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报复计划(4)
许一挠挠头，手在桌子上摆摆，又放去了桌子下：“还好吧……就是决赛的时间订的好快，我们都以为要过一阵子才会进行决赛的。”
沈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闻言道：“你们？”
“就是一起进决赛的其他人啦，”许一也把小瓷杯里的酒干了，感觉不太习惯这个味道，“大家关系都挺好的，诶对了！沈总你也约过他们吃饭了吗？我不会是最后一个了吧？”
沈灼扬眉笑了一下，语气也很温和：“看上去我有这么闲吗？”
“对哦……你的助理还特地打电话告诉我不要迟到呢，你应该很忙的才对啊，”许一疑惑的看了沈灼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后猛地蹭了一步，连带着坐下的垫子都滑出去了好远。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过了几秒钟后微妙变成了尴尬，最后变成了一种恼怒。
“沈总，”过了良久之后，许一拿过一旁的双肩包，站了起来，面上一点都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幽默风趣，整个人显得羞恼又气愤，“虽然我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我很想唱歌没错，但是我也不会出卖我自己去铺这条路！”
沈灼坐在座位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动作，直到许一下了座位，他才低低的笑了一声。
“不要脑补啊，”沈灼侧身看了眼站在过道中间的许一，带着几分笑意的问道，“你高中的立体几何是不是学得很好？”
“什么？”许一停住脚步，似乎不能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看向坐在榻榻米上的沈灼，那个人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小节好看的小臂，手上精致的钻表在窗外余晖的照耀下反射出明明灭灭的光线。
“因为我觉得你的辅助线一定画的很好。”沈灼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随即眼尾带着笑意看了过来，“不过听说你现在才高三，将来准备学数学系？”
终于听出了沈灼语气中带着的几丝嘲意，许一登时涨红了脸：“你——！”
“好了，坐下吧，我对你的身体没有探索精神，”沈灼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悠悠道，“给你后面的服务生小姐让一让，人家已经站了好久了。”
***
日本料理是典型的中看不中吃，沈灼特意多要了点，反正也不怕热菜变凉了，反正都是凉的。
许一重新坐下以后，脸上的尴尬弥漫了好久，直到沈灼自己都受不了了，拿起叉子轻轻敲了敲木质的正方形桌面，语气很无奈：“许一，以后说不定我可是你的老板，你这是要跟我永远尬场吗？”
“不是！”许一脸上刚褪了点的懊恼又泛了上来，“我刚刚以为——感觉特不好意思。”
沈灼吃了一片三文鱼，浓重的芥末味弥漫在口腔里，他轻轻咳了一声：“所以才要你们少看偶像剧多念书，你现在才高三，有没有想过如果吃不了娱乐圈这碗饭，以后怎么办？”
许一沉默了片刻，右手下意识的伸到一边摸了摸那件运动服：“我就想试试，如果不行……就回去好好念书。”
沈灼点了点头，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他从一旁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叠纸，从桌上递给许一：“好吧，看你也没有心情吃饭，不如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合约。”
“合约？”许一十分惊讶的抬头看着沈灼，“给我的？你要跟我签合同？”
沈灼放下筷子，微微一笑：“的确是一份合同，不过合约时间很长——十年，超过了一般歌手或者艺人的合约年限，在这十年期间，你的身价无论怎么变化，除了你自己外，受益人始终是我，或者说是‘鼎丞’。相对的，作为诚意，在合约签订之时起，我就可以给你一笔你现在急需的钱。”
许一放在桌上的双手扣紧，露出些微的青白色：“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用钱？”
