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报复计划(63)
Aimme看了沈灼一眼,踩着高跟鞋出去从隔壁不知道哪个房间抱回了一个包裹,不大不小,密封打包都很精致,如果不是上面写了快递栏,看上去就像是个礼品盒。
“英国寄来的。寄件人——岑今。”
Aimee细长的手指正正的指了指快递栏上的名字,接着抬头看了沈灼一眼,“但是据我所知,他昨天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迟了。。但我还是更了嘛。。。
温裴估计大家都忘了是谁了,友情提醒一下。。可见前三章。
晚安。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可是据我所知,岑今已经死了。”
***
包裹的极其精致的快递包裹就放在沈灼面前的桌上,配合上Aimee微妙的表情,乍一眼看起来的确是非常能够渲染恐怖气氛。
沈灼捏了捏眉心,强打起精神将包裹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抬起眼皮看了Aimee一眼:“小姑娘……他现在是不在了,可他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呢。”
Aimee似乎并不太赞成沈灼的观点:“老板,现在网上对于他和苏钦的这起案子猜测颇多。他这时候给你寄个快递,怎么看都有点奇怪吧?”
沈灼翻了翻办公桌的几个抽屉,勉勉强强找了个小刀片出来,他用刀片在包裹的密封条上比划了两下,然后轻轻挥了挥手,似乎有些无奈的道:“我以一个老板的名义命令你,少看点侦探片,尤其是柯南。”
Aimee:“……”
句调侃出口后,沈灼的语气里又带上了点笑意,他弯了弯眉眼,十分温和的对Aimee说,“先回去工作吧,下班之前把今天要签的文件拿过来我看看。”
沈灼虽然性格好,但在公司他的指令一般都甚少更改。
他现在让Aimee出去,显然是已经不想再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
轻轻的关门声后,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沈灼一个人。
“一娱”的总裁办公室和沈灼在“鼎丞”用的那间完全不相似,就像是刻意的一样,沈灼将整个办公室的格局都掉了个样。
最大的差别在于在“鼎丞”时总经理的办公室,办公椅后就是一面大的落地窗,当人坐在办公椅上时,背后便是一整面透明的钢化玻璃。
而在“一娱”,沈灼的办公桌后确实严严实实的一面墙,而落地窗则布置在他的办公桌的对面,他坐在办公椅上,略微抬头就可以看到窗外。
此时阳光从偌大的玻璃幕墙上打进来,无声的洒落在待客用的沙发上,隐隐绰绰。
安静,近乎于死寂的安静。
——一个将死的,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的人,竟然还抽空寄出了一份跨国而来的快递。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沈灼拿起刚刚找出来小刀片,沿着边缘轻轻的将包裹划了开来。
一片枯萎的玫瑰花瓣随着快递盒的开启而落在了地面上。
也许曾经是鲜红色,在枯萎之后却也变成了血红色。
沈灼将开了一半快递盒放在桌上,微微弯腰将地上的那片花瓣捡了起来。
拿到面前看了看,他才发现这片花瓣不是自然风干的,而是很明显经过了艺术加工后做成的风干制品。
所有的水分离心均匀,又经过了整体的压平,努力保留了最逼真的颜色,像是失去了活力的标本。
沈灼将花瓣随手放在了桌上,伸出手拉开了拆封到一半的快递盒。
直到那个盒子彻彻底底打开,沈灼才发现除了刚刚的那一瓣单独飘落出来的,剩下的花瓣被齐齐的收集在了一个漂亮的玻璃瓶中,瓶口被塞住,然后非常认真的放在了快递盒的一角。
难怪要包装的这么好……
沈灼囧囧有神的将玻璃瓶取了出来,将玻璃瓶塞取开了,这才发现瓶子里面竟然还有东西。
像是被重新认真擦拭了一遍,玻璃瓶中的玫瑰花瓣里托着的白金色十字架显得璀璨而耀眼,就像是刚买回来一样的光芒夺目。
玻璃瓶口挺大,沈灼微微犹豫了片刻,将那只十字架从瓶口轻轻倒了出来。
实心的物件倒在桌面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沈灼仔细观察了片刻,经过长期的佩戴和岑今经常下意识的揉搓,十字架上磨损的痕迹依然存在。
——这的确是他的那只十字架。
神经病的风格总是多样化而鬼/畜无限。
