走,看到一个小姑娘摔倒了,把苹果塞在嘴里啃着,俯下身把她扶起来,“来,让我看看哪位仙女下凡脸着地了?”
小姑娘本来就疼,正委屈呢,这么一听就开始扁嘴,初敬冲她大惊道:“哎呀,鼻子没有了,好丑哦。”
小姑娘放声大哭,他哈哈大笑,“没掉没掉,可漂亮了。”说着直接将她拎起来放在肩上坐着,照着拐角一个反光片,“你看,鼻子好好的呢。”
小姑娘这才止住哭,他把小姑娘放在家门口,把手里的半个苹果也给她了,然后转身往里走准备回趟家。
“阿敬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敬你小心三婶儿又骂你,这么大了没点儿正形,一会又藤条炒肉哟。”
“这次出去有没有找到女朋友呀,三婶儿想抱重孙都想白头了哦,你还不赶紧找个媳妇儿,安安分分结个婚生个娃,好好疼人家。”
初敬大喇喇坐在一个破油桶上,“九叔做的酱肘子好香啊。”说着伸手要去捏,被拍了一巴掌,“不许碰,没熟呢。”
初敬收回手,九叔递给他一块卤好了的肉,他接过来坐在油桶上吃。
西华街很脏、很乱,到处都充满着贫穷肮脏的下等气息,入眼可见的破败油腻,摇摇欲坠的筒子楼拥挤至极,店铺牌子锈迹斑斑。
白天为了省电关掉的灯牌残旧,理发店门口的旋转牌也不插电,到处都是破损掉皮的电线,人脸上也写着穷困。
他吃完了肉,随便在水桶里洗了手,跟九叔道别往家走,他住楼上,经过成人用品店门口,把挡路的牌子掀起来,“俪姐你吃饭家伙又跑人家去了。”
俪姐正涂指甲油呢,闻言伸了只白皙漂亮的脚出来,“臭小子,给姐姐涂指甲油,我涂不好。”
初敬嘻嘻一笑,“我不搞姐弟恋,你找别人涂。”说着便跑上楼,咚咚咚的,俪姐在下面叫:“你小点动静,楼都让你踩塌了!”
不知道谁探头喊了句:“没俪姐昨晚的动静大,我们家的墙皮都让你喊掉两层。”
俪姐:“哪个狼羔子背地里说我?”
初敬抬手敲门,还没碰上去手机就响了,他才一接起来对面就哭了,“阿敬,救……你快来救救小宇。”
“你们俩又干什么去了?”初敬边说边跑下楼,又惹得俪姐好一顿骂,等他跑到地方的时候看到了鼻青脸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三洋。
“阿敬,你快去!”
“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让谁打的?我早跟你说小宇整天偷鸡摸狗,你别跟他一起鬼混!迟早得把命交代出去!”
“你就别骂我了,我劝小宇不要去了,他说那家没有人住,他已经观察很久了,没想到去了就没出来。”
初敬大概也明白什么事,小宇除了偷鸡就是摸狗,“那你脸怎么回事?”
三洋说:“我翻墙想过去看看情况,结果看到那个人院子里养了好多只狼狗,我害怕,摔下墙,摔的。”
初敬抬头往对面那座房子看了眼,“就那儿?行,你先回家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三洋一把拽住他:“不成,咱们先想想办法,这么贸然去不仅带不回小宇你万一出点事,三婆能把我打死!”
“行,那我走了。”
三洋又拽住他,“阿敬你不能不管小宇啊,你不救他他就完了。”
“那你他妈赶紧滚啊,我带着你更救不出人,赶紧滚回西华街,以后再跟小宇一起偷东西我就把你腿打折!”初敬厉声骂,三洋被他吓住,呆呆点了下头扭头就跑了。
初敬双手在脸上胡乱糊了一把,对面那个房子修得跟欧洲吸血鬼的古堡似的,外面爬满了绿叶的藤本植物,灰色的墙砖脱落的红油漆,大白天看着都阴森森的。
他走过去,利落翻上墙差点一头栽下去,“嚯,养这么多狗,卖狗的?”