“一个父亲是指挥家，母亲是小提琴家的高三尖子生，突然想不开要进娱乐圈？”
娱乐圈和正经的音乐圈相差千里，一个著名的演奏家总是看不上流行歌手的。
沈灼摇了摇头，露出一个非常温和的笑容：“抱歉，我揭了你的伤疤。许一，在你们十个进入决赛的名额中，没有一个人，是我不了解的。”
他还了解，在不久的明天，这个叫做许一的男孩子将会成为乐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并且经久不落，会有无数歌迷为他庆祝生日，演唱会场场爆满，专辑销量一破再破，他幕后的经纪公司赚的盆钵体满。
而现在，他还只是一个背负着父亲自杀后的巨大债务，活在母亲眼泪中的高三学生。
合同上新签好的字迹还未干透，沈灼闭了闭眼。
——你可真是……现实的可怕。
***
沈灼在半夜三点的时候被苏净丞的电话给吵醒了。
他一直睡眠不太好，这次好不容易睡着了，被吵醒后非常暴躁，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等到控制好了情绪，才按了接听。
“沈灼？你睡了吗？”苏净丞的声音在半夜显得格外低沉，像是大提琴在耳边响起。
沈灼却觉得这更像是午夜的亡魂索命，他靠在床头沉默了好久，才缓慢的回了一句：“还没睡，在看明天的策划案，苏董这么晚也不睡觉？”
苏净丞像是松了一口气：“没睡就好，我和白斯齐被记者拍到了，现在记者还在外面，他马上要出新代言，现在不能有□□，你辛苦一下，过来帮我把他送回家吧。”
沈灼愣了一下，眼底全是凉意，语气里却带上了几分笑意：“可是我去了，记者还可以写3P啊。”
“别胡闹，”苏净丞轻斥了一声，语气倒是听不出责怪的意味，“开车出门小心一些。”
“行吧行吧，苏董下了命令，舍命也得陪君子啊。”沈灼晃荡着站起身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哦对了，说起来我还有个小事儿想拜托你的，就当补偿我今晚的劳动吧，好不好？”
苏净丞皱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因为很重要啊，”沈灼轻轻的笑了一声：“主要跟你现在身边的白斯齐有关，‘鼎丞’要出新剧，这事儿之前我给你报备过了。
苏净丞有些不满，耐着性子道：“然后呢？”
“我想跟您借他用用，来帮公司赚个宣传度。”沈灼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顿了顿，又笑着商量道，“净丞，你也知道，刚起步比较困难嘛，你要是同意，我把方案带上，过去跟他详细谈谈？”
这句话放软了语气，颇带点求情的意思了。
苏净丞愣了一下，这是沈灼头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往常就算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沈灼也只唤他一声“苏董”，就算苏净丞怎么诱哄都不肯喊别的。
如今听来，这两个字却是像在唇齿边缱绻了很久，带着满满的情意，像是过电一般的席卷了苏净丞的大脑。
就像是沈灼天生就应该叫他的名字。
却是为了公事。
那个小公司这么重要？
苏净丞冷笑了一声：“行，沈灼，我帮你告诉他一声，但是他答不答应你，可就不归我管了，毕竟白斯齐可没有和我签雇佣合同。”
沈灼沉默了一下：“好，劳烦苏董了，我去和他谈。等我半小时，我马上到。”
“在城东的别墅，我让老刘把地址发给你。”
深夜的京城道路空旷，宽阔的八行道上只偶尔有货车经过，尖锐的鸣笛声刺激着沈灼的耳膜。
大概是今晚运气不好，沈灼连碰了一路红灯，最后一盏的时候沈灼猛地踩了脚刹车，轿车立时停住，人也跟着惯性向前冲去，
沈灼安静了片刻，狠狠的按了几下喇叭，随即伏在了方向盘上。
把苏格捧在手心里，又让白斯齐随心做事，所以他沈灼一切都是活该才对。
五十秒的红灯时间过去，沈灼直起身，挂挡起步，轿车离开的位置剩下一道暗色的油迹，在夜色像衬的像血色一般。
***
沈灼到别墅区的时候已经快半夜四点钟了，在门口的保安处给宅子的固定电话打了个电话，保安开门放了他进去。
临进门的时候沈灼放下车窗，笑意盈盈的问了下门口的保安大哥：“大哥您好，打扰下，我想问问刚才那家的主人是姓苏吗？”
”姓什么苏啊？”保安已经困得不行了，揉了把眼睛，随手看了看刚刚拨出的电话，十分不耐烦道：“那家主人姓白，你刚刚拨电话没看到吗，白先生！”
