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报复计划(7)

　　这种动作像是带着很强的暗示，让沈灼觉得浑身不自在，苏净丞却看上去非常喜欢。
　　沈灼好几次想把手拽回来都没有成功，最后妥协一般的凑近了苏净丞耳边，低低道：“我准备把白斯齐签过来。”
　　苏净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从沈灼手心里把手机翻到屏幕向上，正好看到白斯齐的经纪人发了条短信过来，询问具体的事宜。他松开手，把手机递还给沈灼，然后便看到沈灼当着他的面按了几个数字解锁，回了短信。
　　那串数字非常熟悉，苏净丞挑了下眉，饶有兴趣道：“你的锁屏密码是1126？”
　　两个人本来就坐得很近，苏净丞此刻又特地靠了过来，他分明感觉到自己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沈灼身上僵了片刻，竟是半天没有回话。
　　苏净丞像是寻到了极其有意思的事，兴味更浓了：“我记得简历上你的生日可不是1126，倒是我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十六号啊，宝贝。”
　　最后那两个字唇瓣擦过了沈灼的耳垂，沈灼捏着手机的骨节微微泛白，他闭了闭眼，像是被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的垂死挣扎拒不承认：“不是……因为你，这是我，不是，这串密码就是随便设的，你不觉得很顺很好记吗？”
　　纵然是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苏净丞还是看清了沈灼脸上的红晕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根，然后将脸色染成了粉红色，全然没有了他平时工作时的模样。
　　这样的表现，更将上一句语不成调的说辞衬托成了一个莫大的谎言，像是只要一桶就能捅破。
　　然而苏净丞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他在沈灼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声音轻柔，像是情人床笫间的私语：“我有一个弟弟，也和你一样，特别容易脸红，人很单纯。”
　　温热暧昧的气息就扑在鼻间，沈灼的呼吸乱了乱，尽量让自己平视前方，低声正色道：“我不关心苏董的家事。”
　　苏净丞低低笑了一声，继续道：“只是觉得你两有些相像，但现在看又不太像。前阵子和Z大的校长和几个老师一起吃饭，我听吴老说，你大学和我是同一个专业，选修课也选了一样的，社团都是一样的？”
　　“碰巧而已吧……”沈灼的声音低了下去，手指紧紧抓着椅子扶手，一眼都不看苏净丞。
　　苏净丞点了点头，终于从沈灼身边离开了一些，强烈的压迫感逐渐消失，沈灼松了松直挺挺的身子，将重量全部压在椅背上。
　　片刻后，那股压迫感重新覆了上来，苏净丞在沈灼的耳边吻了吻，诱哄一般的道：“吴老说你相当聪明，在‘鼎丞’好好做，别把心思放在得不到回报的地方，嗯？”
　　沈灼僵着身子，他要非常努力的控制住自己才能平静，而他现在连牙齿都在颤抖。
　　“……我知道，你放心吧，苏董。”沈灼狠狠的抓着扶手，然后转身朝着苏净丞露出一个笑容，温声道，“我去后台看看，苏董先自便。”
　　西苑体育场是市区最好的体育场之一，经常用来被当做演唱会的场地，设施不错，连洗手间的墙砖都非常精致。
　　沈灼冲了两把脸，又将被苏净丞抓过的右手狠狠的用洗手液搓了几次，直到手指通红发胀，他才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直愣愣的站在了镜子前。
　　其实有什么用呢？
　　到底是洗不干净的。
　　他也不是那种当了婊/子非要立牌坊的人。
　　更何况这本来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计谋。
　　只是把脸送上去给人家打，还是会很疼。
　　只是演技过硬，演过了头，连带着感动了自己。
　　沈灼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接着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从肺部穿梭而过，在缥缈的烟雾中沈灼看到了自己。
　　那个上辈子傻得可怜的自己，因为一次怜悯，人生便成了一场无妄之灾。
　　可惜最后才知道连那份怜悯本来也不是属于他的。
　　沈灼吐出一个烟圈，神色逐渐放缓，正准备整理一下衣服往会场走，便听到后面有人叫他。
　　“沈总？”门口站得那个人看上去还只能算得上是个少年，但是个子高，人也显得很有活力，“你怎么没去现场呀，站这里做什么？”