院子下面少说有十几只斗狗锁在笼子里,精瘦的身躯看起来凶残无比,他要是掉下去能活活被撕碎,“狗哥哥别激动,我遛弯儿,遛弯儿。”
他小心站在墙上保持平衡,快步跑到另一面墙上跳到屋顶,看到小宇被反扣着手半跪在地上,脸上被打的血肉模糊,头低垂着不知道死了没有。
初敬下意识攥紧了拳,挪了下身子往屋里看,小宇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被窗帘挡住了大部分身子,只能看到一截西装裤和锃亮漆黑的皮鞋。
狗疯狂叫起来,窗帘被一下子扯开,他与男人四目相对,差点从墙上跌下去。
秦思筝不是在演,他是真的脚滑了一下,险些从墙头上摔下去,还好及时站稳了。
房子里的陆羡青剑眉凌厉,双眸凛然若海,黑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更添了几分如刀的锋利冷漠,就连露出来的一截雪白衬衣袖扣都显得那么精致。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西装穿的那么好看,简直就像是为他而生的一中衣服,他入了戏的样子和平时判若两人,好像完全褪去了陆羡青这个名字。
他是丁沉海。
第42章 青云直上
秦思筝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克制着往镜头看的冲动,告诫自己要自然、自然!
他刚才和三洋、九叔他们对戏的时候丝毫不慌张,但此刻面对陆羡青,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他就连灵魂都被扼住,呼吸的节奏都难以把握。
剧本中,他被发现之后就从墙上跳了下去,坦荡荡的走进院子。
“先生,您抓的人是我朋友,请问他偷了您什么东西,我们照价赔偿。”
陆羡青侧头看着他,因为头发剃得极短,肤色也深了几度,原本的昳丽之色褪去,多添了几分少年野性。
以后倒是可以让他按照这个路子走。
他想入了神,接话慢了一秒,将原本就凝固的场面多了一丝压迫力,初敬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先生,您抓的人是……”
丁沉海冷漠的表情上浮现一丝厌恶,“他偷的东西,要用这条命来抵。”
初敬冲进房子里,“什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要用一条命来赔偿?!”
丁沉海抬脚迈步,坚硬的皮鞋底踏在一尘不染的灰色地板上传来清脆声响,一声、一声,直到他站到了鼻青脸肿的小宇面前,低下头看着他像是看一只肮脏的臭虫。
“你们这种人的命很值钱么?对我来说,甚至不如你脚底草坪上的一棵草珍贵,要他的命才是便宜了你们,懂么?”
初敬双拳攥紧,“每个人的命都很值钱,不是草木能比拟的!他偷了什么东西让他还回来,造成的任何损失我代他向您道歉和补偿!”
丁沉海侧头看向他,“你?”
初敬看着一脸血肉模糊,头上留下的鲜血已经凝固了糊在眼睛上,喘着粗气都说不了话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整个西华街都是他的家,小宇千错万错不能把命丢了,他咬咬牙抬起头,“只要您饶他一命,任何赔偿我都可以帮他办到!”
丁沉海眸光落在他脸上,讥诮的笑了,“毫无意义的莽夫行为,我只要他的命,你,滚。”
初敬舔着牙笑了,“行,既然咱们没商量,那就打吧。”
他攥起拳果决冲着丁沉海挥了一拳,因为离得很近他刻意控制了力道和速度,没想到押着小宇的两个保镖居然是练过的,猝不及防挡住了他的拳。
陆羡青连躲都没躲,似乎知道他不会伤到自己一般淡漠站着,冷眼看保镖与初敬交手。
秦思筝挥拳越来越快,本能将自己在拳击上的技巧全用出来了,一人面对两个保镖丝毫不落下风,双手出招凌厉,迅猛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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