“这样啊。”沈灼笑的温和，“我知道了，谢谢您。”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沈灼的性格慢慢出来了……人是个好人。。嗯。。就是。。我也不知道咋说了_(:з」∠)_还是看文吧。。
苏净丞会虐的，跟你们保证！让我把人物交代清楚！苏渣入网之后就虐！虐完就甜甜甜了真的！
看我真诚的眼！
有小伙伴看的话留个言吧~好久没写文了。。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什么鬼？？
——
许一：BOSS好可怕……
苏净丞：你叫我？
许一：你是谁哦？我叫灼哥！
沈灼：……滚犊子。
苏净丞：滚犊子！
沈灼：？？？
苏净丞：夫唱夫随^_^
第8章
第八章
车开到院子前，托上辈子经常被狗仔偷拍的福，沈灼还真的在门口的草坪里发现了镜头的反光点，看上去似乎还不止一台。
这样看来白斯齐还是挺火的，借来演戏应该不错……
他调了下后视镜的位置，借着镜子整了整衣领，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推门下车。
城东这块地之前闹得风风雨雨，价钱炒的离谱，后来苏净丞的发小投标下来，找了苏净丞入股，盖成了别墅区。
这套别墅是那个发小送给苏净丞的，沈灼之前一直以为是在苏净丞名下，现在看来早都过户给了白斯齐。
门铃轻响，是白斯齐过来开的门。
作为当红的人气偶像，白斯齐的五官非常具有花美男的气息，脸部的线条非常柔和，一双杏眼眨了眨，露出一个笑容，颇有主人架势的道：“这么晚麻烦你了，进来吧。”
沈灼跟着白斯齐进了屋子。
别墅的装修一看就是苏净丞喜欢的风格，浓重的欧式味道，夸张的水晶吊灯，铺在桌下厚重的白色羊毛毯看上去十分温暖，旁边的壁炉上放着一个木雕的相框，里面是苏净丞和白斯齐两个人的合影。
沈灼揉了揉太阳穴，他昨晚就没睡好，刚刚又睡了一会儿就被吵了起来，开了一路车，刚刚又受了点风，本来就疼的头更疼了。
苏净丞穿着暗红色的睡衣，露出一小片白色的胸膛，似乎是刚洗过澡，头发没有拘起，略显放肆的搭在了额前，倒是少了几分白天的距离感。
看到沈灼走进来，他翻着财经杂志的手停了下来，皱眉有些不满道：“怎么才来？”
“饶了我吧大老板，”沈灼对他无奈的笑了笑，“一路的红灯，刹车都快踩断了。”
白斯齐走过去坐在苏净丞旁边，当着沈灼的面在苏净丞的嘴角边吻了吻，微微扬起下巴，骄纵道：“好啦净丞，这么晚让人家过来本来就很不好嘛，我们应该谢谢人家的。”
然后转过来对沈灼客气的笑，嘴角扬起，“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去给你倒。”
“谢啦，不用了。”沈灼摇了摇头，他晚上回家喝了整整一瓶红酒才勉强睡着的，现在是真的什么都喝不下去了，“苏董叫我过来带你出去，免得明天上头条，有其他住处吗？”
之前苏净丞已经跟白斯齐说好了应对的方法，此时听到沈灼问他，白斯齐张了张嘴，似乎正要答话，却被苏净丞打断了。
“他就在这儿休息，你把我载回去。”苏净丞站起身，拉了拉睡衣的领口，眼尾扫了一眼沈灼，“等我几分钟，我上楼换个衣服。”
沈灼愣了一下，无语道：“苏董，人家娱记拍的是白先生，你跟我走了把他留在这儿是什么道理？”
白斯齐似乎也很惊讶，他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沈灼，然后转身朝着苏净丞追过去，拽住他的衣袖，嗔道：“对啊净丞，反正我在其他地方也有房子，我去别处凑合一晚上就好了呀。”
能在娱乐圈混成一线，白斯齐自身的身高也算不错了，此刻站在苏净丞身边却显得颇有些小鸟依人。
苏净丞停下脚步揉了揉白斯齐的脑袋：“现在没有到天亮，记者拍到了可以说我喝醉了，你跟沈灼走了我怕记者再跟上你们，听话。”
白斯齐咬了咬下唇，一张好看的脸显得非常艳丽：“那下次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苏净丞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耐住性子回道：“你来拍公司那只广告的时候我去看你。”
说罢一双长腿踏上了铺着地毯的台阶，转了个圈后消失在二楼。
白斯齐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收起了刚才的表情，看到沈灼还站在那里的时候掠过了一丝难堪的尴尬：“让你见笑了，净丞他……”
“没事没事，老板嘛，有点脾气正常的。”沈灼摆了摆手，指了指墙上的画，“这幅画不错，白先生眼光很好。”
那是一张静物风景，不大，装裱起来后也只占了一小块得位置。