沈灼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往快递盒下层看了一眼,明明不大的盒子竟然还人为分了两层,他将中空的那层塑料拆了出来,下面的东西倒是挺正常,是一个信封。
沈灼将信封倒了出来,里面显然是放了东西,有一些重量。
他想了想,还是沿着边缘将信封打开了。
微微一抖,里面的东西便三三两两的掉了出来。
基本都是纸制品,沈灼拿起来翻着看了看,看到第一张的时候就楞了一下。
岑今写在纸上的东西也是关于华家的。
除了同样提到华家的兄弟二人分别为华海,华林之外。他还在上面写了华海和华林转业之后的详细情况。
当时管理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格,兄弟两人一人下海经商,一人则入仕途,由于都有建功的原因,都走得还算顺畅。
后来兄弟各自成家。
再后来,有小家则乱大家。
华林其人一向精于钻营,从小人物一路爬上去,最后娶得太太更是为他的身份添砖加瓦。
不知是自己的想法还是枕边风的作用,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时候,他终于对哥哥华海越做越大的生意起了心思。
后来的事岑今也没有细写,只是大概说了两兄弟见过几次面,几乎都是不欢而散。
但最后的一次,华海却不知道为什么动摇了,最终竟然将所有股权转给了华林太太的亲弟弟,自己人间蒸发了。
几乎是,拱手而降。
资料翻到最后一页,不再是白底黑字的复印件,而是岑今亲笔的一张卡片。
他甚少写字,沈灼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字是非常好看的。只是和他的人一样,一笔一划都不舒畅,充斥着一种逼仄的阴郁感。
不过想想也能对的上号,在沈灼近乎于缥缈的记忆里,沈非的字也写的非常好看。
字数不多,很明显是突发奇想写就的。
【想起你说的一句话觉得很对,既然我看苏钦那么不爽,不如弄死他算了。】
【刚好让他陪我去见沈非,他这种人渣,这次沈非总会选我了吧。】
【华家的那些东西我用不上,送你了。】
【哦对,还有十字架,沈非说是保平安健康的,本来是买给你的,后来估计见不到你放弃了才送我的。】
【等我见他再问他要该送给我的。】
【再次感谢你的花,很好看,我做成标本了,没水分,方便你烧给我。】
【记得烧给我,如果那头没有,我可以拿去送给沈非。】
【关于苏格,最好让他坐牢就行,别让他死……我怕沈非见了他又拒绝我,哎,说不清楚。】
【反正就当是送你礼物的报答吧。】
【礼物在最后,望笑纳。】
【岑今敬上。】
一个病娇死前都不会忘记病娇……特地从国外把风干玫瑰寄回来,就是为了让给他烧过去?
在岑今的眼里,死似乎根本就不是“元知万事空”,而像是另外一个奇妙无穷的大千世界。
而且他似乎坚信一定可以在那里见到沈非。
沈灼被岑今折腾的无话可说,伸手将他写的那张纸抽出来放在一边。
接着下一秒,他就僵在了椅子上。
——那是一张DNA亲子鉴定结果单。
似乎是怕他看不懂,岑今亲自给他配了一份翻译件。
上面查了沈非与两个人的鉴定结果。
华林:90.77%
华海:99.9%
下面所有的陈述和表达沈灼都没有去看,他翻到最后看了一下鉴定单末尾的签字,然后上网确认了一下这个鉴定机构。
然后,他几乎无力的将自己靠在了椅背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办公室内的自动报点时钟发出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工声:
“下午好,您辛苦了,现在是五点整。”
沈灼像是硬生生的被敲醒了过来,他闭了闭眼,然后强迫自己直起腰,将面前的几分资料整合了一下,将所有的文件全部锁进了办公桌旁陈列柜后的保险箱里。
他回到办公桌前,将那一瓣单独的花瓣一起放回了玻璃瓶里,然后看了看桌上的白金色十字架,在略微的沉默后,将它拿起来一起放回了玻璃瓶里。
木塞重新塞回了玻璃瓶中,沈灼将瓶子随手放进办公桌的某一层,然后拨了一通内线电话。
不到十分钟后,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沈灼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温润,他坐在办公桌后,毫无威胁感的朝来人打招呼,“快下班了还让你跑一趟,辛苦了。”
“鼎丞”的半个公关部都被沈灼炒了,新公司的团队是他自己重新组的,组长也是他一手提起来的。
此时那为组长正站在他对面,十分客气道:“沈总哪里话,不知道有什么任务?”