　　“烟瘾犯了，过来抽根烟，”沈灼最后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按进垃圾桶，走过去帮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打扮一下还挺有范儿。紧张吗？”
　　许一微微笑了起来，还带着些大男孩的羞涩，不太好意思道：“我会好好唱的。”
　　“嗯，”沈灼点了点头，“是要好好唱，不然我得怀疑自己的眼光。”
　　许一便又笑了，沈灼发现这小孩儿是真的特别喜欢笑，嘴角弯弯的，就连他看着许一心情也会变得好些。
　　难怪将来那么红，颜值这东西真是天生的。
　　不知是不是服装师疏忽，许一的领带上没有打领带夹，沈灼调了调那条领带，索性把自己的领带夹取下来给许一别上：“好了，一会儿加油吧。”
　　***
　　沈灼回到座位的时候，苏净丞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了，倒是旁边坐着的李总敲了敲沈灼：“苏老板说他公司有点事，先回去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意料之中的事，沈灼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跟李总道了个谢：“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李总了。”
　　“不客气不客气，沈总青年才俊，苏老板能抽时间亲自过来，想必也是对‘鼎丞’的发展看在眼中，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与沈总多多合作才是。”李总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那是当然，承蒙李总关照了。”沈灼也笑得灿烂，用手指了指台上，“选手上台了，不如我们先看比赛。”
　　既然要造声势，当然少不了网上的宣传，在比赛开始的时候，网上各位选手的粉已经和沈灼买的粉丝掐成了一团，掐的天昏地暗，沈灼看的无比惊叹。
　　他在网上属于那种只看从不发言，雁过不拔毛的人，只要他走过的地方，从来都不会留下他的痕迹。
　　所以沈灼特别佩服那种骂功了得的人，他一直觉得如果他能掌握这种技巧，可能以前和苏净丞吵架的时候就不会每次都输了。
　　比赛流程很简单，选择每回合淘汰制。分成三轮，第一部分每个选手一首歌，淘汰分数最低的四位选手，第二轮八个人分成两组，每组三人之中选出一位分数最低进入待定，两位待定选手PK选出分数较高的一位进入前五。前五名再分为两轮，第一轮自己选择演唱曲目，评审打分；第二轮由现场观众和网络观众投票从评审之前给定的歌单为选手选歌，评审和观众打分取平均成绩，最后两轮成绩汇总排名。
　　沈灼之前就已经安排过许一的名次，至于其他的选手倒是真的随缘。
　　网上炒得热火朝天，沈灼关上手机，正巧轮到许一上台。
　　已经是最后一轮比赛，五位选手的竞争说激烈也挺激烈，但是差别在沈灼看来也很明显。至少从唱功来看，这几个选手的确没有一个比得上许一。
　　许一的尾音很有特点，而且高音也控制的很好，也许是从小受音乐熏陶的关系，这两点许多已经小有名气的歌手也比不上许一。
　　比赛快到尾声，沈灼绷着的弦也放松了点，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许一领带上的那枚领带夹，银色底海蓝色镶边，一圈钻规整的排在中间，围成一个鱼尾的模样。
　　很新颖的一个款式，是沈灼去买贿赂投资商的东西时见到的，服务员很热情，今天也是沈灼第一次戴，结果还没戴热乎就送给了许一。
　　许一选了首抒情歌，没有穿外套，只是休闲衬衫加了领带，显得少年气十足，一首歌到高/潮时，明显连观众席的欢呼声都多了不少。
　　沈灼笑盈盈的看着台上的许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许一刚好往台下望了一眼，视线相对，沈灼对许一比了个大拇指。
　　许一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沈灼便低下头，抬手接着去跟Aimee沟通晚上庆功宴的事。
　　本来今晚是要跟苏净丞去吃饭了，不过沈灼可不认为苏净丞今天特意到会场来给他撂了一堆话之后，还会有心情跟他吃晚饭，虽然不知道是谁没事找事的刺激了苏净丞，但是沈灼也懒得去管，更懒得今晚再去伺候苏净丞。
　　想来想去不如给公司的劳苦大众某点福利，顺便介绍一下这几个选秀的新人。
　　沈灼打电话给Aimee告诉她晚上公司内部再搞个庆功宴，他请客。
　　按理说本来庆功宴已经安排好了，是在明晚，已经订好了地方，各位投资商也都请好了，Aimee本来正在另一边的观众席上端着下巴看许一，顺便想着晚上来个什么外卖，突然接到了沈灼从天而降的短信。