画面色彩非常大胆，红色的天空，蓝色的树，整个空间形成一种特殊的扭曲感，仔细看一阵后却又觉得非常和谐。
到底是演员出身，白斯齐见沈灼没有在意，便也立刻装作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走过去和沈灼探讨起来：“你说这个呀，这是净丞在香港给我拍的，其实我也不知道画了什么，就是觉得挺好看的，听说这幅画的作者已经过世很久了，以后可能会更值钱。”
沈灼盯着那张画看了很久，直到觉得眼睛都有些涩意了，才点点头：“这样看来以后是能升值不少，先祝贺你了。”
然后他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了那张画一段距离，对白斯齐笑了笑：“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今晚我除了被苏董叫来，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的。”
白斯齐疑惑的望了一眼沈灼，眼睛圆圆的瞪着，显得娇气又可爱：“什么事呀？”
“是这样，”沈灼在沙发上坐下，酝酿了一下措辞，“苏董应该跟你提过我，他新投资了一个娱乐公司，我现在是这间公司的总经理。”
大概是说到工作上的事，白斯齐难得露出了几分正色：“净丞跟我说过这件事，有我能帮忙的吗？”
真上道！
沈灼笑了笑：“还真的有，就看白先生有没有这个时间了。”
白斯齐看上去有些为难，他拿过手机翻看了一下：“我最近可能不是特别有时间……”
沈灼从一旁的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温声道，“白先生知道的，新公司起步很困难，但是苏董注资的公司现金流和资源上都不会由太大的问题，换句话说，这方面是很有保证的。”
白斯齐接过了合约，粗略翻看了一下，抬头问：“然后呢？”
“现在最困难的就是演员方面。之前我做了个海选，炒了炒公司的热度，然后准备推出一部偶像剧，剧本会选择受众广大的网络作品，如果白先生有意向，我想请你来担任这部作品的男一号。”沈灼指了指那份合约。
“你的意思让我跟几个新人去演戏？”白斯齐显得很不可思议，他立刻将合同扔在了一旁，声音显得有些不爽，“沈灼，我是想帮帮净丞的公司，但是让我去和几个新人演戏这是不可能的事！”
沈灼却似乎没有受到白斯齐情绪的影响，他微笑了一下，重新捡起来了那份合同：“如果我能保证这部戏大火呢？白先生知道的，许多粉丝都是通过综艺节目认识了你，目前为止你还缺一部能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吧。大荧幕近期没有什么合适的角色，何不考虑一下小荧幕呢？”
“沈灼，净丞可没有告诉我你说话这么不客气。”白斯齐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
沈灼声音依旧很温柔，嘴角带笑：“白先生，我也是给人打工的，习惯公事公办而已。你可以多考虑一下，您在现在所属的经济公司应给还没有到‘一哥’的地位，三年期限应该也快要到期了。如果‘鼎丞’发展起来，你凭借和苏董的关系，不是能走得更好吗？”
白斯齐僵着没有说话，苏净丞却从二楼换好了衣服走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这么热闹？”他走到白斯齐身边，“生气了？”
白斯齐回过神来，站起来帮苏净丞系好了领带，摇了摇头：“没有啦，刚刚跟沈先生在说其他事，正聊到你新投资的那个娱乐公司呢。”
苏净丞挑了挑眉：“你说‘鼎丞’？那个小公司……”
他突然看了沈灼一眼，却发现沈灼也正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恼意和瞪视。
苏净丞突然弯起嘴角，嘴边的话拐了个弯：“的确，娱乐圈来钱快，我准备试试。”
白斯齐点了点头，乖顺的站在苏净丞身边，声音很低的问道：“那……我的合同到期了之后，去那边帮你，好不好？”
苏净丞顿了片刻，抬眉扫了沈灼一眼，却发现此时沈灼没有继续看他了，视线转了个方向，又去研究墙上的那副画了。
“随你，这对你来说也算一件大事了，好好考虑吧。”苏净丞揽了揽白斯齐细细的腰，转而又放开，对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灼道，“走吧。”
沈灼的目光还定在那副画上，半晌才转过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