他相貌只能算得上平平,气质却很沉稳,胆大心细。
沈灼将自己刚刚重新打印好的一份资料递给了他,对他温和的笑了笑:“你找人将这个发出去,越快越好,今晚我就要看到效果。”
“华家……”
戴着眼镜的男人伸手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他扶了一下眼镜,却没有反驳沈灼的主意,“沈总,华家和我们没有正面利益冲突,是不是要隐藏是我们这里出去的消息?”
沈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闻言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道:“不用,我正等着他来找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努力让苏董上线了。。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沈灼本来以为回国后的第一个晚上睡眠会非常糟糕,没想到入睡竟然比在英国好了太多。
他按照生物钟的时间点醒了过来,才刚刚洗漱完,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同归属地的陌生电话,沈灼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伸手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另一头说话也相当干脆,带着点专属秘书的意味,听起来十分年轻:“沈先生吗?”
沈灼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呵欠:“您好。”
“我是华先生的特助,他想见您一面。”助理的声音里似乎一点都没有看到新闻的恼怒,反而很客气的带着笑意,“地点可以您定。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华林,华先生?”
“是的。”
沈灼也笑了笑:“我没有你老板那么忙,下班时间都可以。”
“但是……”他停顿了片刻,又补上了下一句,“让一个助理打电话跟我约时间,未免太不够意思。让华林亲自打电话给我吧。”
沈灼将手机丢回了沙发上,将擦完头发有些潮湿的毛巾晾好,还没做完,手机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再次传来的声音显然老迈了许多,也许是被沈灼激了两激,此时说话不怎么客气。
“沈先生,您面子很大啊。”
沈灼弯唇笑了笑:“比不得您日理万机,所以让您挑个时间。”
华林冷冷的“哼”了一声,话音里多多少少带了些常居高位的颐指气使:“沈灼,据我所知,华家和你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果是因为苏氏旗下‘鼎丞’得罪了你,那我老头子赔偿你损失就是了,何必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沈灼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连声音里都带上了浓重的笑意,他笑了好几声才停了下来,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似乎非常无奈的对着电话道:“华先生,我以为您在场子里混了这么久,应该足够聪明,不会再进行这些没用的试探了。”
“看来是我想得太多了……”
沈灼这句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率先挂了电话,显然是华林被他气得不轻。
电话中的忙音“嘟嘟嘟”的传来,沈灼慢悠悠的将手机放回了桌上,转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准备去“一娱”无偿加班。
还没走出家门,拿在手里的手机就新入了一条短信,正是刚刚那个助理的手机号发来的。
【晚上七点半,吉祥阁,沈总意下如何?】
显然是华林的意思,那位可怜的冤大头助理代为转发。
沈灼眯起了眼睛,简单回了个好字,信息正在发布中途的时候微信也弹了一下窗,露出一条未读信息来。
勤于工作的上班狂魔早上向来起得早,这个点又是周末,国内的正常人基本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发信息。
沈灼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已经将微信点了出来。
果然是一条来自于Lin的信息。
【托沈先生吉言,苏董醒了。不日回国。】