　　“明晚的庆功宴也照常，今晚只是公司内部活动一下，大家放松放松。”大概觉得第一条没说清楚，沈灼的第二条短信尾随而来。
　　Aimee飞快的在公司群里打字：今晚沈总请客！不吃白不吃！大家决定去哪儿！
　　除了还在现场忙的工作人员，公司里总算也多了点闲人。
　　策划部最萌的luuuna：吃！大！餐！
　　财务部菲菲：龙虾鲍鱼随便来点啦~~我们都不挑了啦~~
　　市场部超能买的kaly：不吃穷沈总感觉都对不起我自己，不过看到沈总的辣么帅感觉吃穷他于心不忍。
　　……
　　财务部菲菲：于心不忍+1
　　人资部敲可爱的孟孟：于心不忍+10086，但我还是要吃→_→
　　他的公司员工都很能干，可是画风似乎不对，要紧吗？在线等，挺急的。
　　沈灼翻了翻手机，在激烈的讨论中突然回了一句：“顺便介绍今天的新人给你们认识，小鲜肉，敲可爱。”
　　公司群立刻沉寂了半晌，一分钟后，一张新出炉的表情包跃然群里。
　　论老干部形象的崩塌.jpg
　　作者有话要说：　　沈灼：我敲，可，爱。
　　苏老板：敲是什么？
　　——
　　不是替身文，不是替身不是替身，重要的事说三遍，苏老板现在有多渣以后沈灼就有多爽。
　　爱你们~(づ￣ 3￣)づ么么哒
　　——
　　昨天去考雅思口语。。考的一言难尽。。二脸懵逼。。不奢求6.5了给个5.5就行。。泪奔着跑走。

   
第13章
　　第十三章
　　颠覆了老干部形象的沈灼笑眯眯的合上手机，决赛已经到了白热化，马上就是各方排名汇总揭晓的时刻。
　　一切总还算是顺利，沈灼其实很怕许一如果紧张影响了发挥或者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最终名次的之前就已有安排的事他没有告诉过许一，不过现在看来许一也算对得起第一名了。
　　十秒倒计时后，五个人排名公布在背景屏上，许一赫然出现在第一位。
　　现场再次迎来一个高/潮，观众们的欢呼声或吵闹责骂声充斥了整个场馆大厅。
　　沈灼翻开手机看了看网上的反应，众口难调，各方粉丝再次掐成一团，比赛结果同时也已经被顶到了热门第一条。
　　Aimee给沈灼来了条微信：“颁完奖后，老板你就要上去发言了。”
　　这条信息刚过来没几秒钟，Aimee又在后面跟了一条：“发完言我再告诉你大家想去哪里吃饭！免得影响您的发言情绪！”
　　“……我谢谢你了。”沈灼按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回。
　　“沈总不用客气，你的助理也敲可爱的！”Aimee很明显一直抓着手机等回复，几秒钟就又发了过来。
　　“……”沈灼发现最近自己的员工画风总是非常神奇，总是和其他公司的不太一样，他关掉微信，翻出手机的记事本又看了一遍等会要说的内容，然后便靠在椅背上悠哉的等主持人召唤。
　　他是个天生的好脾气，几乎不发火，情绪也不太外露，如今就算当了“鼎丞”的总经理，这种性格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大概也是这种原因，公司的员工气氛很好，Aimee小心翼翼的试探了几次，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了。
　　沈灼倒是真的不在乎，早晚都是要散场的，留个好印象大家都好嘛。
　　直到主持人邀请沈灼上台的时候，沈灼正在心里盘算这场海选的广告费，直播费和各种赞助的总收益，算了个差不多，便听到轮到他去致辞了。
　　沈灼不紧不慢的拉了拉身上的西装，又把没有了领带夹的领带顺了顺，站起身从舞台一旁的台阶上走了上去。
　　偌大的投影屏幕上逐渐显示出他笔挺的身影，最后在舞台中央停下。
　　沈灼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微笑着对台下的观众挥了挥手：“各位下午好，很高兴在这边见到大家，我是“鼎丞”目前的执行经理人沈灼。本来应该多留出些时间让几个选手和各位互动一下的，但是我想了想，如果能在这里和你们分享一下公司目前的行程预告，可能大家也会很感兴趣……”
　　按照既定的讲稿，沈灼表示“鼎丞”将与几位选手签约，为了能给选手更多的机会，也为了能让观众能够看到他们喜爱的选手，“鼎丞”将推出一部由网络热门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几位选手担任主演，希望大家能给予关注和支持。
　　“不知道现场有没有观众喜欢看‘裴冉’写的小说的？”
　　沈灼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现场回应相当热烈。为了更有噱头，沈灼当即决定直接在现场接通了温裴的电话，他竖起一只手指放在嘴前，眯起眼道：“好吧，我们来偷听一下，你们的裴大大不知道我是在现场给他打电话，大家保持安静，我们看看一下他在干什么？”