沈灼看着近在咫尺的聊天框,想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却又觉得无论回了什么都觉得多余。
他最终将对话框叉了出去,锁了屏将手机放回兜里,竟然没有坐电梯,而是慢慢的从楼上走了下去。
今天的气温似乎又下降了一些,凉飕飕的冷风穿过楼下安全门的缝隙渗透近来,吹得沈灼有些抖抖索索。
他推开公寓楼大门,伴随着寒风而来的是一大片白茫茫的色彩。
六瓣的雪花裹挟着呜咽的北风将京城的土地重新染了一遍色彩,连树梢都因为积雪沉沉的坠了下来。
鬼使神差的,沈灼竟然摸出手机对着眼前的雪景拍了张照,发了这一年到头来的第一条朋友圈。
照片加上三个字——下雪了,非常耿直的搭配。
他没带雨伞,快速跑了几步直接到车库里找到了车,好久没开过的车里都是冷冰冰的,沈灼打了个寒颤,将空调开了起来。
几乎同时,英国正是一天的夜晚。
专业的护工从苏净丞的病房里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Lin接完不知道第几个来自于国内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苏净丞的病床微微调高了一些,此时他正半躺半靠的坐在床上。
他用的是医院最好的病房,可惜在护工退出去之后,也显得孤单的可怜。
Lin小声的地关上门,站在苏净丞身边:“老板,医生说您身体的各项数据都恢复的很好,让您不要过分担心。”
苏净丞的面色出乎意料的平静,如果仔细看上去甚至有一点温和,他既没有因为住院而恼怒,也没有了以往的自负和像是骨子里带来的傲气。
他坐在那里,像是露出了一点点的茫然,目光飘忽不定的游移了片刻,才轻声道:“他呢?”
Lin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沈先生在您昏迷期间就回国了。”
“是吗……”苏净丞似乎仔细的咀嚼了一下这句话,才又抬了抬头,“那,他来看过我吗?”
Lin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掐出了冷岑岑的汗水来,他下意识看了苏净丞一眼,看到苏净丞那近乎无神的目光之后,犹豫了一下才道:
“老板,沈先生他可能太忙了……你也知道他的新公司才刚开不久,他肯定要赶着回去主持……”
“好了。”苏净丞抬了抬手,打断了Lin的话,“还有其他事吗?”
如果以前就在苏净丞那个圈子里玩的人看到现在的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他像是一夜之间从青年过早的进入了中年,虽然五官未变,华发依旧,但气质上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的脸上不再写满了志得意满的骄纵和倜傥,而是变成了内敛与沉稳。
他坐在那里,像是一汪无波的古井,深沉而静默。
Lin觉得喉头发紧,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异国他乡,现在苏净丞身边明明只有他一个人。
而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敢说出来。
“刚刚,”Lin咳了两声,“刚刚苏老先生打电话给我,他说他马上坐私人飞机过来,明天就能到。”
苏净丞没有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转了转视线,又几乎缥缈的将视线收了回去。
“他让您不用担心……他会联系国内外最著名的脑科和眼科专家进行会诊……”
明明苏净丞的面上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悲伤都无,Lin却觉得自己难受极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苏净丞从高高在上的苏氏总裁的神坛一步步跌下来,再跌下来。
从风流倜傥的钻石公子哥变成了现在躺在病床上这幅苍白极了的模样。
——只是为了沈灼。
他哽着喉咙,将没说完的那半句话补了上去:“苏老先生说,无论什么代价,一定会治好您的眼睛的,您不要难过……”
“哈……”
这句话一出,病床上话少的可怜的苏净丞竟然有了反应,他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即用茫然的视线扫了一圈,像是想看看Lin到底在哪儿以补上后面的话。
不过最终他也没有看到,只能空茫的对准了一片空气。
“Lin,这是我欠他的。”
苏净丞干涩的嘴唇张了张,由于刚刚清醒,他甚至还不能很快的说话,但他的声音却非常坚决,“只有我还清了他,他才会愿意继续和我纠缠下去。”
苏净丞骨折的左臂和左手被固定住,上面皆是输液的针眼,还有几根不能取下的输液管也被固定在左侧。
他将瘦的连骨头的痕迹都暴露出来的右手缓缓从棉被中取了出来,活动了一下,又体力不支的掉回了床上。