　　现场的观众本来就妹子居多，也有很多温裴的小说粉，听到沈灼直接打通了温裴的电话，简直好奇心爆了棚：“裴裴的隐私啊啊啊啊啊~~~”
　　现场安静如鸡，电话响了好几声铃后终于通了，先是键盘声噼里啪啦了一阵，然后停了下来，温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刁民沈灼，何事找朕？”
　　这句话被扩音器放大了无数倍传遍了整个演播厅，观众先是努力忍了几秒，然后爆笑声从观众席里一直传到了台上，然后隔着电话线传到了温裴耳朵里。
　　“哇！”温裴停顿了几秒钟，“沈子，你不会在现场吧？”
　　“感受到你们裴大人的迷之画风了吗？”沈灼笑着用手指了指电话，朝观众示意道，“他一直这个画风，不过他的小说很好看，大家不要嫌弃他。”
　　“你才迷之画风！劳资天下第一威武雄壮，帮我给观众问个好！”温裴在电话另一头愤愤不平的砸键盘。
　　沈灼让工作人员拿了个外放器过来，然后把手机的扬声器打开，温和道：“自己说吧，我把手机扩音开了。”
　　温裴和沈灼性格完全不一样，他是很大条的性格，闻言也不客气，在话筒里爽朗道：“那啥~大家好哈，我是裴裴，呸……裴冉！沈子和我从小就认识，把书签给他我挺放心，希望大家也多多支持！就这样，艾玛这样感觉好羞耻，挂了挂了大家再见啊。”
　　电话光速挂断了，沈灼收起手机，很无奈的对观众摊了摊手：“虽然你们裴大大是这个画风，但你们还是要爱他，就像尔康答应紫薇那样。”
　　现场又是一阵爆笑，沈灼看着效果差不多了，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给观众打了声招呼就下台了。
　　***
　　决赛结束后，排名前五的选手都跟着公司的车回来了，其实沈灼自己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选出来的前五名颜值和嗓子都不错，就是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在这个网络发展脑补发达的年代，几个新人的水花到底不会太大，等到晚上沈灼回到公司的时候，热门头条已经换了另一组娱乐新闻。
　　但是沈灼觉得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今天已经把声势造了出去，早晚都能圆回来的。
　　说是庆功宴，其实也就是公司内部一起去吃顿饭玩一玩，毕竟明晚还有一场正式的庆功宴，那可是请了相当多娱乐圈重量级人物的。
　　公司内部群里讨论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拍板决定去京城附近的一个温泉度假村住一晚上，明早再回来准备明天晚上的活动。
　　沈灼非常慷慨大度的同意了，今天下午财务部总监刚给他打了电话，说苏氏总部那边新拨了一笔款项过来，数目不小，拨款也没任何备注。
　　之后财务总监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的确是拨给“鼎丞”的没有错误。
　　“天降横财就收着呀，”沈灼在电话里鼓励了财务总监的行为，“这周末你让财务部把收支拿过来给我看看，我看过同意了再往总部报。”
　　沈灼懒得去才苏净丞是什么心态，Aimee有句话说的挺对，不要白不要，要了不白要。
　　毕竟不是周末，Aimee打电话给那个温泉度假村的时候还订到了不错的位置，大家都挺满意。
　　晚上去度假村之前沈灼让Aimee跟这几个选手去沟通一下，如果他们也想去的话可以一起，不想去的话明晚庆功宴再来参加也可以，最后有两个人想要回家休息，其他三个人说要一起去。
　　沈灼便索性让Aimee把他们叫来了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之前就已经打印好的四份合同，递给除了许一之外的几个选手：“这是“鼎丞”的艺人合约，除了第一名之外，你们四个都是一样的，我个人觉得期限和条件都算比较公道，你们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明晚之前给我回复。”
　　许一站在最边上，闻言看了沈灼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四个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面前的五个人都很年轻，沈灼好整以暇的等着面前的几个人提问，果然没过几分钟，站在中间的一个男孩子开口问了他：“公司不应该是……一视同仁的吗？为什么他的合约要和我们不一样？”
　　沈灼翻了翻面前的资料，抬头看着这个男孩子，也是十八岁，和许一一样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